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我來了……”輕聲的述說,被堅實的步伐與劍拖行地麵的聲音所掩蓋。可八歧卻聽見了,也正因為聽見了,心中才會有些疑惑。


    如果是對自己說的,那語調太過的哀傷與虧欠,如果是對別人說的,那個人是誰?


    赤紅的劍已膨脹到無法比擬的境地,拖行在地麵的劍鋒自然而然的切進了堅固的水泥地中,分割這混凝土的東西起來跟劃過豆腐一般。


    周身飄渺的紅霧,現在則如氣浪一樣向四周吹襲,仿佛一場紅色的風暴。


    不過百米的距離,對於許哲來說也就數秒的問題。


    相隔三米,許哲突然身體極限半蹲發力躍起,赤紅的大劍也從混凝土的地麵中抽了出來。


    宛如寶劍出鞘,劍鋒刺耳鳴叫。身體在空中迴轉,甩動的重劍加速,空氣中拖出一圈赤紅的光暈。


    麵對轉瞬已到的攻擊,八歧隻是輕抬起那隻垂在身側的右手,張開五指。


    “當!!!!!”一聲渾厚巨響貫穿天際,仿佛兩劍交鋒。


    實則為許哲的劍峰撞上了八歧掌間窄小的結界,連對方寒毛都未傷。


    可許哲卻無退卻之意,雙腳重新落地,力由下生,本已定在空中的赤紅大劍猛的又是一次發力。


    強大衝擊硬生生將八歧給掀離地麵,倒飛了出去。


    沒有半分停留,許哲緊跟的沖了上去。


    劍走偏鋒,每每揮動拖出絢麗光暈,一輪比一輪更快,一次不一次力量更為強勁。硬逼著八歧節節倒退,腳與地麵的接觸沒有超過0.1秒的時候。


    頃刻之間,兩人已你進我退達百米,來到了寬闊的大橋橋麵之上。


    全過程隻在數十秒,許哲揮劍百次,八歧則始終單手抵擋。


    全都是讓人膽寒的傢夥……


    又是一次雙腳剛觸地,許哲的劍峰就如鬼魅般跟到。可這次八歧並沒有再退的打算……


    張開的手掌收為二指硬接,竟將赤紅劍刃夾在了其間,不管許哲如何發力都無法再前進分毫。


    極限的高溫對於八歧的身體仿佛沒有任何的影響,連麵容都沒有變過。


    相反,雖依舊雙手握劍,可許哲卻在激烈的喘息,滿頭的汗水如雨的落著。


    好像他才是真正被逼迫的人……


    “需要休息一下嗎?你的肺活量和心跳都達到了極限,體溫也因為聚集的火之靈迅速升高,帶著脫水的症狀。繼續下去,不用我動手,你自己都能殺了自己。”八歧平靜的警告,本身就是一種侮辱。


    “你不是臭屁的魔神嗎?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羅嗦了?你仁慈個屁啊,帶上念珠你也成不了佛,放過我你一樣要下地獄,混蛋。”將寬大的重劍從八歧指間抽了回來,退後了兩步,許哲的眼中依舊未放棄戰鬥的欲望。


    “不懂得珍惜生命,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是浪費,你……”話未說完,看似奄奄一息的許哲猛然由下向上側提劍斬過,帶著一片不屬於自己的血灑向了天空。


    一道由左腰部一直延伸到右肩的巨大傷口開始躺血,八歧雪白的禮服被染成了紅色。


    血的味道刺激了後方包圍的妖怪,看自己的主人受傷紛紛都想湧上分撕了可惡的許哲。


    最先想動的便是童子,看他的臉已是咬牙切齒。


    可所有妖怪都沒能移動上一步,因為八歧掏出了那隻一直放在口袋中的手,對著所有妖怪做著不要靠近的手勢。


    無聲的命令伴隨著奔騰的妖氣,震的所有妖怪不敢上前。


    眼神在悄無聲息中改變,原本還屬於人類的部分被完全的剔除,一對棕色的瞳孔,現在卻如同黑夜般的顏色。


    輕用一指抹著自己胸口的血,放在了口中。味道是那麽的陌生,因為從未品嚐過自己血的滋味。


    “三千年了,你是第一個讓我流血的人類。”此時的八歧,說出的話比北極的風更刺骨。


    如果剛才還有些許對許哲的欣賞與迷戀,現在剩下的隻有看螞蟻一樣的蔑視。


    “也是第一個殺你的人!”揮動著還帶血的劍,也不給八歧任何休整的時間。鋒利劍鋒直刺向咽喉,就是空氣都被加熱到滾燙的地步。


    遺憾的是,劍定在半空之中,距離八歧暴露的咽喉不過十公分的位置。


    即便許哲用盡全力,也無法將劍再推進分毫。


    “看來你依舊不明白,力量這種東西不是可拿尺衡量的存在。世界上有級別之分,你始終跳不出人的界限……”說話的瞬間,許哲硬生生被震得飛出十米有餘,本一直緊握的劍也隨著慣性被甩了出去。


    在天空之中旋轉了幾周,直直插在了混凝土的地麵之上。


    失去了人的掌握,五行禁咒也失去了全部的意義。聚集的火之靈在消逝,隨著風迅速的散去。


    暗黑的符咒重新變成了血的顏色,而劍也恢復了暗紅。


    一切好像都恢復了平靜,除了許哲外。


    支撐著已疲憊不堪的軀體,搖晃的從地麵上站了起來。


    即便身上的鎧甲完好無損,可鮮紅的血自然的從唇角流了下來。


    朦朧的雙眼,看見的物體都是同樣的模糊。恍惚的四處尋找,尋找著自己的劍,邁著仿佛隨時都會倒下的步伐,向著地麵之上的桃木劍走去。


    不過八歧卻先一步的站在了劍的麵前,再輕鬆不過的將劍抽了出來。


    “這是你一直認為可以再戰鬥的理由嗎?”八歧平靜的問著,可就在許哲的麵前將這千年的靈物折成了木屑,就像折斷一根樹枝一樣輕鬆,“現在你憑什麽再和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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