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所有大佬念頭各異。他們想起了那天許長庚說的關於那具骸骨上發現的驚人事實。


    “先罡雷門掌門,冰神宮宮主,離火殿殿主何在?”昊光戰部飛抵王府上空,一眼看過去密密麻麻,氣勢巍峨,其中有男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出。


    聽聞此話,李槐和漆羽月、許長庚內心同時一凜,越眾而出,向著戰部的方向遙遙一拜。


    千人的金甲戰士腳踏異獸,原本呈圓形分散,但此時突然一分為二,異獸輕鳴,讓開了一條空中大道。


    一輛古樸的戰車由兩頭似蛟似蛇的異獸拉著,緩緩行駛,最終懸浮在了戰部的最前方。


    戰車之上,兩名金甲戰士拉著異獸,而一個年輕男子與一名灰衣老者聯袂而坐,淡淡的掃了三大勢力的首領一眼。剛剛的聲音,便是年輕男子發出。


    “我是昊光十子之一的墨無中,三位接昊光令吧。”年輕男子身形瘦削,一頭短發,長相十分平庸,但語氣之中卻有一絲不容置疑。


    墨無中揮手間一道流光打出,隱隱約約化做一玉符之狀,飛遁到了李槐三人的麵前。


    李槐麵色一凜,昊光十子,昊光令,這兩個名詞或許一般人不甚清楚,但身為一派掌門的他卻是十分清楚,來者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晉華之外,古遺址現世,責令戰部啟程,全麵封鎖。昊光令所過,淨土內一切勢力盡皆聽令。”


    如洪鍾大呂般的聲音從玉符之中發出,響徹雲霄,帶著滔天的威嚴,瞬間傳遍了整座影王城。


    此令一出,一些修為低弱的人甚至腿腳都為之一顫,駭然的望著天空。


    盡皆聽令。如此簡單的言語,卻顯示了一方霸主不可侵犯的權威。李槐和漆羽月、許長庚聽完,心裏都是重重一沉。昊光宗果然是奔著那處古洞而來,並且從這言語間來看,竟然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此前所有的計劃和勾心鬥角,在昊光宗的一聲命令下,全部作廢了。


    “接令。”三大掌教內心苦澀,表麵上卻不敢有絲毫怠慢,對著墨無中微微行禮。


    見到三人神態恭敬,墨無中微微點了點頭,掃了一眼下方的人潮,眼露戲謔。“不知諸位聚集在這裏做些什麽,挺熱鬧的嘛。”


    許長庚麵色微微尷尬,但終究不是尋常人,很快反應道:“各門年輕一輩間的比試,交流性質,讓墨道友笑話了。”


    “哦?”墨無中眼睛微微一眯,瞅向了演武場上各個擂台之上,目光在被冰封的寧淵身上停了一瞬。“看樣子諸位道友回去後還得多加鞭策門下弟子勤加修煉,被如此低劣的冰係術法困住,實在不是件光彩的事啊。”


    墨無中搖了搖頭,語氣頗為倨傲。


    聽聞這話,李槐臉色一陣尷尬,而在他身後不遠的鍾樂嶽,卻是眉毛一揚。


    “來晉華之前,聽聞這裏有幾位傑出的青年才俊,分別是諸位門中的首席弟子,不知在哪,能否一見?”墨無中再度掃了下方諸多擂台一眼,若有所思的道。


    “讓墨道友見笑了,墨道友身為昊光十子之一,可是這一代昊光宗最為傑出的弟子之一,我等鄉野之地培養出來的弟子,又怎麽能與你相比?”漆羽月靜靜的道,他全身藏在長袍之中,臉孔都看不清晰。


    “道友客氣了,不知你是哪位?”墨無中神采飛揚,顯然對此話頗為受用,瞥了漆羽月一眼,竟是問起對方身份。


    “在下冰神宮宮主漆羽月。”漆羽月客氣的道,盡管心裏對對方連自己是誰都不認識有些不舒服。


    “嗯,漆宮主全身包得嚴嚴實實的,聲音又如此中性,不知是男是女啊?”墨無中哈哈一笑,語氣帶著調侃,無絲毫對一宮之主該有的敬意。


    漆羽月聽聞,默不作聲,而後方冰神宮的幾位長老,則是極力的在掩飾怒色。


    “可惜啊可惜,這次本以為能夠與晉華年輕一輩的高手交手,卻不想所謂的青年才俊,卻連一個破入冶兵境的都沒有,邊遠之地,果然無能人。”墨無中一臉遺憾,此時王家演武場上所有的大佬都飛上了天空,而留在下方的人,他神識一掃過去,無一人破入冶兵境。加上此時是所謂的各派****,他自然聯想到這個事實。


    墨無中的話雖然輕柔,但卻十分清晰的傳入各派大佬和王家演武場上所有人的耳中。如此赤裸裸蔑視的話,自然令得諸位久居高位的大佬內心大為不悅,而下方演武場的許多人,更是臉上顯現出了怒色。


    隻是,敢怒不敢言,偌大的演武場上,之前喧囂的人群,在聽聞這樣的話後卻是沒有人敢出言不遜。昊光宗的威名,猶如一柄利劍,懸在了所有人的頭頂。


    左橫羽立於一處擂台之上,眼神平淡的看著天空。戰鬥開始沒多久,他便擊敗了自己的對手,正想著觀望寧師弟的戰鬥,卻不想昊光宗的戰部突然來臨。


    墨無中倨傲帶著蔑視的言語自然也落入了他的耳裏,作為晉華年輕一輩的第一人,這番話在他聽來格外刺耳。隻是,沉穩如他,此時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深深的埋藏了心中被激起的戰意。


    華清霜臉色微冷,剛剛對方提及拙劣的冰係術法,分明是在取笑於他。剛來一個陌生之地,便如此囂張跋扈,昊光宗的弟子,真是不可一世。同時,他內心也暗暗凜然,從宮主剛剛的話中,他明白眼前的墨無中竟是與自己同代,如此年輕的年紀,便達到了冶兵境,與諸位大佬平輩相稱,他的狂妄,果然並非無的放矢。


    “邊遠之地也並非無能人,傳說當年的昊光道尊,不就是出自蠻荒一隅,到最後揚名立萬,威震各方淨土。”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傳來,虛空一動,陶明的身影便顯現了出來。


    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昊光戰車上那名一直不動如山,靜默無語的灰衣老者突地睜開了眼睛,眼神一片淡漠。


    “你是?”見到陶明出現,剛剛還十分囂張的墨無中眼神微微一滯,語氣收斂了幾分,也不介意剛剛陶明賭他的話。


    “先罡雷門太上長老陶明。”陶明語氣平淡,他今天穿的是十分寬鬆的長袍,麵對眼前昊光的戰部,他表麵上看起來十分的愜意和輕鬆。見到他,李槐和鍾嶽離,甚至先罡雷門的所有人,心裏都是微微一鬆。


    “陶前輩說的可不對了,昊光祖師是何許人也,幾萬年也未必能出一個。何況當初的蠻荒與現在的蠻荒差距甚遠,那是上古妖獸橫行的年代,能在蠻荒生存,自然是天賦異稟,走出祖師那樣的奇才也不奇怪。而反觀現在的蠻荒以及這邊遠的晉華,孱弱至此,恐怕連一個能引動天地異象的可造之材都沒有。”


    墨無中緩緩道來,意在堅持自己的看法。麵對陶明,他比對待其他人雖然尊敬了點,但心裏也沒有多少忌憚,在昊光宗內,煉神境的修者可是有不少。


    “哦?如果這麽想,墨小友可就錯了。就在幾個月前,我門中還有弟子引動了星血冶身的異象呢。”陶明語氣平淡。


    “星血冶身?”聽聞這話,墨無中臉色微微一僵,陶明的一席話,無疑是在打他的臉。“不知道是貴門哪位弟子有如此天賦,可否一見?”


    墨無中身為昊光十子之一,天賦自不消說,放眼整個昊光淨土,同輩之中能夠與他相提並論的根本寥寥無幾。在他眼中,像晉華這樣的地方,不過是邊陲小鎮,又能夠誕生多少人才?而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所謂晉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根本無一人破入冶兵境。


    冶兵境與醒藏境,一境之差,卻是天差地別。也因此來到晉華這麽一個地方,他的優越感近乎爆棚,他本是嘲弄晉華孱弱,無能人能夠引動天地異象,但不想陶明如此一說,逼得他仿佛得將出口的話生生咽回去。


    “星血冶身……能夠引動此等異象,此人想必是貴門的首席弟子吧?”那戰車上的灰衣老者對兩人談話的內容似乎頗感興趣,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沙啞而低沉,顯然曆經歲月的滄桑。


    “引動星血冶身的人,剛入我門不過半年多,是所有內門弟子中最為幼小之人。”陶明微微一笑,表現得雲淡風輕,似乎引動星血冶身並不是什麽罕見的事。


    “剛入你門?”墨無中臉色變得有些僵硬,剛剛進入一個門派,便能夠引動天地異象,那番天賦敢妖異到什麽程度?身為昊光宗的弟子,墨無中見識自然不凡,根據典籍記,引動天地異象的年齡越小,修為越小,將來成就越是深不可測。一個剛剛加入先罡雷門的弟子,年紀能有多大,如此一推斷,此人的天賦簡直不遜於自己了。


    身為當代昊光宗傑出的傳人,墨無中也曾在兩年前成功引動了異象‘劍氣琴音’,才一躍成為了昊光十子之一。因此當知曉這邊陲之地有人天賦可能還要勝於他,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不知此人在何處?”那灰衣老者眼睛饒有興趣,他的神識掃過下方的演武場,除了左橫羽和華清霜兩人給他的感覺較為特殊,並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像是能夠引動星血冶身的人。


    “他,呃,寧淵那小子在哪了?”陶明目光掃了一眼下方先罡雷門的弟子,沒有發現寧淵,不由轉過頭去,問向李槐。這家夥打從一開始便在王府的酒宴上醉生夢死,卻是絲毫沒有關注寧淵今日的戰鬥,自然也不知道此時的他已經被華清霜一手冰封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門中優秀的弟子太多,我平時也不怎麽重視那家夥。”陶明又轉過頭來,朝著灰衣老者打了個哈哈。


    聽聞這樣的話,冰神宮和離火殿的一眾長老們都是麵麵相覷,這先罡雷門的太上長老可真敢誇海口,說得好像先罡雷門之中盡是能夠引動天地異象的弟子一般。


    “咳咳,稟告小師叔,寧淵在剛剛與華清霜的一戰中落敗,被冰封住了。”李槐感覺老臉有些掛不住,同時心裏又有些擔憂。這位小師叔向來口出驚人,他的話,分明是針對墨無中剛剛的蔑視在反唇相譏。如此的行為,萬一要是惹怒了昊光宗的人,可不是件容易解決的事。還有寧淵的天賦驚人,假以時日必是先罡雷門的核心支柱之一,就這麽暴露天賦,實在不是件好事。要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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