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在傭兵界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一員,甚至有人曾謠傳說他曾經參與過一次甲級精英任務,並且順利地完成了這項任務。


    如果不是刀疤因為和原來的隊友因為意見不同而鬧翻,也絕不會來到這種並不正規的地方躲避以前的敵人的追蹤,但即便如此,在這裏的人,即使是自詡元老級的人物,對於刀疤向來都是畢恭畢敬的。


    因為在這群真正在刀口上舔血的人眼中,實戰的能力就代表著最終的地位,能夠在甲級隊伍中擔任主力的刀疤足以擔當得起老大哥的位置。


    所以對於這名新來的落魄男人無禮的舉動,在場的所有惡霸們都表現出了出奇一致的憤怒。


    然而這場事件的中心人物,刀疤,臉上卻依舊是一副不慍不火的神情。


    “依我猜測,這位小兄弟恐怕並不是覺得任務的難度太高,正相反,這塊公告板上真正沒有出示的反而是甲級任務。”


    刀疤此話一出,原本還氣勢洶洶的眾人瞬間瞪圓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新來的這群衣衫襤褸的家夥,然後又出奇一致地爆發出了劇烈的笑聲。


    就憑這些新來的嫩草,就想接下甲級任務,這不是個笑話是什麽,即便說出此話的人是刀疤,但是,刀疤應該也是在開玩笑的吧。


    藏藍色鬥篷下的男子這才正過臉來,用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刀疤,刀疤的臉上有一道從左側眼角直接劃到嘴角的巨大刀痕,或許,這正是刀疤之名的由來。


    “很抱歉,我並不喜歡甲級任務。”


    男子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用一副果然如此地表情開始互相調侃。


    “我隻所以來到這裏,就是因為聽說,淩霄閣內,有一個存放了很久都沒有人動過的聖級任務。”


    一瞬間,全場一片寂靜。


    刀疤皺著眼眉,看著麵前這個並不像是在說謊的男人。


    “敢問,難不成小兄弟的隊伍裏還有一位聖王不成?”


    “聖王倒是沒有,而且是誰規定,想要接下聖級任務,就必須要有聖王出馬才行呢?”


    鬥篷男子的話,並沒有什麽令人質疑的地方,的確,聖級任務的接手規則隻有一項,那就是毫無規則,不管是什麽等級的隊伍,隻要有足夠的決心不怕死,那麽都可以嚐試著接下,除了有些雇主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而親自挑選足以承擔任務後果的一支隊伍。


    據說淩霄閣的這項任務,就是沒有時間限製,也沒有級別要求的一項自由度極高的任務。


    但是即便常年來,淩霄閣內不斷地收攬了大批的亡命之徒,而這些亡命之徒當中,有不少曾經是某一方麵的精英級人物,但是一直到現在,這項任務卻始終處於塵封的未開啟狀態。


    “請出示你的團隊證明。”女服務生的表情在瞬間變得無比嚴肅,不管鬥篷男子所在的團隊實力到底如何,能有膽量接下一項聖級任務的雇傭兵,都是值得尊敬的存在,更何況,這項聖級任務是被沈家的高層囑咐過要密切關注的特殊任務。


    鬥篷男子抬起頭,用一種令人發顫的目光看著態度驟變的服務員,伸出左手,從懷中隨意地掏出了一張已經破舊不堪的金屬卡片扔在了桌麵上。


    卡片的表層,隱隱約約地能從一堆不知名的汙垢中看出一個手持鐮刀,身披漆黑鬥篷的人影。


    女服務員覺得自己的一口唾沫瞬間哽在了嗓子眼裏。


    “死神鐮鼬!”看著卡片上熟悉的圖案,刀疤不由自主地驚歎了一聲。


    死神鐮鼬,地下組織中有名的三大傭兵團之一,沒有人知道它的具體成員數有多少,甚至連地下組織都默認這種沒有詳細注冊的組織的存在。但隻有一點可以確定,所有看見過死神鐮鼬出任務的雇傭兵,都從來沒有看見過一個相同的組織成員。


    因而有一種誇張的說法在地下組織中流傳,那就是死神鐮鼬的成員人數已經達到了一種極為可怖的數量。


    他們沒有統一的服裝或者標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按照成員的個性隨意規定,因而在場的眾人並沒有第一時間將這些人的身份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死神鐮鼬?”一個二愣子樣的家夥突然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我當你們怎麽突然一個個像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死神鐮鼬又怎麽了,名氣再大又能怎麽樣,誰知道眼前這些會不會是一群濫竽充數,然後故意招搖著門戶出來打醬油的草包。”


    然而這位二愣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嘴巴便被他身後的一個人地堵了起來,但是為時已晚,那些原本還無動於衷的“乞丐服”已經一個個地抬起頭來,雙眼閃爍著精光地注視著這位發話的二愣子。


    “這位小兄弟也是剛入行不久,對死神鐮鼬還不太了解,所以才會口出狂言,希望各位英雄豪傑能夠不要計較。”刀疤有些發幹地笑了一聲,開始打著圓場。


    鬥篷男子看向自己的同伴,握了一下拳頭,這時,那些放出殺氣的“乞丐服”們突然又回複了之前的各幹各的的,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漫不經心的狀態。


    刀疤這才剛要長舒一口氣,但是緊接著,一聲尖叫突然出現在他的背後,並且在極短的時間內又瞬間戛然而止。他順著尖叫發出的方向急忙回頭看去。


    那位剛剛“口出狂言”的二愣子此時正在別人的攙扶下捂著自己的脖子,一棵紫色的植物不知何時纏住了他的身體,而植物的頂端則從他的身後刺穿了他的喉結,然後繞過他的鎖骨,刺進了他的心髒。


    一種毫無聲息到鬼魅的殺人方法。


    此時此刻,剛剛還在躁動不已的眾人都十分自覺地閉上了嘴巴,而另一些原本還想要應和這位二愣子的家夥竟然嚇得直接坐倒在了地上,慌張的小眼睛還在不斷地四處掃視著地麵,生怕再從某個地方冷不丁地伸出一道死神的鐮鼬,瞬間奪去自己寶貴的生命。


    刀疤回過頭,以一種全然不同的目光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這位,若是放在大街上說不定都會有好心人隨手扔幾枚銅幣的男人,而這名身著藏藍色鬥篷的男人,卻隻是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扔在桌麵上的那枚金屬片,就好像身後正在發生的事情和他沒有一點關係一樣。


    對於男人的舉動,女服務員並沒有多說些什麽。


    死神鐮鼬的標誌,根本就無需檢查,因為沒有人敢模仿,也沒有人能夠模仿得了,如果真的有人膽敢這麽做的話,恐怕第二天,人們就會在他家的門口發現一塑料袋子被**過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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