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19


    步逸麵向皇帝夏俞的眼神並不躲閃,他示意付風玉到他身邊來,付風玉瞅了瞅這個環境,一步一小心的過去,眾人看著都不解其意,謝華依在付風玉的身上掃視了兩圈。


    之後,步逸沒有在表達什麽,就如同其他長老一樣安然就坐,望著台下的風景。


    夏俞輕笑了一聲,他的眼神猶如毒蛇吐信一般,望向在座的長老。他的眼神寒極了,讓不少人的心裏都是一突。這個年少有為的皇帝果然不是好商與的,他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果然,夏俞的開口就帶著冰渣子:“諸位長老,長安錦繡,讓人留戀忘返。孤的年歲不長,沒有臨山目睹眾位真人的仙貌,天地怕我辜負,這般恰巧地讓我在皇城家門遇見了一位,不知是在座哪個門派賜教於我?”


    除了普羅山派自己,其他三派毫不顧忌地拿眼睛瞄他們。


    夏俞會意:“是普羅山的仙長?”


    玉隱長老登時不知怎麽回應是好,他曾仔細研究過夏俞的性格,認定他是個謀定而後發的人,這般不顧忌的挑事,完全不是他的秉性,他這是胸有成竹?


    “我普羅山遠遠聞知驚仙陣開啟,千裏勤王,陛下,普羅山三萬子弟皆由朝廷供養,香火之情不敢有忘。”玉隱長老的對答倒是很淡定,他們的問答讓普羅山的弟子們麵麵相覷,他們的師門從事小心謹慎,絕不露頭。這弑君之罪,他們真沒有什麽理由相信。


    “玉隱長老?我聽聞玉隱長老是普羅山的六位主事長老之一,為人穩重謀斷。今日一看果然。”夏俞的表情沒有明顯的改變,他微微整理了下袍袖,好整以暇地說道:“花朝典的禱辰還未到,正好讓各家的長老來認認,這是哪一位大修為者。”


    眾人臉上的神色各有不同,金吾衛拿出了證據,付風玉見到的也是個絹袋,心又是咯噔了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步逸沒有湊到跟前,其他人倒是一圍而上,紛紛辨認著這絹袋裏的東西。


    其實所謂辨認,根本就用不上,裏麵的有件血衣,靴子,還有些其他的東西。眾人看著血衣撕的破破爛爛,一身是直接截去的,眼神中交換了各自的信息,心中大駭。


    而最為注目的是領口的銀色花葉。十八瓣。這根本沒有必要猜,十八瓣,當世的普羅山掌門才是十三瓣。


    這很明顯是在說明刺客是普羅山還僥幸存在人間的老妖精。


    但是,哪有刺客攜帶如此明顯的身份特征。


    玉隱長老急忙分辯道:“我門派的大修真者一直在山間修行,我等下山之前還見他們拜過掌門,如何是那歹毒的刺客。”其他門派暗自瞪眼,就屬普羅山的底子最薄,大修真者總共就是六位主事長老,還有幾個小輩,再有加上平竭,滿打滿算的進入隱淪。


    “花葉可曾有假?”


    玉曲長老幫不上腔,幹著急。他也納悶了,這十八瓣的銀色花葉絕對是普羅山的東西,他們自有獨特的辦法,旁人根本沒有辦法造假。但這就奇怪了,平竭師叔祖怎麽可能會攜帶身份的東西闖入皇城?那皇帝又是如何能拿到這種東西?誰給他做的?


    在他看來,高高在上的夏俞皇帝表情是如此的深不可測。


    玉隱長老的呼吸開始沉重了,平竭師叔祖身死也絕不會泄露身份,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夏俞在最開始就知道平竭是誰。


    那它引向更大的恐懼,就是夏俞對於修真界的滲透,要遠比他們想象的危險得多。


    玉隱長老硬著頭皮說道:“瞧著不假,但我普羅山依然敢自陳此事與本門絕無關係。[.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夏俞笑了笑:“你說不是就不是,但這奇怪了,我不懂修真界各門各派的差別,這事必然要給孤一個交代啊。”


    千機墨的羅園長老決定不開口說話,雲夢澤的清夜鈞座表現的事不關己。夏俞將眼神延伸到步逸那兒。“看來,三派都是以昆侖境為尊,那閬苑長老你認為呢?”


    “行刺陛下的人,不是修真界的。”步逸簡單的說,眾人特別是普羅山支著耳朵聽他的下文。


    夏俞也來了興趣。“那孤就一定要問個明白了。”


    “銀葉銀花既然是人做的,那自然就無法獨一無二,這不過是贗品罷了。”


    步逸從懷裏掏出斷絕的金色絲線:“這是我在台下發現的東西,有人在這裏設有埋伏,恰好被我發現了,連機關術都能重現人間,十八瓣銀葉就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了。”


    “埋伏!”其他長老都驚得站了起來,唯有夏俞穩若泰山,他望了步逸一眼。


    “那卿家是將它拆除了?”


    步逸點點頭,頓時千機墨不依了,千機墨的仙凡兩派,千年前是一家,這麽說他們就是禍事上身了。羅園長老有些拿不準昆侖境的態度,謝華依直接說出:“你這是說我千機墨包藏禍心不成?”


    步逸沒理她,謝華依怔在那。


    夏俞不惱反笑:“那卿家的意思就是驚仙陣的開啟與修真界毫無關係?”


    “修真界一直尊重人間王權,自然不會去驚擾陛下。刺客另有其人。”


    眾人都呆在那兒,他們打探的事實都是靠細節梳理的,普羅山的態度在最早前給了他們極大的可信性,就連普羅山都準備迎接最壞的打算了。


    夏俞做了個請的姿勢,表示願聞其詳。


    “在瀟湘巫州,有個瀝河穀的地方,那裏有座魔宮。”


    步逸說的地方,有些人略有耳聞,有些人並不清楚,但這在一方麵說明了他說到的這個地名並不怎麽出名。


    然而就是這個地名,讓夏俞的眼睛裏精光四射。


    步逸接著往下講:“魔宮故為魔宮,就是因為他們不和修真界一般吐納靈氣,走了偏道,以惡念練氣,以血肉入道,殺生無數。”


    夏徴接了口:“他們是修真者?在當地的奏章來看,這不過是江湖的小門小派,打打殺殺而已。再有他們在五年前已經消失了。”靖國公主在朝廷的權力很大,這不僅因為她的身份,也跟她的才幹有關係。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她看到的奏章,都能在很長時間之後,記的一字不差。


    瀝河穀當年在巫州算是無惡不作了。


    “他們修行的是赤煉蛻劍,魔宮的宮主叫玄篤,此人在人世中並不出名,即使不出巫州也沒有幾人認識他。他在死前總結過一套功法,能夠使得沒有玄關的普通人進入修真行列。”


    “這怎麽可能?”夏徴的美目微睜,顯然是不信。


    “……而且這套功法能夠速破境界,按這個時間來算,玄篤死於五年前,而向皇帝行刺的大修真者,至少是進入隱淪了。”


    “咣當”玉曲長老的茶杯摔碎了,其他長老一時間都站了起來,神色很是震驚。“沒有玄關,僅用五年進入隱淪?這荒唐!”


    步逸間隔了較長的沉默,五年的時間,對於修真者的漫長生涯絕對是無法置信的。普羅山知道步逸說的不對,夏俞也清楚他這是亂說。躺在養心殿,死無全屍的當然是平竭——普羅山的老祖宗,何時冒出來個魔宮的。


    旁人猜測不透步逸的心思,而夏俞的內心更是起伏不定,魔宮的事情隻有他和斐辭清楚,他怕是世界上最清楚魔宮來曆的。


    眾多證據說明,所謂的魔宮,其實是當初異人給夏族簽訂約定的某種準備。他出於偶然的機會,又或是有人安排自己看到了魔宮的圖騰標,他拿它跟自己身上的藍色印記,進行比對,證實極其相似。


    故而,他將俞顏書和斐辭都派到了那裏,他即使到現在還沒有琢磨出魔宮功法的整套體係,隻拿斐辭作為試驗品,而今日,步逸卻言之鑿鑿的說它能完全突破境界,甚至比修真者的效率更高。


    他是什麽居心?


    步逸沒理會眾人的震驚:“玄篤身死,魔宮覆滅,但他的一個私生女活著,逃了出來,那女子攜有魔宮經卷,而五年之後,已經有人修真成功了。”


    “那女人叫什麽名字?”


    “……宣雲珠。”


    夏俞盯著步逸的眼神,但是根本不能推斷他在想什麽。他的這個舉動,必然會使得明日無數修真界的門派弟子出動,去尋找那個叫做宣雲珠的女子。


    然而,當年在斐辭的匯報中,這女子已然死了。他還記得斐辭說她是心痛而死。但之後,這人是又活了?


    付風玉驚訝極了,這個名字她可是有記憶的,斐辭在客棧中曾喊過。


    步逸給皇帝行了長揖:“修行魔功者,滅情絕性,以殺機入道,必然會引得世間一片血海。且魔宮所謀甚大,它意圖東山再起,從他謀殺陛下的狡詐狠毒上可以看到,人間的一切規則約束對這些人毫無作用。如今天諭殿的先知為保人間平安,先以身衛國,我昆侖境願效仿當年先輩和先知者,同助皇權。特向陛下請旨剿滅魔教餘孽,昆侖境當保長安城長治久安。”


    宣雲珠這個名字在此名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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