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那一連串酬勞名單上停頓了片刻，然後合攏手心，將玉簡遞迴，道：“我知道了，這個懸賞令，由我接了。”
金柯桓恭敬地彎腰，忙不迭道：“是，在下明白，前輩還有何吩咐？”
回應他的是一點清脆的瓷器碰撞的聲響，金柯桓心中一驚，正欲抬起頭來，卻聽淇鈺低聲道：“出去！”
語氣冷淡而焦灼，仿佛十分不悅，金柯桓抬頭的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的餘光瞥見那楠木的桌麵上，一點茶水痕跡濺了出來，一顆心倏然間往下沉，莫不是那茶有什麽問題？
可是那茶是他親手泡煮的，怎麽會有問題？
金柯桓百思不得其解，正不安間，卻聽淇鈺又沉聲道：“出去，誰都不許靠近此處！”
金柯桓連聲應下，心情忐忑，動作迅速地退了出去，末了還不忘小心翼翼地將門帶上。
聽到門軸聲發出粗啞的聲響，狐狸吱吱了兩聲，淇鈺卻完全聽不到了，他看著那一片狼藉的數據，幾乎是以狂怒的語氣質問道：“係統im07！怎麽回事？！”
過了一會，係統im07的聲音才弱弱傳來：“zra009，我很抱歉……”
淇鈺不為所動：“抱歉？你之前是如何跟我保證的？”
係統im07沉默：……
“你的病毒掃描清理係統絕對不會出錯？可是我看到了什麽？”淇鈺語氣冷峻道：“代碼數據出現錯誤，無法支持該係統，qh606病毒已經開始蔓延了。”
係統im07小聲辯解著：“可是在三個小時以前，它已經被清除幹淨了才對……”
“當然了，據你所說，qh606病毒在三個月前就已經被清除了，”淇鈺的態度毫不留情：“可是它又再生了，係統im07，你除了是非法程序以外，還是一個半成品嗎？”
係統im07仿佛是被這一句激怒了似的，突然拔高聲音：“zra009！”
“我在。”淇鈺冷淡地應答：“你還有什麽可以辯解的？如果你無法協助我執行任務的話，我建議你可以自行卸載，這樣大家都可以一拍兩散了。”
係統im07壓抑著怒氣道：“zra009，我是來監視你執行任務的，我沒有義務為你提供服務，如果可以，我能立刻將你格式化掉！”
“你終於承認了，係統im07。”淇鈺的聲音突然冷靜下來。
“承認什麽？”係統im07一瞬間有些茫然。
“從蓋倫博士提出讓我進入虛擬世界的時候，我就開始做出這個推測了，蓋倫博士的動機是什麽？他為什麽會在我的係統中強行加載一個非法程序？im07，正常來說，我的係統是整個星際最為先進的，你的存在對於我來說，是一個負累，根本毫無意義。”
“他的真實目的是什麽？”
“如果這個任務是正常的，不違反星際文明科技法的，我為什麽會不去執行？所以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麽？除非我發現了真相，從而拒絕執行任務，你的意義就凸顯出來了。”
“為了不讓我再次回到星際，以及，這裏的真相不會被人發覺。”淇鈺的聲音冷靜得近乎殘酷：“我從白頭簽和星河棋子上收集的三個星際字母，‘ard’這個詞，在星際中有兩種意思，一個是罪犯，一個是毀滅，im07，你猜猜，這個詞說得是哪一個意思？”
第七十一章
麵對淇鈺的問話，係統im07沉默了， 等了好半天， 它也沒有說話， 其實說到底，它也隻是一個程序罷了， 無法進行這麽複雜的推導也是必然的，畢竟它隻需要執行蓋倫博士發出的指令就行。
這也註定了，它無法擁有自己的思考。
這是淇鈺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擁有正子腦的係統和普通程序的差距，其中的鴻溝這樣大， 以至於他開始產生隱隱的恐慌，如果他沒有正子腦的話，自己是否也如同im07一樣，對一切的事物都無法作出自己的判斷？
對一切人類發出的指令都深信不疑？以為那就是真理？
太可笑了！他想。
淇鈺的手掌平放在桌麵上， 指尖隱約漏出些許金紅色的光芒， 楠木的桌子在那光芒之下無聲無息地化為灰燼， 簌簌落在地上， 小狐狸眼明爪快地蹦上了淇鈺的肩。
同一時間， 那些落在地上的灰燼仍然持續不斷地散發著金紅色的光芒， 如同不曾熄滅的炭火一般，將那灼眼的金色往四麵八方蔓延開去， 竹簾，桌案，多寶架，甚至牆壁……
樓下的大堂內， 有人不由出聲道：“怎麽突然熱得很？”
旁邊有人詫異接道：“確實是突然熱起來了，是燒了地龍麽？”
另有人嗤笑道：“道友莫不是在說笑罷？怎麽可能？我等又不比凡胎肉體，向來是不懼寒暑，何曾需要燒地龍取暖？”
這話說得也有道理，眾人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總還是覺得這熱度來得莫名其妙，這時，突然有人驚呼一聲：“看二樓！”
“那是什麽？！”
接二連三的驚呼聲此起彼伏，眾人皆是抬首往二樓的方向看去，隻見一線金紅色的光芒從門fèng與窗戶fèng隙中漏了出來，璀璨熱烈得令人不敢直視。
“發生了何事？！”
“那是二樓的茶室罷？可是著火了？”
“還有人在裏麵麽？”人越聚越多，有人疾呼金柯桓的道：“金管事？！金管事何在？”
“來了來了！”金柯桓擠進人群，抬頭一看，登時臉色一白，擦了一把汗，吭哧著道：“有、有、有人在……”
聞言，眾人立刻七嘴八舌起來：“那人怎還不出來？”
“不怕死麽？”
金柯桓又擦了一把汗，道：“是……是淇鈺前輩在裏麵。”
聽到這個名字，眾人頓時閉嘴了，大堂內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向二樓茶室，就在這時，那裏終於有了動靜，門窗突然呼啦一下子全部被打開來。
霎時間，滿室金紅色的光芒灑了出來，一時不防的眾人雙目刺痛，幾乎無法睜開，隻隱約見著那一片灼眼的光芒中，一個人影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往另一邊的窗戶躍了出去，衣袍翻飛間，恍若仙人。
同一時間，一聲清越的鳥鳴之聲倏然響起，傳遍了整座青台山，待眾人追出去查看之時，隻隱約望見一點金色的影子，掠過天空，往北方而去。
天上飄飄灑灑地落著小雪，將地上舊的積雪重新覆蓋，有人忍不住喃喃道：“聽聞有人說，這天字號懸賞令乃是上古神鳥之後火鳳，莫不是真的罷？”
“傳言雖然不盡屬實，而如今，卻是你我親眼所見……”
另有人篤定道：“此事必然是千真萬確了！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真的能見到火鳳，當真是三生有幸！此生無憾了！”
眾人紛紛附和：“言之有理，果然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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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柯桓恭敬地彎腰，忙不迭道：“是，在下明白，前輩還有何吩咐？”
回應他的是一點清脆的瓷器碰撞的聲響，金柯桓心中一驚，正欲抬起頭來，卻聽淇鈺低聲道：“出去！”
語氣冷淡而焦灼，仿佛十分不悅，金柯桓抬頭的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的餘光瞥見那楠木的桌麵上，一點茶水痕跡濺了出來，一顆心倏然間往下沉，莫不是那茶有什麽問題？
可是那茶是他親手泡煮的，怎麽會有問題？
金柯桓百思不得其解，正不安間，卻聽淇鈺又沉聲道：“出去，誰都不許靠近此處！”
金柯桓連聲應下，心情忐忑，動作迅速地退了出去，末了還不忘小心翼翼地將門帶上。
聽到門軸聲發出粗啞的聲響，狐狸吱吱了兩聲，淇鈺卻完全聽不到了，他看著那一片狼藉的數據，幾乎是以狂怒的語氣質問道：“係統im07！怎麽回事？！”
過了一會，係統im07的聲音才弱弱傳來：“zra009，我很抱歉……”
淇鈺不為所動：“抱歉？你之前是如何跟我保證的？”
係統im07沉默：……
“你的病毒掃描清理係統絕對不會出錯？可是我看到了什麽？”淇鈺語氣冷峻道：“代碼數據出現錯誤，無法支持該係統，qh606病毒已經開始蔓延了。”
係統im07小聲辯解著：“可是在三個小時以前，它已經被清除幹淨了才對……”
“當然了，據你所說，qh606病毒在三個月前就已經被清除了，”淇鈺的態度毫不留情：“可是它又再生了，係統im07，你除了是非法程序以外，還是一個半成品嗎？”
係統im07仿佛是被這一句激怒了似的，突然拔高聲音：“zra009！”
“我在。”淇鈺冷淡地應答：“你還有什麽可以辯解的？如果你無法協助我執行任務的話，我建議你可以自行卸載，這樣大家都可以一拍兩散了。”
係統im07壓抑著怒氣道：“zra009，我是來監視你執行任務的，我沒有義務為你提供服務，如果可以，我能立刻將你格式化掉！”
“你終於承認了，係統im07。”淇鈺的聲音突然冷靜下來。
“承認什麽？”係統im07一瞬間有些茫然。
“從蓋倫博士提出讓我進入虛擬世界的時候，我就開始做出這個推測了，蓋倫博士的動機是什麽？他為什麽會在我的係統中強行加載一個非法程序？im07，正常來說，我的係統是整個星際最為先進的，你的存在對於我來說，是一個負累，根本毫無意義。”
“他的真實目的是什麽？”
“如果這個任務是正常的，不違反星際文明科技法的，我為什麽會不去執行？所以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麽？除非我發現了真相，從而拒絕執行任務，你的意義就凸顯出來了。”
“為了不讓我再次回到星際，以及，這裏的真相不會被人發覺。”淇鈺的聲音冷靜得近乎殘酷：“我從白頭簽和星河棋子上收集的三個星際字母，‘ard’這個詞，在星際中有兩種意思，一個是罪犯，一個是毀滅，im07，你猜猜，這個詞說得是哪一個意思？”
第七十一章
麵對淇鈺的問話，係統im07沉默了， 等了好半天， 它也沒有說話， 其實說到底，它也隻是一個程序罷了， 無法進行這麽複雜的推導也是必然的，畢竟它隻需要執行蓋倫博士發出的指令就行。
這也註定了，它無法擁有自己的思考。
這是淇鈺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擁有正子腦的係統和普通程序的差距，其中的鴻溝這樣大， 以至於他開始產生隱隱的恐慌，如果他沒有正子腦的話，自己是否也如同im07一樣，對一切的事物都無法作出自己的判斷？
對一切人類發出的指令都深信不疑？以為那就是真理？
太可笑了！他想。
淇鈺的手掌平放在桌麵上， 指尖隱約漏出些許金紅色的光芒， 楠木的桌子在那光芒之下無聲無息地化為灰燼， 簌簌落在地上， 小狐狸眼明爪快地蹦上了淇鈺的肩。
同一時間， 那些落在地上的灰燼仍然持續不斷地散發著金紅色的光芒， 如同不曾熄滅的炭火一般，將那灼眼的金色往四麵八方蔓延開去， 竹簾，桌案，多寶架，甚至牆壁……
樓下的大堂內， 有人不由出聲道：“怎麽突然熱得很？”
旁邊有人詫異接道：“確實是突然熱起來了，是燒了地龍麽？”
另有人嗤笑道：“道友莫不是在說笑罷？怎麽可能？我等又不比凡胎肉體，向來是不懼寒暑，何曾需要燒地龍取暖？”
這話說得也有道理，眾人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總還是覺得這熱度來得莫名其妙，這時，突然有人驚呼一聲：“看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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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連三的驚呼聲此起彼伏，眾人皆是抬首往二樓的方向看去，隻見一線金紅色的光芒從門fèng與窗戶fèng隙中漏了出來，璀璨熱烈得令人不敢直視。
“發生了何事？！”
“那是二樓的茶室罷？可是著火了？”
“還有人在裏麵麽？”人越聚越多，有人疾呼金柯桓的道：“金管事？！金管事何在？”
“來了來了！”金柯桓擠進人群，抬頭一看，登時臉色一白，擦了一把汗，吭哧著道：“有、有、有人在……”
聞言，眾人立刻七嘴八舌起來：“那人怎還不出來？”
“不怕死麽？”
金柯桓又擦了一把汗，道：“是……是淇鈺前輩在裏麵。”
聽到這個名字，眾人頓時閉嘴了，大堂內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向二樓茶室，就在這時，那裏終於有了動靜，門窗突然呼啦一下子全部被打開來。
霎時間，滿室金紅色的光芒灑了出來，一時不防的眾人雙目刺痛，幾乎無法睜開，隻隱約見著那一片灼眼的光芒中，一個人影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往另一邊的窗戶躍了出去，衣袍翻飛間，恍若仙人。
同一時間，一聲清越的鳥鳴之聲倏然響起，傳遍了整座青台山，待眾人追出去查看之時，隻隱約望見一點金色的影子，掠過天空，往北方而去。
天上飄飄灑灑地落著小雪，將地上舊的積雪重新覆蓋，有人忍不住喃喃道：“聽聞有人說，這天字號懸賞令乃是上古神鳥之後火鳳，莫不是真的罷？”
“傳言雖然不盡屬實，而如今，卻是你我親眼所見……”
另有人篤定道：“此事必然是千真萬確了！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真的能見到火鳳，當真是三生有幸！此生無憾了！”
眾人紛紛附和：“言之有理，果然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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