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便是如此一個引子。


    被蕭家幾乎傾盡了所有的人力物力,最終所引來的一個位麵,一個和悠元極為相似, 又高於悠元,能夠和深淵所對抗的位麵。


    紀清泉是個意外。


    沒有人想到紀清泉為什麽會和武宗聯繫到了一起。天子百密一疏,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會存在一個人,關聯著位麵的融合, 還牽扯著一個位麵的生命。


    紀家是個很普通的家族,家中早就慢慢衰落,到紀清泉母親那兒,更是沒剩下多少人了。唯一能夠說得出去的,無非是紀清泉母親紀毓雯那九轉紅蓮,和幾乎沒有什麽燒不盡的紅蓮火。


    她該是一個優秀的丹修,卻隻是單純做了一個法修。她是火一般的女子,卻選擇了和風一般灑脫。智謀才略具備,下嫁到了樂家。


    樂家那可是比紀家更加普通常見了。當然這是對於修真界來說的。


    兩個普通的修士結合,生下了一個小小的意外。


    雙目失明的紀清泉。


    這樣子殘缺的一個孩子,沒有人能想到他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大的影響。


    蕭皇沒預測到,便任憑著時間流逝,靜候著這天地間出現新的變化。


    武宗的身影還沒有出現,深淵帶來的噩耗倒是一日多於一日。


    等武宗真的出現了,紀清泉的死亡卻已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他或許原本可以與天地共存的,卻最終選擇了放棄。


    他的死亡所帶來的一切,對悠元來說,對於蕭皇來說,算是機關算盡終究棋差一招。


    禁術不止一個,蕭家還有一個回溯時間的禁術。


    蕭皇最終動用了這個方式。


    他沒有使用在自己的身上,因為對於自己,他太過了解了。那是一個不可控的,甚至是……他不確定自己會對紀清泉做什麽事情……


    自私的人,永遠不適合去接觸一個能直麵死亡的人。


    他覺得這是他對紀清泉最後的尊敬。


    他將一切的變數都放到了蕭天璣身上。這個他相信無論重來多少次,都會用生命來守護這個世界的美好的人。


    蕭天璣便是如此,重生了。


    隨後他們相遇,他們視對方為最為特殊的存在,他們的情感隨著成年飛速變質,他們在生死中相愛,不計較任何別的因素。


    在弄明白這一切後,很多事情都變得有趣起來。


    紀清泉是……命定之人。


    如果沒有蕭皇的插手,他在未來依舊會如同一顆閃亮的星出現在悠元的土地上,在最耀眼的那一剎那,選擇魂歸故土,於土中開出花兒來。


    這世上沒有這個如果。


    有了一個因,創下一個果。


    他們以為的莫名其妙,他們以為的為什麽是輪到自己,每一件極小發生的事情,起因在更早都有蹤跡可以尋找。


    紀清泉沒有再去尋找過去。


    以前有著太多的謎題,都歸於以前。以後才是他和蕭天璣要繼續的生活。


    他們離開悠元,去了武宗。


    武宗的一切和悠元很相像,太過相像。不過武宗更講究門派之說,雖說也有學院,可學習的內容並不像悠元一樣是一切由學院統一教學的。


    武宗入了一個門派,便很少會有改入別的門派的事情。他們幾乎所有的門派都有一脈跟著一脈相承。


    一個一級門派下麵,有幾個小門派,小門派下還會有別的庇護著的小小門派。


    他們也有皇室。


    悠元的皇家是整個悠元的管理者,管理中有普通人和普通人,而武宗的皇家是整個武宗修真界秩序的維護者。夏家超脫於修真界,又存在於修真界裏,他們並不管理普通人。


    紀清泉曾經一度很好奇教導自己的那些傢夥都是什麽身份。


    他帶著蕭天璣,或者說蕭天璣帶著他,兩人一起去各大門派和學院參觀了。這些人都是地位較高的,卻又不是地位最高的人。


    應該是為了避免在教導紀清泉時,不能照顧好門派裏,所以找到的還基本上是比較清閑的人。


    幾個門派最為特殊的就是烏九的大衍宮。


    大衍宮代表著皇家,算是夏家的……藏寶庫。


    紀清泉和蕭天璣還偷偷去大衍宮的寶庫參觀了一番。當然,他們兩個什麽都沒有帶走。


    他們得利於這個世界的同時,還受製於這個世界。


    接著他們便去了深淵。


    深淵什麽都看不見。


    紀清泉已脫離了用雙眼視物的階段,他能清晰看到深淵裏的場景。看到已漸漸發展起綠化的,不再如以前一樣的深淵。


    蕭天璣和他介紹著他曾經一個人在深淵去過的地方,還給他說著以前那些個地方的深淵是個什麽樣子。


    共享了一切,紀清泉能看到蕭天璣給他描述的過往。


    可他還是很樂意聽蕭天璣說。


    蕭天璣的語氣裏,多了對過去痛苦日子的解脫感,每說一句,都好像將那些個事情都在心中放下了。


    深淵裏有各式各樣的生物,有走路便能引發地震的巨獸,有毛髮遍布全身讓人見不到真麵目,卻又能口吐各方語言的修士。


    若是沒有戰爭和廝殺,其實這裏也會是一個非常好的地方。


    很有趣的地方。


    蕭天璣抽出了一根枝條,他不知道在哪裏採摘下的。那枝條在他手裏本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隻是當他交到了紀清泉手裏,那枝條上就綻開了一朵朵黑色的花。


    花瓣是細絲狀包裹著花心的。


    沒有葉子,一個枝條上綻開了不少的花。


    紀清泉輕笑一下,在同一個枝條上灌入了自己的靈力。


    紅色的火焰順著枝條蔓延到了花瓣尖尖上。


    明明該點燃一切的紅蓮火,這一刻沒有將花燒掉。紀清泉對自己的紅蓮,有了更深的領悟。


    火能毀滅一切,也該是能創造一切的。


    它給了黑暗第一縷光亮。


    紀清泉將枝條插入到了深淵的地上。


    花瓣落下一縷到地上,在接觸土壤的瞬間,如同落入水麵的葉子,驚起了整個世界的能量,那一圈圈蕩漾的能量以這枝條為中心向外擴張著。


    種下一點因,以後會成就怎麽樣的果呢?


    紀清泉輕笑著抓住了蕭天璣的手,兩人一起離開了這裏。


    在他們離開的剎那,整個深淵如同新生般,那極致的黑暗消退了一點,又消退了一點,意外得,能讓人看得到一點朦朧的輪廓了。


    深淵也會有白天麽?


    深淵也會有亮起來的那一刻麽?


    弱肉強食的深淵在發現這點異常的時候,無數人為此驚嘆,為此感謝,為此期待起了第二天。


    他們在這一刻心中,更加相信起了位麵融合帶來的好處。


    不是他們帶走外界最後的生機,而是外界給他們帶來生機。


    紀清泉為三個位麵的友好相處,又加了一把力。蕭天璣卻是有點不樂意的,他握著紀清泉的手,和紀清泉來到了悠元一個不為人知的森林中。


    “那是我送你的。”


    紀清泉取下了空中飄落下的一片落葉,交到了蕭天璣手中:“那這是我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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