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齊邵總算睡著了,鍾青宇愉悅地笑了一下,把車裏空調溫度調高了些,小聲地放起了舒緩的音樂。


    路上走了近十個小時,下高速以後齊邵跟鍾青宇交換了一下,齊邵開車,讓鍾青宇休息。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兩人終於來到了宿平鄉。


    下了車,鍾青宇問了村委會的位置,帶著齊邵一起過去,見到了村主任。


    鍾青宇出示了證件,齊邵注意到上麵居然還是公安。趁著村主任去打電話核實的功夫,齊邵悄悄問道:“你這是真的嗎,一會不會露餡吧?”


    鍾青宇小聲說:“當然是真的!放心吧已經報備過了,咱們這屬於出公差。”


    不一會,村主任就回來了,非常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問他們想要了解什麽。


    鍾青宇問:“您認識朱興平嗎?”


    村主任說:“認識,不過他八年前,哦不,七年前!七年前就搬走了。”


    鍾青宇:“那他搬去哪了你知道嗎?”


    村主任想了一會,說:“不知道。”他又問了下屋裏其他幾個人,都說不知道。


    其中一個胖子說朱興平老婆死了以後,他把自己和孩子關房裏一個多月,那會大家都怕他出事,結果後來有一天他突然出來了,好像啥事也沒有,就說呆在這老讓他想起他老婆,要搬家,也不肯說搬去哪。


    “最奇怪的是他啥也沒帶走,家裏家具家電啥的都留著,就帶著他閨女和他老娘走了。”胖子說。


    “他閨女?”鍾青宇跟齊邵對視了一眼,齊邵拿出懷表給村主任看:“請問這個是不是他女兒?”


    “對對對!”村主任連連點頭,“這是他老婆還有他閨女。”


    齊邵:“他就這一個孩子?”


    “就這一個,為這事他老娘跟他老婆還吵了好幾次架。”村主任說。


    “都吵什麽啊?”鍾青宇問。


    村主任:“嗨!就朱興平跟他老婆原先都在縣裏工作,他老婆不是生了個閨女嗎,他老娘呢就老想讓他生個兒子。他老婆就不肯了,說他倆都上班,帶一個就累得夠嗆,再生一個也帶不了。讓他老娘幫著帶吧也有個問題,他們家條件不好,縣裏買那房子小,他老娘去沒地方住,把孩子送回村裏來吧他老婆又不肯,就這麽鬧了好幾年。”


    齊邵:“那最後怎麽樣了?他老婆是怎麽死的?”


    村主任嘆了口氣:“後來他老婆辭了職,又懷孕了,被他送回來養胎。不過我聽說,就聽說啊,他老婆不是主動辭的職,是他去他老婆單位鬧了,讓人家開除他老婆的。再後來他老婆就得了病,沒等孩子生出來就去了”


    晚上村主任請鍾青宇、齊邵二人去自己家吃飯,吃完飯齊邵站在院子裏跟鍾青宇說:“我還是有個問題,即便朱興平有這本事改變了朱逸男的性別,但出生記錄和戶口本上可是都有登記的,這也能篡改的嗎?”


    正巧村主任的老婆出來倒水,聽到了半截他們的話:“什麽出生記錄?你們想查朱興平他女兒的出生記錄啊?趁早別費勁了,朱興平他們搬走沒多久,縣醫院起了場火,檔案室全燒毀了,為這事我在那工作的一個發小還被開除了。哎你們為啥來查朱興平啊?是不是這事跟他有關?”


    齊邵忽悠了半天,總算把村主任他老婆打發了,有些發愁地問鍾青宇:“咱們這樣大張旗鼓的來查朱興平,會不會被他知道啊?”他原先想的就是假裝朱興平的朋友來找幾個人問問,沒想到鍾青宇直接找到村委會了。


    “不會的。這裏人都知道他生的是個女兒,他專門搬家應該就是為這事,所以也肯定不會把他的聯繫方式留給這裏的人。”鍾青宇回答。


    齊邵放下心來,繼續之間的話題:“醫院的檔案可以燒,戶籍信息沒那麽好改吧?”


    “董文德你還記得吧,他就能偽裝成別人的樣子。我們對朱興平還不了解,一會去他家看了再說。”


    “一定要晚上去嗎?”黑燈瞎火的,齊邵總有些不放心。


    “事情已經過去七年,殘存的怨念很有可能都快散光了,白天陽氣重,很難發現什麽,放心吧不會讓你有事的。”鍾青宇這次說得認真,完全沒有了上次一起冒險時嬉皮笑臉的樣子。


    “怎麽了?這件事很棘手嗎?”齊邵敏銳地察覺到了鍾青宇的異樣。


    “那倒不是,我隻是在想,怎麽總有人要去用這些禁術,為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一命換一命,甚至好幾命換一命。就像朱興平,為了要個兒子居然能這樣對他的妻女。”


    “大概是家裏有皇位等著兒子繼承吧。七年前,孩子八歲,已經能記得不少事了。那孩子在明知道自己是女孩兒的情況下每天隻能壓抑女性的愛好,跟班裏的男孩兒一起上男廁所,還因為長得漂亮被人羞辱。難以想像這麽多年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齊邵心裏很佩服朱逸男,在這種情況下這個女孩還在拚命讀書,想靠自己的力量離開扭曲的家庭,真的非常堅韌。不過鍾青宇的反應也讓齊邵有點意外,他以為鍾青宇見多了這種事,會習慣了呢。


    聽了齊邵的疑問,鍾青宇無奈地笑了下,說:“再多也習慣不了。人的欲望那麽多,當你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實現的時候還能克製自己,可當有一天你發現你可以實現,隻是要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的時候,就不一定能管得住自己了。”


    齊邵看向鍾青宇,認真地問道:“如果有一天你也麵臨了這樣的選擇,你會因為自己利益犧牲別人的性命嗎?”


    鍾青宇聞言看著齊邵的眼睛,用非常嚴肅的語氣一字一句地回答他:“我不會。這是做人的原則。”


    第19章 第十九章


    聽說鍾、齊二人要去朱興平的老宅看看,村主任連忙拉住他們:“他那屋太久沒住人,都快塌一半了,這麽晚去不安全。”


    鍾青宇解釋說他們隻是去附近看看,不久留,一會就回來。但無論他們怎麽說,村主任就是不肯放他們去。


    齊邵跟鍾青宇交換了下眼神,問村主任:“您這麽攔著,是不是有什麽事沒告訴我們?”


    村主任沉默了一會,背過身去用力吸了兩口煙,然後像下了什麽決心似的,轉過來說:“先說好不是我這人迷信啊,什麽牛鬼蛇神的,我是一概不信的。但朱興平那屋真的邪門。先前跟你們說他家人搬走了,東西還在是吧,村裏就有兩個混子趁著天黑想去偷東西,兩人一人在外麵望風一人進去偷。結果進去那人半天沒動靜,外麵那個進去一看,人就已經死了!最後一查說是什麽心肌梗塞,但人家一個壯年小夥子,又沒啥這方麵的病史,怎麽就突然心肌梗塞了呢?


    “而且不止這一次吶,這倆人東西是沒偷著,但是把鎖弄壞了,門鎖不上。村裏有孩子白天跑進去玩,家裏人找著的時候已經昏過去了,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才醒過來,也沒查出是什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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