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來臨的時候,黃一休果然如他所言,來到先罡雷門一眾人居住的獨院之中,拉著寧淵就往酒席上鑽。


    這位修禪修之術的大漢十分豪爽幹脆,給寧淵留下極為不錯的印象,因此寧淵自始自終笑臉相迎,兩人言談甚歡。


    關於禪修,甚至黃一休口中的佛學,寧淵抱著十分濃鬱的興趣。他的見識大多來自於古籍,對於這個世界上其他的淨土,一無所知。從黃一休的口中,他得知了不少以前聞所未聞的事,有了大開眼界之感。


    據說傳授黃一休禪修法門的那位高僧來自一個叫做菩提淨土的地方,那裏人人信佛,佛教勢力龐大,是禪修的大本營。黃一休說了,他內心有個願望,就是有一天能夠離開昊光淨土,前往菩提淨土,得到真正正統的禪修傳承。


    兩人推盞交杯,一直喝到酩酊大醉,深夜時分,黃一休才醉熏熏搖搖晃晃的回去,而寧淵也返回自己的住所,一爬上床倒頭就睡。


    隔天,寧淵清晨便被餓醒。喝酒過後的隔天,體內食物消化一空,總是最容易早醒。戰體賦予了寧淵強健體魄的同時也賦予了他強大的消化功能,體現在這方麵,便是他的胃口極大,且極容易餓。


    寧淵曾經粗略算過,打從他修煉《戰經》以來,每餐的飯量比起以前足足大了十倍,特別是戰體一蛻後,這個數字更加明顯。現在每頓飯,寧淵足可以吃下九頭牛,這個飯量相當驚人,若他還是以前蠻荒的一個普通少年,恐怕光是吃飯的問題就能把他活活餓死。


    在王家提供的飯堂吃了可口的早點後,寧淵便返回自己的屋子,打坐修煉。從今天起,每天的戰鬥開始繁重起來,光是今天,他就有三場戰鬥必須麵對。


    昨天一天的比賽中,先罡雷門已經有一名內門弟子不幸出局,目前還剩下九人。知道了這次大比對宗門的重要性後,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哪怕是大師兄,寧淵都沒見過他在任何休閑的場合出現。


    待到快正午的時候,寧淵出了門,朝著擂台所在的演武場而去。其他九名內門弟子基本都一直待在演武場,偌大的獨院中,隻有他一人。剛剛出門的時候,寧淵遇到了正好返回的張師師。


    “張師姐,比試可還順利?”寧淵幹笑了幾聲,打招呼道。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張師師現在對他比以前還要冷上幾分。


    “僥幸贏了。”張師師膚若凝脂,絕美的臉龐上不施粉黛,聲音細柔中卻帶有一絲冷意。


    “哦。”寧淵輕哦了一聲,覺得自討沒趣,說了幾句便借比試即將開始告辭離去了。


    張師師看著寧淵遠去的身影,目光微微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


    “出來吧,你一路跟蹤我到此,是為何意?”突然,她腦袋轉向左側的角落,眼光微寒的道。


    “張道友好敏銳的感覺,我自認這手隱匿的功夫頗為不弱,卻不想還是被你發現了。”角落裏,華清霜的身影浮現而出,他還是那身藍衣,顯得豐神俊貌,風度翩翩。


    “你一路跟蹤而來,鬼鬼祟祟,希望能給我一個好的解釋。”張師師臉色淡漠,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張道友莫要誤會,隻是道友之美令人窒息,在下見之,便不知不覺的跟到了此處。”華清霜開口,說的話卻是令得張師師原本眼中的殺意微微一滯。如此赤*裸裸的告白,竟然出自一個大門派首席弟子的口中,實在令人難以想象。


    “就這事?”張師師冷冷的掃了對方一眼,並不怎麽相信對方的話。


    “不知張道友今晚可否有空,晚上在琴竹軒有一場聚會,希望道友屆時能夠到來。”華清霜語氣懇切,始終是那麽溫文儒雅的感覺。


    “當然,寧道友,我們也十分歡迎。”華清霜突然轉向一角,微笑道。


    聽聞此話,張師師眼露訝異與不解,掃了那裏一眼。


    拐角處,寧淵走了出來,臉色有些微不自然,但很快恢複正常。“剛剛我發現有人跟蹤你而來,便想隱藏在暗中,看是何人有何詭計。”


    這句話寧淵卻是對張師師說的,經曆了天魔禁地一行後,寧淵的神識何等強大,比之張師師,也絲毫不遜色。早在剛剛,他便發現有人潛匿在旁,內心一動下,便假裝離去,但實質沿原路返回,想要看看是何人鬼鬼祟祟,若是那人想對張師師不利,他也好出手幫忙。


    隻是令他意外的,盡管他全身的氣息收斂得點滴不剩,還是被華清霜發現了。此人神識之敏銳,非同一般。


    “寧道友確實非凡,竟也能發現我藏匿行蹤,看來我這粗劣的伎倆,下次是不能再用了。”華清霜微微笑道,自我調侃,眼光一片平靜,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不知兩位今晚是否有空?”華清霜再次問道,他的目光,重點在張師師的身上。


    寧淵本以為以張師師的性子,會一口回絕,卻不想聽到對方回答。“有空。”


    聽到這話,他有些詫異的看向張師師,同時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想起了前天張師師觀看華清霜比賽的場景。


    “既然華道友誠心邀請,我豈有拒絕之理?”鬼使神差的,寧淵竟也一口答應了下來。他一臉微笑,內心卻連自己都搞不太明白自己為何會想去。


    “那今晚琴竹軒,與兩位不見不散了。”得到肯定的答複,華清霜微笑著告辭離去。


    “竟然會參加這種聚會,實在不像是張師姐你的個性啊,莫非師姐對這華清霜有些意思?”寧淵半帶調侃的道,說出口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樣的話不像是他平時會說的。


    “華清霜天縱奇才,又生得豐神俊貌,是個女子都會動心。”張師師冷冷的掃了寧淵一眼,隨後不理不睬,揚長而去。


    寧淵聽完此話,微微皺眉,最後搖了搖頭,轉身朝演武場的方向而去。他的比鬥就要開始,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演武場上,人聲鼎沸。從正午開始,寧淵接連有三場戰鬥。這三場戰鬥,有兩場是與世家傳人對決,而最後一場,則是與冰神宮的弟子對戰。


    經過昨天與黃一休的一戰,寧淵大大的進入了場上觀眾的目光之中,原因無他,他原本是此次賠率最高的參賽選手,所有人都認為他剛剛突破醒藏不久,無法在這次****中走得太遠。但昨天的黃一休,被公認為黃家近百年最傑出傳人的他,竟然向他主動認輸。更重要的,黃一休是輸在他最強大的領域,這一點,使得不少人對寧淵燃起了一絲希望。


    興許這個能引動星血冶身異象的家夥,能夠再誕生一次奇跡。抱著這樣的幻想,加上一比四十的極高賠率,許多人紛紛下注,賭寧淵能走多遠。當然,也有許多人對此嗤之以鼻,認為寧淵第一場是僥幸獲勝,接下來不可能在取勝,紛紛賭他輸。至於一開始殺進前五的賭約,除了那呼於成和寧淵的化名袁寧外,倒是始終沒有人繼續加注。所有人一致認為,寧淵想要殺進決賽前五,根本是個天方夜譚。


    成為了賭徒們下注的對象,寧淵所在的擂台,自然是異常的火爆。三場戰鬥,擂台下都擠滿了人潮,讓得寧淵都有些驚訝。


    為了隱藏真實的實力,也為了自己殺進前五的賠率能夠繼續升高,寧淵三場戰鬥中一直在藏拙。如今他最為強大的手段,便是般若心雷術,但此術從頭到尾他都未曾用過,隻依靠強大的肉身和戰技與對手戰鬥,屢屢險勝一籌,給人艱難戰勝的感覺。


    如此示敵以弱的做法,取得了顯著的效果,一些原本對引動星血冶身的寧淵十分關注的門派,在見到他艱難戰勝對手後,便忽略了對他的情報收集,認為他無法對自己門中的精英構成威脅。


    而看到寧淵如此艱難的戰勝對手,下注的世家子弟們在他的下一場自然更加賣力,紛紛賭寧淵輸。但三場結束之際,寧淵卻都頑強的贏了下來,讓得眾多世家子弟都十分不甘。


    見到寧淵在場上顯得孱弱,最為不滿的,便是他的師尊鍾嶽離了。鍾嶽離幾乎一整天都待在演武場中,自己徒弟的戰鬥自然不會錯過。見識過寧淵般若心雷術的強大,鍾嶽離對這位徒弟期望甚高,一直期待著他能在這場****中一鳴驚人。卻不想寧淵不知在打何算盤,一直給他大廈即將傾倒的錯覺,總是險而又險的勝利,令得他極為不滿。


    先罡雷門的諸位都搞不明白寧淵在想些什麽,唯一對他的想法有些了解的,則是那吊兒郎當,幾天都難得出現在演武場一次的陶明。


    寧淵與冰神宮的弟子一戰之時,陶明剛好看到,見到寧淵最後驚險的躲過對方最強一擊,僥幸的贏得勝利。陶明直腹誹,奸商啊奸商,這次誰賭他,恐怕誰就要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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