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06


    無塵笑了笑:“女施主的這雙眼睛生的極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水燭的心裏一突,她不是第一次聽有人讚美它了,這是她身上最鮮明的特色。她記得在天上有冰夷仙子見她半開玩笑的說,你的眼睛生的倒不錯,但和你整個人不匹配。應拿了去,供奉上古惡神。白放著也是放著,令人可惜。


    水燭對這個和尚的觀感立馬變壞了。冰夷仙子高高在上,收不得人間香火。她要是知道自己的花神之位被凡間的魂靈搶了去,她的祁連鞭肯定揮起來了。


    她把金佛推了回去:“有強要,沒有強收的道理,我不要。”無塵似是讚歎這個凡間女子的品格,越發注意了。他在探視她的氣息的時候發現,這是個修真的料子,更難得心性一塵不染。佛教就他和幾個師侄在修真上有修行,其他僧眾卻都沒有,他偏愛個性單純的孩子,他將來要樹立國教,信眾中有幾個出挑的當做例子,也是錦上添花的事情。


    無塵合了掌,卻不將玉佛接手,他又送上平安符。他給水燭指了住處,他說信女子佛緣深厚,在人間凡塵自有一番造化,他願做紅塵渡者,將她送去彼岸。


    水燭這才聽明白他是要收徒,她暗自得意,自己在天上平庸無用,在地上卻是美質良材。難得被人誇獎一次,她的心花怒放。


    小人物的幸福,有時候來的很突然。


    無塵目送水燭的離開,水燭說她叫楚楚,是公子的婢女,偷閑到街上遊玩,此時要回去了,公子快要回來了。若有時間必然會去無塵的地方聆聽佛法。


    開玩笑,她當然沒有這個時間,坐禪入定固的都是人的自由,她這個腦袋已不指望能看見佛國了。


    無塵很滿意,滿意水燭的做法,在他看來,這姑娘,敬重佛教,又是個忠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可以大力培養,他的錯覺很狠,這也難怪,就水燭一派天真的模樣,你讓她當場傾國傾城一個,那也是絕對不能相信的。


    例如,水燭把百裏郅的勸告拋之腦後了,她在這一天終於良心發現,她是有毀城滅國的大事要做的。在長安城中混跡了如此久,她知道皇宮的門是從哪裏開的,她盤算著,不如就真的探一次皇宮。


    百裏郅要是在跟前,肯定大罵她是瘋了,驚仙陣就是因為某個大修為者私闖皇宮所致。皇宮雖不說龍潭虎穴之地,但也確實有去無回。


    宣雲珠的告示是皇帝的禦命在上,她弄不清楚前因後果,她畢竟不放心。她始終對宣雲珠的一生充滿了愧疚,縱然是宿命相纏,她欠她的親人也太多了。當她看到告示的一瞬間,她萌生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老天,也許她那些素未謀麵的親戚還有幸活了幾個。


    她前世生生吐血而死,這輩子她還是自救吧,渡人這事自己幹比較靠譜,就不需勞煩大和尚了。


    於是她沒有想要在斐辭那裏打探,而終極的直接選擇了皇宮,在她的意識裏,和人打交道要比孤身冒險還要恐怖。斐辭當年欺負她,都不帶眨眼的。那要不要和百裏郅說,她拿不準,她做出了承諾,但眼見著事情有了變化也不能墨守成規的。


    她不闖,她偷偷的溜進去。


    她拿定了注意,這就回去斐家小院,準備她的偷溜計劃。


    人們剛下定決心的時候,總有段時間信心爆棚,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在過去了高潮才變得正常。


    而這一天的白天黑夜,再加上一天的日出日落,她似乎忘記了她在昨天的淩晨是從普羅山的住所中跑出了來的。她的肚子裏還躺著一顆別人無私奉送的靈丹妙藥,她還拿走了那個人的衣衫。(.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她後來為這事對楚宿深深檢討過自己,楚宿臉笑皮不笑的揮手說沒關係,好人的旁邊總要有個不著調的朋友襯托著,打人這種事他是從來不幹的,做好事無須留名,他的意思是說水燭那個時候連名字都忘記給他了。


    水燭在楚宿認領了“白癡女”這三個字,就再沒摘下來過。


    楚宿和楚興在城牆根底下待了半天,直到確認了斐家的車子早早的離開了長安,才失望的回來。楚興到底沒有見到他的女神,他的臉色相當的差,他苦歎人生的緣分是如此的捉弄自己,他心中無比惆悵,他懊惱的問:“難道真的就見不上了,她這是跑去了哪裏,真的下次就是她嫁人的時候了。”


    楚宿點點頭,師弟的悵然是少年人的情緒,他不方便多說什麽,隻是簡單跟他說幾句,情緒發泄完了,也就沒事了。他是被楚興纏著出的門,門裏嚴禁外出,他有心幫他的傻師弟,費了半天氣力找個說的過去的借口。而他真正走在街上,他發現原來自己也是有目的的,看著人來人往,他貌似不經意的在他們的臉上掃過,他期望能碰見著那個人,而一路行來,他失望了。


    不知是什麽樣的東西在身上發生了變化,是在沙漠中,那女子的疏離讓他不甘?是在河邊,她的舉動讓他心驚?還是在鸞台上,看到了人群中有個熟悉的身影?他被她的落寞孤寂給刺傷了,他被自己的反應給嚇到了,他不相信自己素了那麽多年,就這麽輕易被個平常的女子俘獲了。他的情緒比任何時候都複雜,但最多的是好奇心,他想再次見到她。


    “白癡女”這三個字在他的心底劃過,他的心變得很是柔軟。


    付風玉看著日頭,她估計了個大概時間。上邊的指示,她在等待有人過來接手天諭殿的爛攤子。她為此拍手叫好,她如今真是忙極了,斐辭被停了職,明裏暗裏的事轉移在她的身上,她的兩條腿都邁不開了。而最令她掛心的那具白骨,皇帝沒有降下責罰,她的心終於徹底放下了。


    天諭殿燒的一幹二淨,什麽寶貝都沒留下。她還是吩咐官吏將這堆殘磚斷瓦一一登記造冊,她是半點責任都不想負了。她在監看著手下幹活,一邊在想著斐辭。她當日下來鸞台,才將這段傳奇給聽全了。她還沒生出悲風傷月的閑情來,故此沒法理解斐梓無禮的舉動,她深深覺得那姑娘的腦袋是被驢踢了,但是對斐辭的無辜受連深表同情。她正糾結著,要不要親上斐府探望,畢竟那人真心待她不薄,如今他的職務她給幹了,麵子上總得有所表示是不是,可就一抬眼她看見個錦衣公子站在身前。


    眼前的人沒有修為,她的第一反應。


    能接這活的人居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來的人是百裏郅,付風玉抬頭瞅見,嘴角抽筋了。難道這個年頭,但凡平頭正臉的男子,都要這麽橫著眼瞪人。


    皇帝是,斐辭是,步逸是,眼前的這位也是。


    顯然,她理解錯了,當百裏郅一開口,如沐春風的感覺就出來了。


    “見過付姑娘。”


    付風玉上下打量一番,有點遲疑。當她看見李贄遞過來的腰牌,她趕緊還禮,這人的地位背景在她之上。他們接頭的方式很隱蔽,她隱在暗處,對著他嘴唇動了動,就等於是做了交代。


    她內心覺得萬分的不可思議,這個貌似平常的書生,居然比斐辭靠的更近,這是什麽來頭。她發現在百裏郅遞過的詔令裏,自己又被劃給了眼前的這個人做了貼身侍衛。


    付風玉深感頭疼,這是真正的凡人,她不小心,這個人的腦袋就能被人輕易的掉下來了。


    百裏郅也不含糊,拿著他的設計圖紙,就開始向她布置事項。他是不會出麵的,真正來應付這一切的還是她自己,付風玉乖巧的站在他身後,不住的點頭,事實上她咋舌了,她聽這書生的意思,在天諭殿的原址,要建立新的殿宇。


    國教這個詞語出現,她當場震蒙了。國教隻在一個地方出現過,那就是《策時論》,這篇文的作者在修真界的暗殺榜幾年來就沒有下過第二位,修真界對它深惡痛絕,雖然有很多人提起,例如爹爹很屬意國教的大教司,但是,隻要修真界在世一天,就根本不可能實現。她的手開始發抖了,這要是國教真出現了,那皇家和修真界的衝突就一觸即發了。她才不信昆侖境的鬼話,要和王室通力合作,但是眼前的一切很清楚的解釋了,人是把鬼話說到白天來了。


    付風玉重複了一句:“國教啊。”


    百裏郅對付風玉的了解停留在表麵,知道有這麽個人,在金吾衛當差,他並不十分清楚付風玉到底屬於哪一方。直到今天他收到皇帝的諭令,他才清楚,這個女子已經取得了皇帝的信任。說實話,當看到諭令,他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撰寫的《策時論》觀點偏激,其實說穿了,不過是迎合之作。他用心迎合夏俞的年輕衝動,雄心勃勃。他這是拿來博好感的東西,實用效果有限,就比如他根本不會相信國教真的能在他的有生之年立起來。


    他是皇帝震懾修真界的一個擺飾,蠱惑人心為主,百裏郅的父親百裏濠在當初就認定這東西是行筆之人的大逆不道之心,人不過說回來,他通篇講的事情,萬一之一,是能夠達到目的的。百裏郅終於在這個時候猜測到了皇帝的心思。


    好漂亮的一局“請君入甕”。


    正在這時,外邊傳來震耳的轟炸聲,大地震動著,付風玉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把百裏郅護在身下,天諭殿的那堆破瓦殘片被炸飛了。


    接連幾次。


    付風玉心中忍不住狂飆:“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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