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意料之外的來客


    這本《非血咒宗》內容繁雜豐富,其中的一些咒術甚至令她覺得匪夷所思,原本隻是準備百無聊賴之時隨手翻翻,卻沒想到越看越對此產生了強烈的興趣。雖然這本書中大多都是些她認為的“溫和咒術”,覺得幾乎不可能造成任何傷害,不過以各種媒介為引,召喚出千奇百怪的事物出來,倒讓她覺得稀奇不已。


    侍女們過來換上一盞熱茶時,她剛好新翻了一頁。


    咦。目光被書頁頂上那三個字牢牢吸引:逆血咒。


    聽起來挺有意思的,她順著開頭緩緩閱讀下去,卻發現這逆血咒術與血咒術有著極其相似的地方,都是用血為引,血液越純粹召喚出的傷害越大。但是又有一個關鍵的不同,那就是血咒術隻能用夜叉族的血液,而逆血咒術可以使用夜叉族血液以外的任何鮮血。


    書上注解說這是夜叉先祖的第三子孟然騰所創,他認為夜叉血咒以本族鮮血為引,雖力量強大卻是傷敵之時自損三分,於是結合神族的法印之術創造了這逆血咒,意在不用自身鮮血,也能施放血咒。然而這逆血咒術必須在與敵人三步之內時才能有效召喚,所以當時宗族之中,絕大部分長老都認為其不可行,因為遇上善於近身攻擊的敵人這等同自尋死路,於是將其列為禁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達達正看得認真,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思路。


    “達達小姐,陛下請您到大衍宮走一趟。”一個侍衛走進來,對她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


    她不禁覺得奇怪,孟然昊冼又在耍什麽花樣:“你們陛下有說是什麽事麽?”


    侍衛答:“卑職也不知道,隻聽說阿修羅族派人送來了使節的遺體。”


    達達心下一冷,道:“走吧!我跟你去。”


    曦光殿離大衍宮非常近,一路上她都還沒有猜想出究竟會是誰來到這裏,侍衛就已經領著她走進了大衍宮的正殿。


    隻見孟然昊冼雙目如烈焰之中閃爍的寒冰,冷冷地盯著他麵前的人。


    這個人一頭火紅長發高束腦後,一身赤金鎧甲襯得他高大挺拔,身如陡峭懸崖。


    那人聽到有人走了進來,微微側了側臉。


    摧伏!達達沒想過還能再見到他,一時難以控製喜悅的情緒,三兩步來到他麵前:“你怎麽來了?”


    她看到摧伏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喜悅,見到她還活著,他的不安和擔憂終於沉沉落下來。但下一瞬,他的目光重新冷了下來,緩緩轉回頭看向孟然昊冼。


    “人你已經看到了,不過現在的她是孟然達達,是我孟然王族的人,也是我即將迎娶的夜叉王後。”孟然昊冼輕輕勾起嘴角,即使他眼裏滿是風雪,嘴上卻依舊雲淡風輕,看不出絲毫端倪。


    “我奉王的命令,將夜叉族的使節還給陛下。”摧伏的聲音裏全是死寂,他冷冷地看了看左邊的地上,然後轉過頭看著高高在上的夜叉之王,沒有任何張揚,也沒有絲毫膽怯。


    達達順著摧伏的左手往下看去,隻見他左手牽著一條鐵索般粗細的繩子,繩子的那頭綁著一個夜叉族人的屍體。


    那具屍體,已經不成形狀,因為它全身的皮已經被活活剝掉,露出已成醬紫色的血肉;每一處關節,都是森森白骨,看樣子是被生生折斷,將上麵的經絡全部狠狠剔除掉;再看它的麵容,五官幾乎扭曲成團,眼眶深陷眼球卻突出來,樣子十分恐怖,讓人隻是看一眼,就能聯想到他是在何等痛苦的折磨之下慘死的。整具屍體已經幹癟,渾身醬色,儼然一具幹屍模樣,被一張破舊的草席半遮半露著,不甚淒慘。


    這定是舍摩黎的傑作。達達咬緊了嘴唇,這世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他這般殘忍的人了。


    “舍摩黎這般對待我族使節,還叫你親自將這具備受屈辱和折磨的屍體送回來,他難道不怕本王也送還他一具一模一樣的屍體回去麽?”孟然昊冼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摧伏,那目光絲毫沒有在那具屍骸上停頓,因為他看著摧伏的樣子,仿佛就像是在看著他口中所說的一模一樣的屍體。


    摧伏冷冷地勾起嘴角,笑容是達達不曾見過的殘酷:“陛下若想做一具一模一樣的屍骸奉還給我族,怕是要費些力氣了。”


    達達隻看到孟然昊冼嘴角一扯,那王座之上瞬間空蕩,一抹紫色魅影閃電般來到摧伏跟前,待她再看清之時,隻見一道藍色的光如同匕首一樣已經死死地抵在了摧伏的脖子上,摧伏卻紋絲不動,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孟然昊冼與摧伏不過一隙之隔,他冰涼的雙眼緊盯著摧伏,嘴角卻帶著嘲諷的笑意:“本王要取你性命,簡直易如反掌。”


    “你要殺我,就不會讓她來見我了。”摧伏一語,似是說中了孟然昊冼的心思,隻見他冷笑了一聲,緩緩收回那道藍光。


    “我讓她來見你,就是要讓你回去給你們偉大的王帶話,他曾經的達達公主已經從軻逽多活著出來了,現在終於回歸到了她真正的種族。”孟然昊冼也不意外,並非常樂意坦然地將自己的目的告訴給摧伏:“告訴他,將達達鎖進軻逽多,是他這輩子做得最蠢的一件事情。”


    “我怕還未將陛下的話轉達,我族的大軍就已經壓境而過,兵臨城下。”摧伏依舊是那冷漠神情,孟然昊冼的話沒有激起他任何情緒。


    “是麽。”孟然昊冼也淡淡地瞥了一眼摧伏冷峻的臉:“我們早已恭候多時了。”


    “我有話跟她說。”摧伏看了一眼達達。


    達達覺得孟然昊冼的目光霎時降臨到她身上,並泛著嗖嗖的涼意,但是一瞬之後,他卻開口說道:“好啊!你們可以暢所欲言。”


    她能看出孟然昊冼那明媚眼底的深意,沒有任何的警告或示意,隻是一種很深很深的眼神,無聲中將她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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