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月是睡過了正午才醒來的,一睜眼,正正對上一張放大的騾臉,唬得她就是一激靈,一巴掌直接呼過去,把騾臉扇到一邊兒去。


    幸好她及時反應過來,是自家騾子,手下收了力度。否則,騾子怕是要糊牆上,摳都摳不下來了。


    個傻騾子,啥時溜到她屋裏來了?


    這擱誰誰不嚇到啊。


    剛醒來,就跟騾子臉對臉的,差點沒給她整不會了。


    同時,林小月也意識到自己的防範意識,竟然已經低到了離譜的程度,居然沒發現一隻活生生的騾子趁她睡著時,湊近她,甚至將熱氣噴到她臉上,她才猛然驚醒……。


    這要換成賊人進來,她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


    她覺自己被這個時空同化的太厲害,竟然連危機意識都在不知不覺中被消磨殆盡。


    不行,再這麽下去,她遲早要交代在這裏。


    果然,安逸的環境不適合她,心裏的那個念頭讓她更加堅定,等安頓好這些人後,她便要做出改變。


    這邊,林小月一邊換衣服一邊思考自己的計劃。旁邊騾子莫名挨了一巴掌,心裏委屈極了。


    它隻是想進來喊這個凶巴巴的兩腳獸,過去瞅瞅它發現的那個地方。


    別的兩腳獸明明看過後都挺樂嗬的,它就想過來尋她,以為這個兩腳獸也會高興,指不定還能給它個大蘋果獎勵啥的。


    結果,大蘋果沒有,高低換來一巴掌,差點沒把它腦袋給扇飛囉。


    騾子心裏苦哈哈,這兩腳獸忒難伺候了。


    換好衣服了,林小月看到騾子麵對著壁腳搖頭晃腦,兩鼻孔一張一嗡的,哼哧哼哧直呼氣,腳下還不停的尥蹶子,一看就是生氣了。


    想想這傻騾子估計是被自己一巴掌給拍鬱悶了,還好自己及時收了力,否則,腦漿都得給拍出來。


    難得的,林小月過去,摸了摸它腦袋,從空間裏翻出個蘋果給它,“是想吃蘋果了吧,哎,之前空間下線你沒得吃,上線之後我又給忘了。來來來,趁現在沒人,趕緊吃,吃完了再出去。”


    這個朝代不是沒有蘋果,隻不過品相這麽好的蘋果在如今壓根兒看不到。


    騾子若是一路吃到外麵,給別人瞧見了,她可沒法解釋蘋果打哪裏來的?


    騾子才不知道這凶巴巴的兩腳獸是怎麽想的?


    隻一雙黑黢黢的眼珠子一看到蘋果,立刻就迸發出強烈的光芒。


    能不發光嗎?


    這時候能喝上水算是頂不錯的,能吃到的草料也不是新鮮的,更別說果子了。


    同在棚子裏的那些牛啊驢啊兄弟就不說了,其他兩腳獸,也沒瞧見全都能吃上蘋果的,而它卻有的吃,騾爺這心裏能不得意嗎?


    嘿嘿嘿,兩腳獸,看在蘋果的麵兒上,騾爺就大方的原諒你剛才冒冒失失的那一巴掌啦。


    林小月不知道騾子心裏上了一出大戲,隻瞧著它嘴裏咬著紅彤彤的大蘋果,哢嚓哢嚓的嚼著,一邊嚼一邊還搖頭晃腦,眯著眼極其享受的模樣,就忍不住失笑。


    這傻騾子,真是……好哄。


    林小月耐心的等著騾子吃完後,帶著它一起走出了房間。


    到了前廳,眾人還覺得奇怪,這傻騾子逛著逛著都不知去哪了,沒成想,騾子竟是偷溜進三丫頭臥房裏去了。


    這特娘的還是騾子嗎?


    怕不是披著騾子外皮的田園犬吧?


    眾人瞧熱鬧歸瞧熱鬧,但是真不敢說啥。


    老三家這騾子還真邪性,它認人,且隻認林老三家的人,特別是林小月。


    除了老三家之外,任何人但凡敢在它麵前嘀嘀咕咕,這騾爺一不爽就得跟你尥蹶子。


    上回林小山和獵戶林泉水不信邪,特地去逗弄騾子,結果,真給它惹毛了,後蹄一撅就要踢人。好在兩人閃得快,要不然那一蹄子下去,非得給你踢瘸了不可。


    若光隻是這一出,眾人可能還不覺得咋樣。


    關鍵是後頭獵戶他小媳婦兒瞧著騾子有趣,鳥悄的從後頭溜過去,照著騾子屁股上就是一巴掌。


    豁,這可捅了馬蜂窩,可給那騾子氣的呀,追著她一直攆出了老遠。


    眾人又拉又攔的都不好使,最後,還是小媳婦兒機靈,躲到了林小月身後。


    騾子一瞧見三丫頭,麻溜的刹了車,也不攆獵戶家的小媳婦了,就衝著三丫頭咧開嘴傻樂。


    尼瑪,你說這騾子邪不邪性?


    反正,自那之後,就再沒人敢去撩撥騾子了。


    林小月進廳裏時,大部份的人都去搬糧食了,得將昨天采買的糧食給挪地窖裏去,不然前廳到處塞著物資都要轉不開了。


    這會兒廳裏空出來,就隻林阿爺、林老爹、春杏、林大花和小麥子在。


    見林小月睡醒了,林大花連忙把小麥子交給一旁的林阿爺幫忙抱著,自己則去了廚房給她下麵去。


    這麽熱的天,總給喝點帶湯湯水水的東西,人才舒坦。


    春杏在一旁攙扶著林老爹試著下地走兩步。


    林小月過來時就正好瞧見林老爹在春杏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小心謹慎,笨拙的挪動著腳,盡管步履蹣跚,但能夠重新感受那份久違的踏實感,就算伴隨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疼痛和不適,他也並未因此而退縮。


    林小月也不上前打斷,就默默的側倚在騾子身上,注視著林老爹一寸寸的向前挪。


    看著他重新站起來,不用再像過去的那段時間,隻能坐在板車上任人推來挪去,或是隻能靠她背著上山下坡。


    或許在旁人看來,林老爹這腿傷得真是太劃算了,整個逃荒路上幾乎沒有下地的時候,全程不是坐就是躺,簡直太幸福了有木有。


    可林小月知道,林老爹一點也不想要這樣的幸福。


    他甚至無比煎熬,每一日、每一刻,都活在水深火熱的愧疚與自責中。


    身為一個男人,身為一家之主,關鍵時刻自己沒能挺身而出護著家人,反而被動的成為家人的累贅,他活著簡直比死都難受。


    時至今日,林老爹總算能下地,靠自己的雙腳行走,漸漸的,他的步伐越來越穩,疼痛也在慢慢減輕。


    終於,他走到了林小月身前停下來,帶著難以自抑的激動,“閨女,爹……又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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