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火焰不斷的向著垂雲叟的身上籠罩。


    方宣微眯著雙眼,看著此刻神色大變的垂雲叟,心中不由升起一陣疑惑。


    雖說三昧神火有著極強的破壞力,但從剛才靈犀和垂雲叟的戰鬥中,看得出來垂雲叟的身軀強悍程度,堪比九品武尊。


    三昧神火竟然能夠取得如此顯著的效果,不免讓方宣懷疑:垂雲叟身上附著了邪魔。


    隻是因為方宣身負三昧神火的緣故,對邪魔的氣息極為敏銳,但此刻方宣察覺不到絲毫的邪魔氣息。


    “退後!”


    就在方宣遲疑之時,身後空間一陣湧動,漫天的白光瞬間擴散出來。


    頃刻間便充斥在方宣的眼簾之中。


    白色的光芒徹底將方宣和靈犀都籠罩起來,周遭一道道玄奧的法陣被激活。


    垂雲叟被這道法陣隔絕在外,緊接著方宣三人的腳下虛空快速顫抖起來。


    裴茂源此刻已經大汗淋漓,急喘了幾口氣之後,扶在已經化作人形的靈犀肩膀上,靠到方宣的身邊:


    “大挪移法陣已經成行,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


    方宣點點頭。


    看著大挪移陣法之外的垂雲叟,陣法似乎不僅僅隔絕的空間,還將外界的一切聲音都阻隔了起來。


    陣法之內,隻能看到垂雲叟氣急敗壞的表情。


    “嗡~~~”


    大挪移陣法不斷的運轉,三人所在的空間更是劇烈的抖動起來,周圍無盡的黑暗,都被空間中所綻放出來的光芒撕裂。


    隨著空間的抖動越發劇烈,方宣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撕扯。


    靈犀臉色猙獰,看樣子也在遭受這種強大的空間割裂感。


    “裴宗主,這陣法該不會有問題吧,我感覺自己要裂開了!”


    或許是因為陣法已經完成,他們即將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裴茂源語氣也輕鬆了不少,“第一次使用空間傳送陣法,都避免不了這種強烈的撕裂感,習慣習慣就好了!”


    隨著空間抖動達到極致,方宣隻覺得眼前一切都消失了,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


    旋即便陷入了昏迷。


    在昏迷之前,隱約聽到裴茂源焦急的嘶吼了一聲,隻是沒有聽清楚究竟說了什麽。


    在方宣的感知中,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


    隨著眼中的白光消失,再次醒來之後,發現已經來到了一個黑乎乎的地方。


    周圍雖然黑暗,但並沒有天洞那般毫無光明。


    方宣確信已經離開了天洞,腦海中還殘與著微弱的眩暈感。


    定了定神,方宣查看了一下四周,靈犀躺在自己的腳下,而裴茂源早已經不見了蹤跡。


    “裴宗主?”


    方宣小聲喊了一聲,並未得到絲毫回響。


    反倒是靈犀慢慢的蘇醒了過來,在看到方宣之後,連忙吐槽起來:“哎喲,早就聽聞太玄宗有傳送法陣,今日也算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遭了。”


    “先別管他了,我們先離開這裏。”


    兩人相互攙扶著,從四周黑暗的空間中走出來,發覺他們剛才在一個深隧的山洞中。


    “嘔!!”


    剛從山洞中出來,靈犀突然腳下一軟,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雙腿一軟便坐在了地上,腹中的汙穢之物吐了一地。


    方宣雖然也覺得身上頓時附加了一陣強烈的疲憊感,不過並未引起太大的反應。


    他知道著肯定是傳送所造成的不適,此時也不顧的其他,連忙在四周布下一道勁氣屏障,緊接著盤腿調息。


    宛州,宛州城。


    廣闊的城池一如既往的喧鬧,大街小巷上頗為熱鬧。


    但在那座剛剛建造沒多久的皇宮中。


    十數道身影緩緩的朝著皇宮的一角而去。


    “信送出去了嗎?可有回信?”


    大陽司務郎趙山吉臉色凝重,朝著旁邊看去。


    旁邊一位身穿玄甲的男子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情況應該不太妙。”


    “都是廢物,宣益王都將雷州占領了,我們連荊州的一個小小宣衛使都聯係不到.”


    趙山吉頓時破口大罵。


    那男子沉默著,直到趙山吉的怒火宣泄完畢之後,他小聲問道:“司務大人,既然我們尋求與荊州合作,是不是應該將此事給鎮國將軍支會一聲?”


    趙山吉那張長臉頓時鐵青,如爽打了的茄子一樣,雙眸中閃現出一絲寒意,冷冷的盯著男子:“海青,你給我記住,我們是要光複大陽,為陛下光複大陽,而不是顧承泫。”


    “別讓我在聽到這麽愚蠢的話,否則”


    感受到趙山吉眼神中毫不掩飾的殺意,海青連忙縮了縮頭,俯身拱手道:大人,卑職知錯了!”


    趙山吉滿意的點點頭,低聲吩咐道:“等會進去,見了陛下,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不用我再叮囑了吧?”


    “卑職明白!”海青連忙頷首。


    雖說是私下請見孝宗皇帝,但一路上所有的寺人都恭敬的站在兩側。


    一行人走過一條被青磚鋪砌的長廊,終於進入那座象征著權力和威嚴的大殿。


    殿內,除了四周低頭躬身站著的兩排寺人,整個宮殿內顯得頗為空曠。


    那張黑色的案牘上,正坐著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四歲左右的少年,身穿一身黑色的九爪龍袍,正看著案牘上高高堆積起來的奏章焦頭爛額。


    少年正是大陽孝宗皇帝,李南。


    “臣趙山吉,叩見陛下,吾皇萬歲無疆!”


    趙山吉和十位玄甲男子紛紛叩拜。


    孝宗皇帝放下手中奏章,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原來是趙司務,看趙司務的樣子,應該是給朕送好消息來了!”


    說著,孝宗皇帝緩緩的站了起來,招了招手,示意下麵的人不要拘謹,上前說話。


    趙山吉頓了一下,躬身拜道:“臣無能,未能和中州金江城取得聯係。”


    “半月前,金江城已經被龍鯨軍攻陷!臣死罪!”


    孝宗聞言,雙眸微微眯了一下,遺憾的情緒一閃而過,寬慰道:“趙司務莫要妄自菲薄,金江城也並非是必爭之地。”


    “如今顧將軍還在尋找玉璽,隻要找到玉璽,號令三十萬龍衛,金江城不攻自破。”


    看著孝宗情緒還算不錯,趙山吉禁言道:“陛下,臣以為當務之急,需先將荊州拉攏。”


    “宣益王已經拿下了雷州,自立為王,必定會進軍中州,到時候中州將會成為混戰之地。”


    “唯有拉攏荊州,與我宛州互成犄角,才有機會恢複我大陽的統治。”


    趙山吉說了很多,肖總倒也沒有認真聽。


    隻在其說完之後,他笑著說道:“趙司務所言,才是老成謀國之言,就按你說的做。”


    趙山吉本想將海青等人在孝宗麵前引薦一下,不過孝宗並沒有這個意思,雙方隻是說了一些國政之事。


    趙山吉也就識趣的退下。


    直至趙山吉離開大殿,孝宗的臉上這才浮現出一絲寒意。


    這時,一道身影緩緩的在其身後浮現出來,同樣注視著大殿門口,漠然道:“奸佞之輩!”


    孝宗皇帝頭都沒轉,拿起桌上剛剛看了一半的奏折,用盡量平穩的話音說道:“奸佞與否,隻要能為國效力,便是可用之人。”


    那人沉默了一下,沉聲道:“陛下,你這樣接見這些奸佞小人,會引起顧將軍不滿的。”


    孝宗拿起的筆突然停在了半空,似乎在回味著這句話。


    隨後在奏折上輕輕勾了一個準字,緩緩說道:“顧將軍我是信得過的,但是他身邊的那些人”


    “若真有收複大陽的那一天,有那些人在,朕睡不著。”


    那人愣了一下,發自內心的笑道:“看來陛下已經知道該怎樣做皇帝了。”


    孝宗無奈苦笑起來:


    “朕被逼著,若是沒點長進,會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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