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8-23


    勤兒被印染給拐走了,現在餘下我和晉方仍然坐在那裏。我繼續蒙頭喝水,晉方則笑盈盈地望著我。


    “你笑什麽?”我忍不住問他,再被他這麽盯下去我懷疑自己會被他施法定身。


    “回太後娘娘的話,我在對比前後兩次見您的不同之處。”


    “哦,”我來了興致,享我這張千年不變的臉他能瞧出什麽變化來,“願聞其詳,先生請講。”


    “上一次見娘娘的時候,娘娘還不是太後。那時候的娘娘一身散發著仙靈之氣,而現在的娘娘,眉宇間多了一絲英氣,叫人不敢逼視。”他頓了頓,在等待我的反應。


    心知那是印染畫眉之後才有的這效果,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還有一處變化,可能連娘娘您自己都沒察覺到。”


    因為茶水已喝得見底,我放下手中的杯盞,“勞煩先生一下子講完可以嗎?我現在可沒求先生替我算命,準不準無所謂,先生就不必這樣探尋我的臉色來應正說得是否在理了。”


    “上回見娘娘的時候,娘娘和他親密無間,而這一回,你們之間有了明顯的隔閡。而且這隔閡主要來自娘娘這端,不知道這個娘娘自己認不認?”


    這個他除了印染不會有別人,因為當時就我、靜兒和印染三人在場,而說到與靜兒親密無間,我看下輩子都難。我總算知道他之前為何吞吞吐吐了,我猛地一拍額頭,真後悔非要他說出來。我驚歎於謀士的觀察入微,於是便把我這兩年來的遭遇一起吐露出來,對於印染見死不救、不聞不問這點,我更是添油加醋地將他數落一頓。很多事,不是嘴上說幾句不在意就真的可以做到的。我也極力想表現得大度一點,可是理智不是每次都能戰勝感性的。


    “我想也許他和我一樣,既然本已知道娘娘一定能順利度過此番劫難,就覺得無需過問娘娘是如何渡劫的事情了。”


    我說,是啊,男人是理性的動物,凡是隻求一個結果就好,女人是感性動物,往往糾結在一些細小的過程裏頭。很多事情別人幫不上忙,甜蜜和憂傷,都自個兒嚐遍。


    晉方聽了咯咯咯笑了起來,“小生早就提醒過娘娘多多提防此人,看來這個人在娘娘心中的位置早已非同一般了。另外,先不提他是怎麽弄到太傅這個位置的,娘娘難道沒留意適才他與新王對話時的態度?”


    “態度怎麽了?”我不解地問。


    “這個可不像是一個臣子對待君主的樣子,這人的心懷應該不小,如果真的造起反來,憑現在的娘娘和王合力是無法擺平的。”


    我沉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早就知道他很有城府,我卻仍然在一步步縱容他。


    “對了,娘娘,你可知道他姓什麽?”晉方突如其來地問,打斷了我的沉思。


    “姓川。怎麽了?”


    “川?”晉方身體一震,險些從座位上摔下來,“娘娘確信?”


    我點點頭,“他是這麽跟我說的。”


    “沒有理由啊,”他陷入沉思,自言自語嘀咕起來,“按理川家的人都已經死絕了,難道是遺腹子,還是說他原本是川家的家臣?他若是隱姓埋名的話,為什麽不把這個姓氏也藏起來?那麽答案隻可能是……”


    他察覺到我迷茫的眼神,開始向我講解起這邊的局勢:


    “娘娘是來自異世的花精,可能對一些本朝過往不太熟悉。現在的邱氏江山是從前朝軒轅尤氏那裏繼承過來的。一直以來,軒轅尤氏有邱家和川家兩大世家分別以左輔、右弼作為家臣輔佐一同治理天下。當時邱氏族長出任相國,家中門客多以文臣謀士居多;而川氏掌握天下兵權,底下多的是武將。”


    “後來軒轅尤氏失道,天下群雄逐鹿,邱氏和川氏兩大勢力也介入其中。最終邱氏奪得了天下,搶先一步祭天稱王,川家的人全被滅口。川氏部下樹倒猢猻散,四處逃亡,過起了隱姓埋名的生活。而眼前這個叫做川印染的,對這個姓氏居然一點都不忌諱,不是當年的漏網之魚,就是川家十分忠心的部下。”


    我聽他的這一番述說,感慨萬千,想起印染曾經對我講起他的家世,一直以為他不過就是個普通舊臣後裔遭到無端牽連。卻不知道他背後的家族勢力曾經居然如此輝煌。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無怪當初邱釜當初聽到“川印染”這個名字時的吃驚。隻是後來又為什麽會放了他回來,這點我實在想不通。


    我覺得我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內容,於是喊人添茶倒水。等服侍的人退下,我問晉方:“你說當時邱家是相國,那後來的柳相是……?”


    晉方神態悠閑地抿了抿杯口,很多話其實無需我說破,他便可以心領神會。


    “邱家原先的供養的謀臣。可以說邱氏當時拿捏著天下財政,邱氏當時已經是富可敵國了,可他們家每年都花出去近一半的收入供養這些門客謀士,也在暗地裏培養著不少神秘組織。後來得了天下,拜功高的柳皖魯為相。柳氏得了相國之位,沿用著邱氏為相時的策略,至今仍供養了不少文人墨客。”


    “我聽印染說過,你的恩師獨孤先生幫邱氏打天下也是功不可沒,隻是後來邱氏天下初定之時便不知所蹤。”對於這位獨孤先生,連年紀尚小的勤兒都敬佩不止,我當真好奇得很,想著應當是如東方朔一樣的神秘人物。雖然不能做個直接采訪,但是詢問他的弟子也是一樣。


    “恩師並不是邱氏原先供養的謀士,而是半路出道,替邱氏出謀劃策。其實在那之前,恩師去投靠過川氏,隻是川氏傲慢,認為天下兵馬都在他的掌握之下,看輕文士。於是恩師轉投邱氏,雖然勞苦功高,但也得到原先邱氏家臣的諸多排擠。加上後來邱氏得到江山並不怎麽光明正大,反而是川氏敗得磊落。於是恩師選擇了雲遊四方!”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無論身在何處,周圍都存在大團體小團體的,散客若不加入團體選擇單幹,鐵定會遭人排擠,即使胸中有大才也終難逃這樣的命運。事實上,越是有才的人心氣越是高,越是容易招惹妒才嫉能的人千方百計的迫害。即使上位者能夠明辨是非,也無法容忍這種人的存在導致整個團體的瓦解。所以才會有寫《楚辭》的屈原,有惆悵的李白,很多矛盾本無可避免。


    “難怪先生出來時沒有投靠柳相……”


    晉方苦笑了一下,“這也隻是原因之一。久居相位、權傾天下的柳皖魯並不如邱氏一族為相時那般虛懷若穀,而是不知進退地想著奪取更多的權利。甚至想對這個王朝取而代之,殊不知他這是自取滅亡。柳相一死,柳後自縊,現在的柳家再富有也不過是座將傾的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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