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墨冷笑一聲道:“那就是真有人害我師尊嗎?你說不賣,你可還記得你門前兩根柱子上寫了什麽嗎?”


    於荊心煩意亂地揮揮手說道:“從現在開始決定的,我是老闆我賣不賣還需要聽你說的嗎?說不賣就不賣,給多少錢都不賣。”


    “若我非想要呢?”


    於荊一拍桌子,桌上的儲物袋都被震起了一寸,橫眉豎目道:“不賣你還想搶不成,就算你搶你能把我的頭搶走搜魂嗎?你這樣信不信我嚎一嗓子,我跟你說這一條街上的住戶雖然修為個個都沒你高,可螞蟻多了還能咬死大象呢,還是說你要和修真界所有有名有姓的大門派作對?你師伯都救不了你信不信!還報仇呢,呸!”


    褚墨目光冷若冰霜,掃過櫃檯上的儲物袋,回到於荊身上。


    於荊放完狠話頭皮發麻,學著自己見過強搶女孩的地痞流氓的模樣挑了挑眉,斜睨著眼睛,自認惡狠狠地脫口而出:“你那麽想知道就求我啊,來我店裏打白工當牛做馬說不定我就答應了呢?”


    “好啊。”褚墨放鬆了緊皺的眉頭立刻答應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嗯?!”


    不是,褚財主你這反應不對!養尊處優受盡愛戴的一個人為什麽會答應這麽無理取鬧的要求啊!居然為了師尊連自己的尊嚴都可以放下嗎?為什麽和自己預想的不太對啊?而且為什麽一激動自己還說了這樣的話……收回來來得及嗎?


    褚墨見於荊突然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模樣,隻好重複道:“求你了,我可以給你打白工當……做……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師尊仙逝的真相。”


    那兩個扭過去的音節是怎麽回事啊褚財主,誠意都沒有了!


    見於荊還是一副神色複雜遊移不定的表情,褚墨低聲道:“你應該也知道,那次遺蹟原本就該由我去,可我正巧碰上突破瓶頸期的機會。我師尊這才替我去那遺蹟中,說是他親自前去取與我相合的法寶,作為晉升禮送與我。那法寶在遺蹟中也是從你這兒得來的消息。”


    於荊當然知道,褚墨提起他師尊的時候,於荊已經想起了這個大約在一百年前來自己這裏問那件法寶,滿麵含春、笑意盎然的溫柔的,叫做昭枝的男子。


    “我是替我徒兒來問的,他如今修為日益精進,想來不久就會比我還厲害了。”


    “是嗎,於老闆,就在不久之後的那個遺蹟嗎,麻煩您了。”


    “可我徒兒好似還需要一陣才能收關,怕是趕不上了,還是我替他去這一次吧。”


    隨後於荊就如同一般送客的方式將他送出了門,那人在門口對於荊作了揖再次道謝,就離開了。如若不是這次褚墨提起,於荊也沒有在意,這個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人,原來在那次遺蹟之行中仙逝了。這對於荊而言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客人,他也不會對誰有什麽特別的關注,畢竟他每日都想這些與自己無關的人和事作甚呢。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若不是我師尊,應該也不會有如今的我。我師尊,對我那般。你既知道,也應該能理解我如此心情才對。”褚墨說這話時,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擱在櫃檯上的手竟然微微顫抖。


    於荊瞥見這情形,心腸也軟了一半,他不想說其實有自己的思量。


    褚墨如今的修為隻需再升一個境界,就能觸及到飛升的邊緣了。若是心中留有仇恨這樣的雜念,生心魔事小,如果未能控製好心境,從低界層飛升到高界層之時,由於高界層對低階層的斥異性,任何一點點私慾都有可能引起高界層力量的衝擊而被反噬修為。


    仇恨不能有,因為私慾的殺孽定然也不可沾染。


    如今褚墨若是不了了這心結,怕是飛升之時要吃不少苦頭。告訴褚墨真相亦是同樣。


    於荊仔細想了想,終於答應道:“可以,可是起碼在我這裏做一年。而且是白工!不然免談,隨隨便便做幾日就想知道的話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乖乖回門派做鎮派之寶吧。而且在這裏什麽都要聽我的,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做一些很為難的事。”


    既然之前都幫了幾回,這回也幫褚財主一把好了。一年,於荊不信一年都拗不正褚墨心中的這一點齷齪。


    於荊覺得,或許等到飛升之後,褚墨才會覺得這是多麽不值得一提的事了。


    哪怕有什麽曾經讓自己苦痛到甚至想放棄生命的經歷,經過時間的磋磨,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恐怕等到那時,有誰再提起這事,不過一笑置之罷了。


    老年人於荊非常有經驗地總結著。


    “那你今日回去和你的掌門師伯說一聲吧,別弄的好像是我強行擄了你做苦力一樣的。你回去千萬要強調你是自願的啊!我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是一個愛剝削的刻薄的老闆!”於荊把桌上的儲物袋扔到褚墨懷裏,揉了揉眉心坐回太師椅閉上眼睛休憩。


    ☆、第十九章


    當晚褚墨就去門派走了個來回,一身空空的來於荊店中任職了。


    於荊指了指自己房間隔壁,一個堆滿了雜物的小房間道:“你今晚整理一下先將就一下,明天把我的床榻搬過去,我正好去買個新的。”


    等褚墨半步跨進了那個雜亂的小房間,於荊才右手握拳一錘左手手心道:“等等,我三月前剛買下了疾風街上的一個大點的鋪子,算算時間應該修葺得差不多了。算啦不要整理啦,這些天你和我將就一下,明日我去問問負責修繕屋子的店家。”


    疾風街是中央城內不算最繁華的街道,但是這裏修士和普通人參半,於荊可以做兩麵生意。


    褚墨挑眉道:“我無需休息,晚上我去你那太師椅上打坐便可。”


    好吧,人形暖爐沒了。於荊失望地垮了肩,雖然留一絲神智清醒就不會冷到自己,可終究像個普通人一般生活了五百年,睡覺這種事,還是全身心投入比較舒服。


    第二日於荊天剛亮就從被褥中翻了起來,簡單洗漱過後來到店中。褚墨也在他開門的一剎睜開眼,從太師椅上站起。


    於荊獲得了太師椅的使用權,坐上椅子指使道:“你先開門,再去做早點,再把櫃檯擦一遍,地也掃一遍。哎,你會做飯菜嗎?”


    “煮熟還是可以的,先前還不能辟穀的時候,在外歷練都是那麽過來的。”褚墨答道。


    他挺直身板,輕鬆地抬起手提起門閂放到角落裏靠著牆,衣服因為手臂用力而繃緊,勾勒出了手臂肌肉的線條。伸手將門推開,背後看著稍顯寬鬆的布料隨著推出去的動作全然貼在了褚墨的後背上,寬肩窄腰的形狀一覽無遺,他開完門後闊步從後門走到了天井裏。


    目送褚墨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門口,於荊對褚墨的身板不禁有點眼紅,雖說原本自己也不是弱雞平板的身材,可經過五百年沒有任何鍛鍊的日子,也養得白白胖胖的了。


    於荊的鋪子前麵是他的小店鋪,店鋪後門通著一個天井,正對麵就是自己的房間和隔壁的雜貨間。店鋪後門向右轉便是廚房,向左則是厚實的牆壁。這在五百年前也算是一間比較好的鋪子了。五百年來也翻修過幾遍,倒是沒有地方讓他擴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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