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塗抱酒疑惑,又瞧了瞧幾人理所當然的麵孔表情,搞不清楚這是什麽情況。明明昨日他們還在逛街了,北晉丞和宥顧宮也似疏離不少。


    “塗抱酒塗小公子,原來你也來了啊。”


    “我來了?來什麽?”塗抱酒看著北晉丞,一臉詢問。


    “嘖,南樓月,你自己成婚還不告訴小師弟的啊。”北晉丞戲謔。


    “月,我們今晚大婚,你師傅已經仙去,不若就請小師弟來吧。”


    塗抱酒尚沒從南樓月成婚的消息中回神,就看到宥顧宮拉過南樓月有些油膩的手,替他擦拭並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嗯。”南樓月淺笑著應了。


    他應了?


    應了?


    北晉丞怎麽沒什麽反應?


    宥顧宮和南樓月?!


    塗抱酒隻覺得心髒一縮,狠狠的疼。


    塗抱酒渾渾噩噩的看著那白衣白髮變成紅衣白髮,看著那人與別人牽著手,看著那人對著別人笑。眼睛疼得有什麽在眶裏打轉,雙腿似乎沒有什麽力氣,軟軟的,若不是北晉丞拉著他,可能都會站不穩吧。


    “一拜天地——”


    周圍都是恭賀聲,他看見了充當高堂的大渝太子宥啟笑眯眯的看著那對新人。


    “二拜高堂——”


    宥啟虛虛的扶起兩人,還遞了什麽用紅封抱著的東西給南樓月。四周有人說什麽,塗抱酒覺得自己要炸了,根本不能平靜下來思考這是什麽狀況。


    不,不該是這樣的。


    塗抱酒想上前去,讓那人停下來。手腕卻被人拉住,轉頭一看,卻是北晉丞。


    隻見北晉丞笑得特別高興,眼睛裏邊卻沒有什麽笑意,捏著塗抱酒的手腕越發用力。


    塗抱酒皺著眉頭,手有點痛,他開口讓他放開。恰巧聽到人唱道——


    “新人交拜——”


    更是有點急了,就要與他動手,卻聽北晉丞沉著聲道:“塗抱酒,這不就是你下凡來的目的麽?他們一成完親,你就可以回上清天了,這樣不是你期待的麽?”


    轟——


    塗抱酒腦子一陣鳴響,什麽都聽不到,隻看到眼前的那兩人互相拜完,雙手交握笑得那麽那麽刺眼。眼一黑,就沒有什麽聲響。


    再開眼,卻是在戰場上。還是他很熟悉的戰場,元周和大渝的戰場。


    耳邊一陣疾風,塗抱酒一個轉身躲過一道黑色的劍氣。抬眸看去,就見離昧一身黑袍陰沉的站在他對麵。


    “塗抱酒,你連自己都救不了了,還妄圖救別人,哈哈哈哈。”離昧與他對峙著,壓著聲音,邊說邊起手一個訣:“你瞧,那邊有對小可憐已經要完了呢,你也不遠了,哈哈哈。”


    塗抱酒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瞳孔一縮,隻見宥顧宮跪坐在地上,低低的哀泣隱隱傳出,一身都是傷,而他的懷裏躺著渾身鮮紅的北晉丞,也分不清那紅色是血還是衣。


    沒有時間思考,卻見一個巨大的黑色劍刃朝他襲來。眼一晃,一陣白色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麵前。血濺到了他自己的臉上,有點熱,灼得生疼。


    “南溟——”


    “不——不要——”


    塗抱酒一個坐起,心還在一陣陣的抽疼,雙眼有點兒空洞的盯著床帳。


    南溟一把握住他的手,揉搓了幾下,溫聲道:“小九別怕,隻是個噩夢罷了。”


    又抬手給他擦擦額角的汗,看他紅著眼眶,拍拍他的背。


    塗抱酒緩過來,眼一澀,轉身就抱住了旁邊的人。似乎這樣才是最真實的,喃喃道:“不要,不要離開。”


    南溟先是一頓,眸色微沉,抬手把這兔子往懷裏用裏一按,低頭吻上了兔子的發端。


    “嗯,不是那樣的。”


    雖然不知道兔子夢到了什麽,但見兔子這麽害怕,想來是很不好的事情。


    又過了盞茶時間,塗抱酒紅著臉掙脫了某個人的懷抱,支支吾吾:“不,不好意思,冒犯了。”


    說完一個利落的翻身就下了床,快步的拐入屏風後頭,期間還撞到了一張椅子。


    南溟見空了的懷中有些失神,聽見裏頭希希拉拉的穿衣服聲音,抿唇又笑了笑。


    “今日是凡間廟會最後一天,我們去玩玩,也就該回上清天了。”


    “唔。”


    塗抱酒一個勁的吃東西,心還有點餘悸。他不知道,怎麽會在這裏做了這麽個夢。


    外加掩飾,今早上的尷尬。


    一個時辰後,塗抱酒與南溟坐在了一艘畫舫上。


    塗抱酒正襟危坐,看著對麵為他而吹笛的人,眉眼彎彎,裏麵有什麽東西亮得發光。


    笛聲揚揚盈耳,像一片羽毛輕刷他的耳尖。窗口斜斜照射進來的陽光與悠悠的聲音相纏,不止鑽進塗抱酒的耳朵,還順著他的鼻翼鑽進了他的胸腔,絲絲縷縷將他填滿。


    “如何?”


    南溟收回管笛,走至塗抱酒旁邊坐下。


    塗抱酒笑出聲,順著他的眼睛,道:“很好聽。以後大人會不會還吹給我聽?”


    “自然,”南溟也跟著笑,晃了他的眼,眼中隻有那一開一合的唇,耳中傳來他清冷而悅耳的聲音:“那小九,可願留在這,永遠聽我吹笛。”


    塗抱酒恍惚的抬頭,心裏嘆息一聲,手一抬扯著那人的領子往前一拉,唇覆了上去。


    這個人啊。


    極盡纏綿,反覆輾轉,似要把那滋味留在心上。


    “呀,醒了?!”


    塗抱酒還在愣神,視線所到之處都那麽熟悉,側首,緊握住身邊人的手,才算安心。


    “洋蔥,過了幾日了?”


    “切,五老頭太不行了,這不過兩日的功夫人就醒了。”洋蔥一連嘖嘖聲,配上他那樣子倒是有些好笑。


    五老頭:……這還能怪他麽?幻境都是自己生成的,鬼知道那小子為什麽這麽快醒了。


    “兩日啊。”


    塗抱酒嘆息,他總以為有許久許久了呢。思及其中種種,塗抱酒眉眼彎彎,笑著看了看還未醒的人。


    “請前輩,告知我去往第七層的方法。”


    時間太長了,他急切的想那人醒來,然後告訴他,他想對他說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累……


    第20章 狂人


    聖上第七層,塗抱酒看著這一層和往下幾層風格完全不一樣,有點不適應。


    滿目看去,就是一整片整片的綠植,若說這是一個殿廳,到像是一個小小的森林。一簇簇花草灌木,毫無章法的林立,淡淡的清香瀰漫,頭頂是一顆顆巨大的夜明珠,照得恍若人間的白天。


    洋蔥在心裏撇撇嘴,又沒有說什麽,隻是內心誹謗,果然是個作的老頭。


    塗抱酒緊了緊背上的南樓月,小心的循著小徑走去。剛踏上第一步,一股極大的排斥就直直的推開他。塗抱酒不甘願,再一試又被推得後退幾步。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南樓月,又想上前。結果不等他往前踏,一個衣衫襤褸蓬鬆著頭髮的老者,瞪著雙眼,非常突兀的出現在塗抱酒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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