還是一旁的塗淩菲機靈,她故意用手肘撞了一下“一千”的腰,“一千”一驚,兩人目光立刻錯開了,她有些尷尬,把手□了褲子口袋裏,盯著自己的皮鞋尖不再抬頭。而蘇憶漣喉頭自然蠕動了一下,掩飾性地把耳邊的碎發挽到耳後。


    這個時候,舞池裏的音樂忽然變了,一首約翰施特勞斯的寓意圓舞曲,悠揚的音符開始飄蕩在大廳之中。古月塵哈哈一笑,快步走回台上,拿起話筒說道:


    “施特勞斯的圓舞曲是我的最愛,本想邀請我們的小公主蘇憶漣小姐跳一曲,不過我最近腰不大好,還是讓我們的新人‘一千’代勞吧。有請‘一千’和蘇憶漣小姐領舞一曲!大家跳得盡興啊!哈哈哈...”


    眾人聞言,大多流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很多人抱著看戲的態度開始起鬧鼓掌,舞池裏舞動的貴賓們也自覺地停下,開始鼓掌歡迎蘇憶漣和“一千”下舞池領舞。蘇憶漣開始頭疼,古伯伯是怎麽了,明明知道她很不喜歡這種應酬,更不喜歡和陌生人一起跳舞,偏偏來逼她。她看著身旁的一千,這個人倒是大方,已經做出了一個標準的邀舞姿勢,麵具後的臉不知是個什麽表情。蘇憶漣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硬著頭皮伸出芊芊玉手,放在了“一千”平攤在自己身前的手掌上。


    蘇憶漣冬天和大部分的女生一樣,有手腳冰涼的毛病,剛剛她才穿著露肩露背的晚禮服從零下幾度的紅地毯走進來,即使大廳裏暖氣開得很足,她依舊覺得很冷。可是,當她把冰涼的手掌放在“一千”的手掌之上時,溫熱的溫度傳來,順著她的末梢神經,沿著手臂,直接暖進了心裏。這個人,手好暖啊。她抬頭看她,她眼裏依舊是那一片璀璨的星光,她的嘴角依舊上揚。不知為何,蘇憶漣剛剛還忐忑不安的心,忽然定了下來。


    “一千”輕輕握著她的手,她的手心放空,就像是在握著一個易碎的珍稀品,生怕一不小心傷害到她。她牽著蘇憶漣走下了舞池,一直領著她來到了正中央,然後才轉過身來,衝著蘇憶漣笑笑。那笑容讓蘇憶漣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片段,好熟悉的笑容,好像在哪看過。趁蘇憶漣發呆,她左手輕輕扶住了她的腰,右手托起她的手掌,顯然是要跳男士的部分。蘇憶漣感覺腰上一暖,她立刻全身都僵硬了,有一種立馬要掙脫開的衝動。可是這個時候,蘇憶漣居然聽見“一千”靠近她的耳朵,開口講話了:


    “蘇憶漣小姐,寓意圓舞曲不是很長,堅持一下就好,我不會亂動的。”


    “你,你是女人!”蘇憶漣刻意壓低的聲音裏充滿了驚訝,“不,等等,我好像認識你,你是......”


    “我是女人,你安心了?放心,我不會亂來的。”“一千”沒有讓她說完,就打斷了她。然後一個向前邁步的動作,開始了這場舞。蘇憶漣被她打斷,隻得集中心思來配合她的舞步,才不致於踩到她的腳。


    真正和她靠近了,蘇憶漣才發現這個神秘兮兮的“一千”人還真不錯,很紳士,很有禮貌,也很照顧自己。說實話,蘇憶漣以前的確專門學過華爾茲,但由於這兩年忙於工作,疏於練習,而且應酬很少,從來也不跳,舞技早就生疏了。還好施特勞斯的圓舞曲是世界名曲,她勉強能跟得上,要是換了一些不出名的舞曲,她就要原形畢露了。即使這樣,她也跳錯了好幾拍,都是這個“一千”在遷就自己,配合自己,即使被高跟鞋碾過腳趾,她也能忍著,依舊微笑地看著她。


    “你跳舞跳得很好啊。”蘇憶漣小聲讚嘆道。


    “才剛學的,我七天前還是門外漢呢。”“一千”笑道。


    “對不起,剛剛踩到你了,還好吧。”


    “沒事。”


    “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蘇憶漣低著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這個要求。


    “對不起,古老闆有要求,我不能摘下麵具,我和你說話已經是違規了。”“一千”歉意地回答道。


    “這樣啊,沒關係...”雖然表麵上顯得無所謂,但語氣裏依舊充滿了濃濃的失望。


    “一千”看著她,她的臉頰微紅,耳畔的碎發又落了下來,她偏著頭,看著別處,雪白的頸項有著誘人的曲線。她們靠的那麽近,都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聲,陣陣好聞的香水味傳進她的心裏。她忍不住了,小聲說道:


    “你很想看?”


    “嗯?嗯。”蘇憶漣忽然聽她這麽問,臉上一紅,卻也大大方方地點點頭。


    “好吧,這一曲馬上就要結束了,我猜等一會兒燈光師肯定要換燈光,就那個比較暗的瞬間,我可以讓你看看。不過,你隻能拉開一點,不能整個摘下來,我怕我來不及戴上。”


    “你真的給我看?不怕古伯伯找你算帳?”蘇憶漣的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笑容。


    “給你看,沒關係。”她的回答隻有六個字,卻讓蘇憶漣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兩倍。這個傢夥,真會說話,她暗嘆道。


    這邊兩人曖昧地跳著舞,另一頭,杜成和蕙蕙正站在宴會大廳的一角,看著舞池裏跳舞的兩人。蕙蕙一襲湖藍色的長裙,打扮得很美,杜成則是淺灰色的西裝,也很帥氣。此時蕙蕙看著舞池裏的兩人,皺著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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