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這怪臉赫然是維信。他在嘲弄他,追逐他!“饒了我,饒了我!”彭西岸額上豆大的汗珠冒出來。那怪臉轉動愈來愈急。它張開利齒,仿佛要咬噬彭西岸。彭西岸不得不舉起雙手,準備隨時與地搏鬥。驀地,那怪臉撞在他的右手上,一陣劇痛,細看右手,已少了塊肉。彭西岸掩住傷口,又痛又驚。在他心神昏亂之際,那怪臉又咬在他的頭上,利齒直穿入他的腦中,彭西岸痛極,兩眼一花,倒在地上。在半昏迷的狀態下,他覺得自己是躺在一張病床上,有人替他的腦子開刀,而執行手術的正是維信。“不,我不要他替我開腦,他是我的仇人!”彭西岸心裏想說,可是叫不出聲來。維信獰笑著,用利刀把他的腦子剖開,在他頭上亂劃亂割,彭西岸痛不可當,可是他的手腳被麻醉,一點不能動彈!他憎恨,大罵,痛哭!然而這是他的命運。一剎那間,他的神智清醒過來。他仍舊在自己家中,那猙獰的怪頭正用利齒在不斷咬噬他的腦袋。他驚得再度昏過去了。醫學主席匆匆趕到彭西岸家中,正好看見那“怪臉”把彭西岸的頭咬了一半。他被這恐怖的景象嚇得手忙腳亂,起初還力持鎮靜,想找一根棍棒把那“怪臉”打脫,但在這時候,那“怪臉”的眼睛一翻,對他瞪視一下,老醫生心跳陡然加速,昏暈了過去。不知經過了多久,他才醒轉過來,房中一切已恢復平靜,彭西岸還是躺在地板上,那“怪臉”卻不知去向。在老醫生心目中以為彭西岸的頭顱一定給咬去了半邊,血肉淋漓,十分恐怖。哪知他一眼望去時,彭西岸的頭臉完好如初,一點傷痕也沒有,隻是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老醫生拍拍自己的腦袋:“也許我剛才所見的是夢境?”他上前檢驗彭西岸的身體,彭西岸兩眼慢慢張開。老醫生喜道:“你沒有什麽事吧?”彭西岸疲弱無力地搖搖頭,表示無事。老醫生扶他上床休息。問他許多話,彭西岸都不懂得回答,他一字不說,似乎太疲倦了,隻是把眼睛閉牢。“你睡一會吧。”老醫生坐在客廳上陪他。他注意著那以前貯藏那“怪臉”的瓶子,裏麵的液體雖在,“怪臉”已不翼而飛。它究竟去了哪裏?他在屋中四處找尋,希望能在哪個角落找到那東西,可是到處找遍都不見。不覺東方已白,天色大亮了。老醫生再看看彭西岸,他十分寧靜地睡著,脈博、氣色十分正常,便離開了他。中午,老醫生不放心,又打個電話到彭西岸家詢問,接聽的是彭西岸本人。“你沒事吧?”老醫生欣喜地問。“沒事,需要多休息數天。”對方簡短地回答。這語調不像他平日的輕快和風趣。老醫生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卻說不出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那瓶中的怪物到哪裏去了?”老醫生問。“不知道,我很疲倦。”彭西岸又是簡短地答。“我要休息幾天,請不必來電話。”彭西岸再補充一句。老醫生想告訴他昨晚所見的恐怖的景象……那東西咬著他的頭,已吞進了一半……但他不敢說,怕那隻是一種錯覺。這天,彭西岸的相好曼兒照常去看他。但彭西岸在門口把她攔住。“我精神不好,要休息。四天後再來看我。”彭西岸道。“為什麽不讓我進來侍候你?”曼兒急問。“不,我需要冷靜。”彭西岸漠然地把門關上。曼兒給氣壞了:“好,以後看我理不理你!”她賭氣而去。於是,彭西岸與外界就隔絕了數天。第四天,曼兒的氣已平了。她想起,彭西岸那天的表情很奇怪,沉靜而疲倦,也許他的確是需要冷靜,自己錯怪了他。這天,她特別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齊齊,穿一件粉紅色襯衫、一條灰色裙子,配合得很富青春氣息,駕了自己的跑車來看他。彭西岸這天的表情果然大不相同,他熱烈地迎她進去,隻說了幾句話,便要求和她親熱,兩人一直躲在房中。曼兒無論問他什麽問題,他都避而不答,隻用熱吻代替他的答案。第二天,有人發現曼兒的跑車停在一條河岸傍,並不見車子主人。警察在附近搜索,赫然發現一具無頭艷屍,穿粉紅色的襯衫、灰色的裙子。她的頭部自頸處不見,折斷的地方很不整齊,看情形不是用利刀切去,而是被別的東西弄斷的。彭西岸前往認屍,證實是曼兒,但是對這件意外,並不能提供什麽線索。警員希望找到曼兒那失去的頭顱,但無法尋獲。有兩個假定:一是讓河水衝去了;一是讓獸類或其他怪物吞去了。這件新聞登出後,把那河岸附近的居民都嚇昏了,婦女一到晚間便不敢出去。警方特別組織了一個搜索隊,沿河岸尋找有無怪獸蹤跡,但摸索了三晚,依然勞而無功。另一方麵,彭西岸已恢復工作。醫學界人士追問他那“怪眼”的下落,他隻是聳聳肩、搔搔頭,表示不知去向。醫生主席湯瑪斯老醫生特地約他吃飯,問他的近況,他也隻是支唔以對。總之,他已變成了另一個人,沉默得可怕,而且顯得十分暴躁。一個星期後,彭西岸又要為病人進行一次腦部開刀手術,患者是個五.十餘歲的男人。彭西岸要求盡量減少在旁協助的人,隻選了一個年輕的女護士陪他。在把病人的腦子剖開後,彭西岸對護士說:“這個病人已無救了。”於是他著護土出去取一些應用品。護士回來,發現彭醫生背向著她,似乎在思考什麽。她咳嗽一聲,彭醫生回過臉來。“你好像有心事?”護土問。“是的,病人死了,我覺得很抱歉。”“沒有關係,你已經盡了力,就是對得起病人了。”護士反而安慰他。這件事情過去之後,本來一切如常,沒有引起什麽懷疑。但有關方麵在檢查那病人屍體的時候,發現一件令人駭異的怪事情……那病人的腦漿都失去了,他的腦蓋裏麵全是空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醫院方麵要求彭西岸解釋,彭西岸表示不知道.他不能提出一個圓滿的理由。院方召那護士作證。護士說,當她觀察彭醫生開刀時,病人的腦子是正常的,後來發生了什麽變化,她不得而知。醫院對這件事非常懷疑,可是一時也不能作出什麽結論。大約一星期後的一個晚上,有個護士在醫院中巡房,忽然尖叫一聲。她發現有個病人的頭腦穿了一個大洞。這病人患的是氣管疾病,與頭腦絕對無關,何以在頭腦上穿一個洞而斃命,令人十分疑惑。經檢驗後,病人的腦漿也已全部不見,仿佛被什麽東西抽幹了。醫院方麵覺得這件事不能再忽視,立即致電報警,要求調查。警方將這件案與河邊的無頭女屍聯繫起來。另一方麵,院方把上次彭西岸進行手術時,一個老病人的腦漿也曾失去的情況向警方報告。警方認為事有蹊蹺,即在腦科手術房內暗中布置,裝上一麵鏡子,是可以透視的,能在鄰房望過來,而手術室的人卻不察覺。一天,機會來了,彭西岸又要為一個病人進行腦科手術。和上次一樣,他也隻要一個女護士幫他。院方早就通知了警探,躲在鄰房窺伺。起初,一切正常,彭西岸把病人的頭皮切開,做應有的手術。過了一會,他搖搖頭對護士說:“不行,這人已無法可救了。”他吩咐女護士出去取一些東西。護土離去之後,房中突然出現駭人的場麵……彭西岸露出猙獰麵目,張開大口,竟向那病人頭腦咬去,在吸餟病人的腦漿。鄰房警探見證確鑿,立刻衝出,推門而入,舉槍指嚇:“彭醫生,快站起來,你被捕了!”彭西岸不料事情敗得那麽快,他抬起頭來,口中仍滿是鮮血,突然向最前的警探一噴,噴得他滿臉血漿,接著奪門而出。另一個警探欲攔阻他,彭西岸像野獸一般怒吼一聲,向他手臂上咬了一口,鮮血淋漓,痛人心肺。就這樣,讓他衝出房去了。後麵兩名警探窮追不捨。其中一名高喊道:“彭醫生,你再跑,我就開槍了。”彭西岸聽而不聞,繼續奔跑,警探向他開了一槍,正中他的右臂。彭西岸抱著右臂仍拚命奔跑,警探又開了兩槍,一槍打中他的腰部,一槍打中他的腿部。彭西岸倒在地上,再也跑不動了。警探上前把他逮住,彭西岸臉色灰白,顯得十分驚惶。警察將他暫時帶返警署中,準備翌晨對他起訴。彭西岸在牢中,不停地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食物,我要養料!”獄卒把一片麵包遞給他,彭西岸咆哮道:“我不要這個,我不是指普通的的食物!”“你要什麽?”獄卒詫異問。彭西岸不答話,招手叫他向前,獄卒走近鐵欄邊,彭西岸突然抓著他的頭髮,將他的頭拉近,張開大口便要咬他。獄卒嚇了一跳,持命將他推開,但是臉部也給他的牙齒咬傷了。“你真是一個瘋子!”獄卒大罵。以後,無論彭西岸說什麽,獄卒也不敢再走上前。彭西岸急得暴跳如雷。半夜,他伏在地上,大哭起來,聲音怪異,不像是人的哭聲。將近淩晨時,他在牢中滾來滾去,兩手抱著頭顱,號叫不停。天亮後,一切靜止下來,當警探陪同律師來看他時,他已斃命了,令人詫異的是他的身體雖然如常,頭顱卻幹癟得象一個梨子大小。醫學主席湯瑪斯老醫生趕來觀看,他恍然大悟,點點頭道:“真正的彭西岸早已死了,這積怨報復的冤魂在咬噬他的頭顱後,又化成他的相貌,長在他肩上,‘怪頭’需要吸食腦漿作為養料,一旦不能獲得,便焦枯而毀滅。幸虧它作惡不多,沒有繼續為害人世。”警方不大相信湯瑪斯的話,他把彭西岸的死作為一件懸案處理。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現代真實靈異事件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瘋癲/痛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瘋癲/痛快並收藏現代真實靈異事件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