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夫卻沒李大夫那麽好的氣性,好整以暇掃了眼若有所思的眾人,當即懟懟上線,“你們自己摸摸良心,如今的日子都是誰給的,若不是小丫頭,你們早餓死在逃荒路上了。”


    眾人被喬大夫不客氣的話刺得麵上掛不住,喉嚨哽了哽,一時間呼吸都有些滯塞,卻又不可否認事實如此。


    眾人的囧態喬大夫渾然不覺,心中嗤笑,冷聲道,“就像丫頭說的,實在不行,你們便放她自己獨立出去立個女戶,也好過自己猶猶豫豫,優柔寡斷,將無法決斷的事都推到她身上。咋的,生了她,就活該她一次次給你們兜底是吧?”


    素來嘴上不饒人的喬大夫,除了自家寶貝孫女外,少有如此對外人毫無原則護短的時候,更何況還是他一直針尖對麥芒的林小月。


    林老三一家子在聽到後半句明顯的針對之言後個個臉色煞白,腦海中仿佛有個聲音炸了開去。


    同一屋簷下的其他人眉心也跟著跳了跳,藏在衣袖下的手,莫莫攥緊了拳頭。


    喬大夫掃了眾人一眼,嘖了一聲,“得了,這地方老夫也住不下去了,還是趁早搬出去,省得看了嘔氣,小春杏,去房裏收拾包袱,收好了咱就走。”


    春杏咬了咬牙,沒有反駁爺爺的話。對於這次的事,她也有些不滿。


    這莊子裏的每一個人,全都習慣了把事推給三丫姐,沒了三丫姐他們真處理不了平妻的事了嗎?


    無非是依仗慣了,想著凡事都有三丫姐出頭頂著。


    可憑什麽?


    三丫姐不過也是個姑娘家,憑什麽就該承擔這麽多。


    春杏恨恨的看了一眼這些人,咬著牙追著爺爺的身後去了,至於這些人,就讓他們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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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皇城三皇子府


    時隔數日,圈養私兵的秘密據點被搗毀的消息傳回三皇子府中,氣得三皇子砸了一屋子東西,對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裏冒出來的一行人,毀了他多年心血,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林小月等人剝皮生啖了。


    本來,當今膝下五子三女。亡故元後誕下的大皇子,德貴妃所出三皇子,惠妃所出五皇子,宜妃所出六皇子,和賢妃所出八皇子。


    太子最得皇上看中,從小到大親自帶在身邊教養。


    隻是,太子自幼體弱,總給人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因此,一眾皇子也就不將其放在眼裏,個個成年後牟足了勁,明爭暗鬥,都想著趁太子嗝屁了後,好爭一爭東宮的位置。


    惠妃所出五皇子,現年十九,看破紅塵俗世,從此遁入空門,兩年前在南山一處遠近聞名的大覺寺剃度皈依,法號圓通。


    曆來奪嫡之爭殘酷血腥,兄弟鬩牆乃是常態,三皇子疑心重,派了探子日夜監視,可得到的消息皆是五皇子出家後,每日布衣草鞋,粗茶淡飯,采藥打坐,醫病救人的日常。


    真正做到寺門前上對聯所書的,“山鳥不聞名利客,野花猶獻廟堂香”。


    宜妃所出六皇子,如今十七,成日有手好閑,流連煙花之地,沉迷酒色,身子骨早就被酒色掏空了。


    他埋在六皇子身邊的暗樁也定期傳回消息,最新一次,據說因調戲下臣妻妾,被禦史參了一本,最終,六皇子喜提禁足半年的懲罰。


    如此分秒必爭的時候,被禁足半年,出來基本也是涼涼的結局。


    沒對比就沒傷害。


    三皇子從六皇子被禁半年的懲罰中領悟到,六皇弟徹底被皇上厭棄的事實,當時還與謀士們慶賀一番來的。


    最後一位對手,乃賢妃所出的八皇子,如今不過將將七歲,成天就知道傻吃傻玩,不具一爭東宮之主的實力。


    ?然,就在三皇子即將迎來解禁的喜訊之際,老天就像跟他過不去似的,給了他一個迎頭痛擊。


    抖著手看了一遍又一遍手中的消息,三皇子暴跳如雷,揚手又狠狠砸了一個杯子,杯子的碎片濺起,在他臉頰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殷紅如珠的血沿著臉頰緩緩消下,襯得他桀驁陰鷙的神色更加狠戾。


    人前如冰山般冷漠的三皇子,人後卻是如此一副暴躁的模樣。如今他還在禁閉期間,根本出不去。外頭遞進來消息,每每總是被延遲。他無法在第一時間製定有效策略,反擊或規避。


    而今倒好,經營了好些年的隱秘之地,竟被人連鍋端了。


    得到消息時,三皇子頭暈目眩,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等緩過勁後又是在房中好一通砸,跟瘋子似的厲聲咒罵,那狀似瘋魔的癲狂樣,嚇的跪在一旁的下人們膽戰心驚,瑟瑟發抖。


    他的私兵啊,他這麽些年,嘔心瀝血圈養的私兵就這麽沒了,沒了啊。


    哪個王八蛋幹的,給他查出來,通通都得給他死啦死啦的!


    謀士見三皇子如此癲狂的模樣,腦殼也是疼的緊,不知道該怎麽和三皇子匯報。


    但捂得了一時,捂不了一世,事情總有穿幫的時候。


    良久之後,謀士才無奈的與三皇子道出始作俑者。


    三皇子猛不迭聽到林三丫這個土味十足的名字還一時回不過神,還是謀士又補了句“樂安鄉主”的名諱,才讓三皇子從一堆寂寂無名的印象中,刨出那個從土溝溝裏出來的樂安鄉主。


    越想越恨,越恨越氣,緊接著,便又是一陣剛換上來的茶具飾品被砸得四分五裂的聲音,還有一道震怒的低吼聲,“樂安、好個樂安鄉主,一再坑害本皇子,本皇子與你勢不兩立。”


    “三皇子,事已至此,勿要再動怒了。”謀士忍著心疼,一邊自我調整心態,一邊安撫暴怒中的三皇子。慶幸深諳狡兔三窟之道,將圈養的兵士分別藏在不同的地方,現在一處被端了,另外幾處還在不是。


    可就算這樣,三皇子還是心疼不已,那可是他培養了多久才養出來的私兵啊。


    損失太大了。


    不行,這事不能想,一想他就心口疼、腦殼疼、渾身上下哪哪都疼。


    但三皇子逃避,謀士卻不能不直視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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