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陸仁冰都是一個異常可靠的人。但易靈不明白,為什麽在陸仁冰的眼裏,能力者和普通人會如此涇渭分明。他從不主動地去為普通人做什麽,除非有上級的命令,不然哪怕是皇的復活會顛覆社會,他也不在乎。現在回想起幾次和陸仁冰的接觸,陸仁冰的這種傾向一早就表現出來,隻是他掩藏得極好,自然到易靈完全沒


    有發覺。


    或許真像陳償所說,陸仁冰是一個把自己感情深深埋藏起來的人。


    易靈認識陸仁冰才不過幾個月,而陸仁冰能力的覺醒已經有十五年。這期間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會讓陸仁冰變成這樣一個人。盡管不願去刺探別人的隱私,但易靈還是很好奇,甚至於同情起陸仁冰莫須有的悲慘過去。


    時間感完全喪失,隻有飢餓會讓易靈稍微感覺到時光的流逝,他現在似乎能體會被埋進棺材裏的人會有什麽感覺。沒有別的任何可以做的事,除了思想,一切都被束縛住。


    在這種怪異的場合裏,易靈的思維活躍起來。雖然不一定完整,但皇為四族所安排的命運已經現出大半。令人高興的是,這些命運在開頭遵照劇本,卻沒能順利地完成結局。


    蒂雖然有那個能力,但最終還是放過易靈。陸仁冰雖被導向劉家村,卻沒有成為靈柩中的屍體。審判者不知所蹤,同樣不知所蹤的還有劉鏡蘭。至今沒有現身的掘墓者,和即將要麵對的沈月。之前自己曾經和劉鏡蘭去過舊樓,卻什麽事都沒有發生,說明沈月所要對付的將是審判者。兩者相距千裏,恐怕是不可能再碰麵了。


    劇本早就已經偏離了編劇和導演的安排,這齣戲想要再演下去,恐怕是很難了。


    易靈不曾記得那晚在舊樓裏所發生的某些事,有關的記憶已經被審判者抹殺掉,所以他才會這樣認為。


    想到劉鏡蘭,易靈的腦海中就浮現出舊樓裏那個被殺掉的學生。“一個被關押了十五年的人格,一定仇恨自由者。當初莫名其妙地誣陷自己,就是最好的證據。”易靈這樣想著,同時又覺得劉蘭有些悲哀。任何人被禁錮十五年,都會變得不正常。“但可憐不能成為肆意殺人的理由,下次見麵時,一定就將是決一死戰之時。”


    沈月,易靈對她的了解最少。隻有匆匆的幾眼,隻能看出她是一個大家閨秀。那個組織所做的一切罪行,跟她恐怕沒有太大關係。首惡已誅,這一切本應過去,但她卻偏被仇恨蒙蔽。能夠理解,但絕不正當。自己也有過喪失親人的痛苦,有機會一定要好好開導她。


    有時易靈也會想,是不是該四人聯合起來一致對抗皇?如果陸仁冰不那麽蔑視普通人;如果劉鏡蘭不是這樣敵視別人;如果沈月願意放棄復仇,糾正沈念宗的錯誤;或許還有聯手的希望吧。


    希望極其渺茫,但隻是對付四分之一的軀體的話,易靈有自信隻靠自己一人就行。至於不知在何方的掘墓者,易靈不相信皇的手下會有比蒂的“命運三女神”更強大的能力。而連蒂,也被他打敗了。


    易靈忘記了某些事,在遇見審判者時,他貿然開口,結果受到能力的影響,差點被抹去記憶。在遇見埋葬者時,連交手都沒有,就被吸進“靈柩”之中。如果不是蒂手下留情,易靈將會永遠被困在新。如果真按實力來選擇隊員,這次任務怎麽也不可能安排易靈上。


    年少未免輕狂,易靈也不例外。輕易地忘記失敗,牢牢地記住勝利。雖然易靈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懂,隻知道硬幹的少年,但是否真正成為一個足以獨當一麵的戰士,恐怕馬上就將是檢驗他的最終之戰。


    雖然不知道離那個島還有多遠,但身體的反應已經足以證實這個距離正在漸漸縮小。身體的顫抖越來越厲害,差點還打翻了水。但易靈不承認這是害怕或是緊張,這是興奮,即將麵對最終boss的興奮。他不會去刻意壓抑住顫抖,他有預感,戰鬥時他的手一定會比機械更穩。


    剩下的一段時間,是他至今為止等待得最痛苦的一段時間。在心火的煎熬下,他反覆翻身,徒勞地想要讓自己睡著。


    終於,小艇停下了。沒有易靈預料中登陸的衝擊,撞擊在陸地上的衝擊力都被陸仁冰化解掉。易靈一腳踢飛出入口的門,一躍而起。當站到鬆軟的沙地上時,他差點被絆倒。顧不上這麽多,除了戰鬥之外,易靈還有一件同樣重要的事要去做。


    他來到易雪的小艇旁,三兩下破壞掉門,把易雪從裏麵抱出來。還沒來得及看清易雪的臉,一張櫻桃小嘴就貼上了易靈的嘴唇。舌頭在兩人的嘴內糾纏,互相品味著自己最心愛的人傳達過來的愛意。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三日不見便隔九秋。對於一對無時無刻不在一起的情侶來說,這是一件絕對無法忍受的事。易雪柔軟的身體、醉人的香味、熾熱的嬌軀,無一不撩起易靈最原始的火焰。


    “看來我們真的是老了。”易靈耳邊傳來陸仁冰的聲音,“嘖,現在的年輕人啊……”


    易靈一窘,想放手,但易雪出乎意料地緊緊抱住易靈,不肯鬆手。“有人想說什麽就隨便他們去吧。”易雪用水汪汪地眼睛看著易靈,眼神裏便是這樣說的。這三天不僅是對易靈的煎熬,對易雪同樣也是一種煎熬。她要牢牢地依偎在易靈懷裏,感受他的存在。


    試問易靈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麽可能放手。


    陸仁冰無奈地看了陳償一眼,隻是無奈,並不生氣。誰都有過年輕的時光,如同僅因為自己年輕時沒有經歷過某些事,而不讓後輩的年輕人去做這事的話,那種人根本不配做長輩。至於影響任務之類的,陸仁冰根本就沒有在乎過這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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