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你姐姐呢?還有昨天和我來的那些大哥哥們,你看見了嗎?”


    他頭也不抬地道:“他們走了。”


    “走了?去哪裏了?”


    曉曉搖頭道:“他們說不準我告訴你。”


    我愣了一下,不告訴我?什麽意思?見他不肯說,我隻得返回屋裏,才發現連他們的旅行包都不見了。我傻站了一會兒,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沒有信號。我心裏有點亂。他們是不可能突然回去的,但是連旅行包也帶走了,當然不會是離開一會兒。那麽他們去的隻有一個地方,那就是華延。可是為什麽要不聲不響的丟下我呢?


    這幫豬頭!我心裏罵著。如果是因為昨天的暈倒,我理解他們怕我身體不好讓我休息的心情,但是用這樣的方式把我甩下,也太不夠意思了。


    我不禁憤然,扭身進了屋將包拎了出來。我又不是找不到去華延的路,也不知是誰出的餿主意,真是存心找不痛快。飯桌上還有兩碗溫熱的蔬菜粥,也被我賭氣一口氣喝得幹幹淨淨。估計等下要吵架,得保證足夠的能量。


    走過一次的路,第二次走起來相對就會順利的多,感覺也不是那麽遠了,加上一肚子的火,讓我連走路都變得越來越激動,大步流星地也不覺得累。彷佛隻過了很短的時間,就看到了那條小溪,然後跟著繞過山頭,華延驛便又呈現在眼前。


    那裏仍然是一片死寂。沒有人影,沒有任何活動的東西。更別說人。


    我愣了一下。


    難道我猜錯了?可是他們除了來這裏,還會到哪裏去呢?朝四周望去,空山清寂,隻傳來隱約的鳥嘶蟬鳴,卻顯得有些莫名的悽厲。我心底有些發寒,昨天的情景陡然又在眼底浮現,如果我再次接近華延,還會聽到那呼喚,看到那些幻象嗎?那種本來清晰的記憶又模糊起來,我隻記得那個叫王絮的女子,是她,在喚我“姐”嗎?


    這個在深山裏沉默了四年的廢墟之下,究竟埋藏著怎樣的秘密?


    我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忘記了害怕,忘記了自己。


    昨夜這裏似乎下過一場小雨,地麵的泥土也顯得有點濕潤,一些不完整的腳印淩亂地顯現著,但明顯是男性的尺寸。看來他們真的來這裏了,可是現在,人呢?


    跌跌絆絆地穿過那片亂草叢,我很快就到了那座小石橋前。看著對麵越來越近的那片焦土,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強烈。彷佛一個封印了多年的神秘之門,即將被我開啟。可是我不知道這扇門背後是什麽。我隻知道,我要那秘密,我必須,必須把這廢墟下的一切都挖掘和整理出來。這是我的使命。


    是的,使命,彷佛我隻為這使命而生。


    我突然覺得,就算他們不在這裏,我也要去探究這無人敢涉足的廢墟。盡管我不知道為什麽。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踏上那座小石橋。


    ——若是此時我選擇離開,或許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將改變。但是這也隻是或許。更或許,像池昭說的一樣,無論我們怎麽掙紮,都會被某種力量推動著前進,甚至無法抗拒?


    那麽我一個人,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是不是更容易被推動呢?


    我來不及再想。


    橋下並沒有重新響起什麽聲音,我也沒有再遇到突如其來的昏厥,連那種時常出現的幻像也不復出現,這反而讓我在擔心中多了一分疑惑。小橋並不長,我很快就走到了對麵。幾乎是還沒有心理準備,我便接近了廢墟的邊緣。


    四年的時間並沒有徹底散去那種火場裏特有的焦臭的味道,一些微風飄蕩著,把這種氣味不斷地塞到我的鼻子裏。我慢慢走過去,站在一堆黑褐色的不知道原來是什麽東西的旁邊,看著眼前的情景發呆。


    這是一場什麽樣的災難啊!


    遠遠看去,還不覺得麵積有多大,可是站在這廢墟的麵前,你才能切切實實地感覺到這是一個鎮,是一個並不算太小的聚居點!整個廢墟沒有任何太突出的物體,連殘垣斷壁都看不到,所有的一切都垮塌焚化成了將近一人高、連成一片的起伏的火場。我無法分出哪裏是房屋,哪裏是街道,也看不出什麽是瓦礫,什麽是磚木。映入眼簾的隻有一片黑沉沉的徹底混為一體的的東西,如同一隻趴在群山之間沉睡的巨大怪物。


    而我要此刻要做的,就是去弄出被這怪物壓在肚子下的寶貝。


    背後遠遠地傳來一陣亂響。沉浸在震撼中的我吃了一驚,猛然轉回身去,隻見來路那邊的亂草叢裏撲拉拉地飛起幾隻鳥,四散驚逃。幾簇草晃了幾晃,沒有了動靜。


    我定定地盯著那一處草叢不敢眨眼。


    “池昭?淩鎧?”


    明知不可能是他們,我仍然大著膽子喊了兩聲,回應我的隻有遠遠的回聲。


    是什麽動物嗎?如果是,為什麽又沒了動靜?我的心底沒來由地閃現出昨晚那個奇怪的東西,難道是曉曉口中的那隻怪物在跟著我?


    我不敢再想,見久久沒有動靜,才定了定神,告訴自己不要太神經過敏了。轉過身去又麵對那廢墟。


    我該怎麽樣開始呢?


    要想就這麽跳進火場裏當然不是不可能,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決定先找到能深入火場的入口再說。先前偶爾看到的腳印已經找不到了,我隻有自己沿著火場的邊緣,慢慢地尋找可以踏足的地方。在離火場不遠處一道陡坡下去,仍然是那條小溪,它貼著華延的邊緣轉了半個圈,我也就這麽一直走了大半圈,才終於發現一個不大的缺口,蜿蜒地伸進火場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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