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吧……打了吧,他心裏有個聲音一直誘惑著他,就算失敗了又有什麽關係呢?自己都是一個快死的人了,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東西轉眼間就要拱手他人了,如果他辛辛苦苦這麽多年了,最終的目的就是悄無聲息死去,然後他的所有東西都屬於別人了——他自從末世以來,掙紮存活著,不是來為別人做嫁衣的!


    抱著別樣瘋狂的想法,楊棋給自己用了那管試劑,剛開始的幾天時間確實感覺非常好,楊棋當時興奮的簡直想轉圈!可是好景不長,才過了沒多久,他的腿就疼了起來,特別是那個被喪屍咬過的傷口,他當時掀開褲腿一看,一條蛆蟲正顫顫巍巍從傷口裏爬出來冒了個頭,又鑽了回去。


    哈,他還是活不了,那管試劑隻能讓他多活了幾天罷了,事實上變異的感覺依舊存在,隻是時間被延長了很多,換句話說就是,對別人來說從死亡到變異可能隻需要幾個小時,但他就是半個月,這半個月裏非常痛苦,他的下肢完全動不了了,每天夜裏時不時就會冒出來的強烈的想要進食的欲望每時每刻都在擊打著他。


    太,太令人痛苦了。


    還不如去死……在他幾乎要絕望的時候,有人告訴他,前幾天來的那個,跟中央基地來交接那根本已經不存在了的試劑的軍人們一起的那個總是冷著臉的男人,他身上有特殊的基因,他被喪屍咬過,卻沒有死。


    當時楊棋心裏的想法真的隻有一個:把他抓過來,然後,用他地身體作為溫床,研究出真正的解毒劑來,讓自己逃脫變異的命運。


    他好像也確實做到了,當時研究所那邊不知道抽的什麽風,抓了很多活人來做研究放血,岐川也在這些人之列,他從岐川身上抽了血,但一樣是研究不出來,一切的希望都隻在岐川身上,他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岐川為什麽具備不死的能力,能不能把這種能力也……轉嫁到自己身上可是岐川什麽都不肯說,他要放任自己死去。


    他憑什麽,要放任自己死去……我活的那麽累,我隻是想活下去,我有錯嗎?我沒有做錯什麽啊,城主的屍體確實早就在放進房間裏寂靜的發臭了,那也不關我的事,我沒有殺了他,我隻是把他關起來而已啊,是他自己要死的,和我有什麽關係,我,我又不是壞人……


    後來的事,也不是我想的啊,至於喪屍為什麽會在白天突襲基地,我其實知道是我的試劑的原因,那個試劑不僅是不穩定而已,還具有很大的危險性,我注射的時候想到了很多種副作用,隻是沒想到會有這麽多。


    對於喪屍來說,他們唯一的欲望就隻有進食而已了,打個比方,那管試劑對於喪屍們來說就像是滿漢全席,屬於那種能瞬間讓喪屍失去自己本就不存在的理智,違反自己的本能撲過來,然後確實在這裏發現了很多新鮮的血肉。


    那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要死了,可是最該死的他,反而被救了下來,他被送進了中央基地的研究所,每天生活在一個透明的隔離罩裏,從此他的生活再也不存在睡著或是醒著,因為他隻知道一件事——他的肚子被剖開,從外麵的儀器裏連著那種又長又可怕的管子插在他的肚子裏,外麵很多穿著白大褂的人手裏拿著小本本記錄著,楊棋知道他們在記錄什麽,無非是自己的身體狀況,關注自己的細胞變異程度如何了這種東西……


    什麽時候才能死去呢?他這樣想著,就想起來岐川。


    “岐川……”他側過頭,對著玻璃罩外麵的人們說著,他努力的使自己的口型可以更清晰一些,如果要論誰更有被研究的意義的話,那非岐川別無他選!岐川才是真正值得被研究的人,他才應該被剖開肚子躺在冰冷的玻璃罩子裏!他隻是一個失敗品,失敗品沒有被研究的必要,失敗品隻是想活下來,他想回到a市基地,繼續他的統治,那是他努力了這麽久的東西啊!憑什麽付出了卻沒有回報!如果有誰註定要受罪,那就是岐川好了,誰叫他當初死活不肯告訴自己他為什麽不死,不然自己也不會被那個失敗的試劑折磨的像個怪物啊!


    “岐川……”他吐出一口氣。


    “他在說什麽?”一直在說話的他終於成功引起了研究員們的注意,一個戴著眼鏡的研究員推了推眼鏡,“他是不是想傳達什麽?”


    “好像是……qi什麽?是一個東西的名字嗎?什麽東西?”另一個研究員眯起眼睛仔細辨認著。


    “qi……難道他說的是,岐川?”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名字一吐出來整個研究室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半晌,一個矮個子研究員猶豫的舉了舉手,“岐川,我是說344號,不是早就……死了嗎?”


    “對啊,344號已經死了,屍體就埋在,後山。”然後研究室更安靜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困到爆炸……求個評論吧,不然我覺得我真的在單機哎。


    第27章 top:27


    岐川……


    “呼——!”他在一片黑沉沉的夢境中醒來,抹了一把從額頭滴落到眼皮的汗,心髒跳得飛快,岐川喘了口氣,翻身下床,直到站在鏡子前,看清鏡子裏人的模樣——皮膚比起前段日子又白了一些,頭髮有些長了,劉海軟塌塌的因為汗水黏在額頭上,再往下看是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眉毛正習慣性的皺著,他審視的看了一會鏡子,然後脖子偏了偏,右手指尖摸到脖子左側一個紅色的小圓點,像一顆硃砂痣。


    他抿了抿唇,走出浴室,敲響了隔壁房間的門,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人來開門——也對,現在是半夜,陳應時還在睡覺。


    “有事?”陳應時半眯著眼睛,現在是半夜,任誰被突然吵醒都會有些煩躁,陳應時也不例外,隻是在看清對麵那人是岐川時,不自覺收斂了些身上的怒氣。


    岐川臉色蒼白的可怕,不說話,就這樣僵持著大約過了有半分鍾之後,他從背後緩緩抽出一把匕首……刀口朝自己,遞給了陳應時。


    陳應時清醒了,“你想幹什麽?”


    岐川眼睫毛抖了抖,聲音卻詭異的沒有絲毫波動,“殺了我,求你了。”


    現在是半夜大概三點的樣子,他一直有好感的男人這種時候敲開他的房門,不是要說出什麽曖昧的話來,也不是要跟他春宵一度。而是跟他說,請他殺了自己。


    還用上了祈求的句式。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陳應時聲音發緊。


    岐川聲音不變,握刀的手往前送了送,“我想請你殺了我,我,我是有原因的,如果不殺了我,不,我是說,如果我不死的話,會有非常可怕的事情發生。”


    “我,我記起來了,所有事情。”


    “什麽事情?”


    “我不死的能力。”他說。


    岐川每天醒過來都希望自己可以想起來以前的事情,雖然他並沒有失憶,如果要說的詳細一點的話,那可以解釋成記憶出現了混亂,他常常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他在夢裏還原了他從前的生活,隻是以前夢裏的內容會在他醒來的那一刻全部被遺忘掉,今天則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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