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最年長的男子大喊,揮起左手一道明光切斷江烈身手的小蛇,然右臂一陣麻痛,蛇毒迅速在血液中蔓延,眼前景象越來越模糊……


    “謝前輩!!”江烈與另一名未受傷的男子亂了陣腳。


    “嗖嗖——”兩把匕首各射中一條色彩斑斕的小蛇,定在香案桌腳。卻仍沒能挽救餘下的兩人,看著麵前慢慢倒下的年輕禦靈師,飛煜滿目憤怒,如墜深淵,六人——三個重傷,三個中毒,陷入蛇口,在自己眼底下,一個也沒保護到,一個……也沒有……


    他會生氣嗎?會失望吧!一定又會傷心,像上次那些人的死,表麵上無所在意,然則誰都不知道他心裏的傷痛,但是,自己能感覺,深埋的隱痛,無法表達的痛苦,非淺嚐輒止,是刻入了靈魂。越裝做無謂,越痛徹心扉。


    “就剩你了,想繼續抵抗嗎?”舞蛇女望著男孩小小的背影,得意嬌笑,“還是,乖乖跟我們走?”


    “這些禦靈師命不久矣,倘若隻有你活著,回去是自討苦吃,人類與妖魔自古不兩立,他們更容不下你。即使楚瀟然,也很難再相信你,他是人,而你……始終是妖魔。”巨方怪粗獷挑明。


    話語正中心弦,飛煜無名地害怕:“瀟然……趕我走嗎?”趕走……自己?!!不……它是……唯一的依靠……不能失去,不能……離開了他,自己的存在還有什麽意義?不要……絕對,不要。


    兩隻發顫的手緊握,試圖抓住什麽,不讓它溜走,這樣才能得到絲許安慰,盡管遮掩不住不斷翻卷的心潮,不斷澎湃的……血液,似乎有某種東西在……蠢蠢欲動,難以克製的膨脹……


    星河瞥見那雙愈見深濃的紫眸,與他周身一點一點湧現出來的紫黑明焰,自言自語:“散場了。”悄然隱身離去。


    塔外,被幻靈層層包圍的楚瀟然平淡入場,隻是裏麵那一聲爆響讓人擔憂。


    “現在擔心,太晚啦,”鬼枯蔑笑,“自身都難保,多想想怎麽向我求饒吧!”


    楚瀟然露出淡淡的笑,輕聲說:“時間寶貴,不陪你玩了,”並起兩指,默念,“物聚幹坤,陰陽合,束。”指尖一縷藍光旋出,略過龐然幻靈,後者皆定住不動,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捆縛。


    鬼枯發覺異常時,藍光正巧擦過耳旁,身體竟……動彈不得。甚為驚詫:他……??做了手腳?!


    華美如妖精般的男人優雅抬眸,不緊不慢地提劍朝他走去,落劍前解了他的疑惑:“最開始的那一劍可不是作秀。”並非真要殺他,僅為留一根引線,對陌生的高手,誰先出招預示著誰輸了。


    “能操控靈體的,有一個就夠。”楚瀟然望了眼地上零散的碎屍,像對空氣說。


    剛一轉身,萬劫塔塔尖紫黑強光破頂而出,直衝夜空,一層金色護界瞬間瓦解,整座寺塔氤氳縈繞,越來越濃。


    不容多想,楚瀟然迅疾入塔,步如生風,眼前的景象使他不由得一愣,籠罩在紫黑濃霧中的男孩跪坐在地,雖隻見背影,卻看得出他很痛苦,躬著身子,瞬而仰頭長嘯:“啊——”震天生寒。


    “飛煜……”楚瀟然撐開結界護體,慢慢靠近,意識到他體內的魔靈正在釋放,如果放任下去,不僅五行缺一,他的魔性也將完全展現,後果……


    “飛煜,快停手,住手……飛煜……”


    耳邊有個聲音,如同當日在那棵楓樹下,親切、吻合、安心……


    “瀟然,不要……拋下我……”


    “嗯,不會,永遠不會。”他溫柔地承諾。


    塔前一塊塊碎屍吸入凝血魔晶,丁點殘渣不剩——


    “鬼枯大意了。”巨方怪感嘆。


    “對方是楚瀟然,這種下場是必然。”舞蛇女握住魔晶,嬌語譏誚。


    “任務……”巨方怪遲疑。


    舞蛇女汪汪塔樓青瓦上的小男孩,前者明了,不再多說,與她雙雙退去。


    激戰之誰堪憐 第六話 最恨欺騙·泗水道迎戰


    夏夜清風流動,暗湧著不尋常的詭異,微風過後,空氣亦凝滯,眼前一把鋒刃長劍散發森然寒氣,一如他此刻的眼神。


    “夜落?”尹劍重複一句。


    我靜靜看看他,並沒有答覆,現今他麵前的,是最真實的我——風鈴的真正麵目,已然沒什麽話好說。向前傾身,還未邁出一步,幻月走上前,擋在我和他之間,與他迎麵對峙。


    古劍龍淵對神劍弒天,血交後同等的靈力下,尹劍達到了怎樣的水準?以幻月作參考倒是絕佳之選。尹劍破了幻境,便意味著結束了蹣跚學步的階段,能夠獨自走闖,不必再扶持,我得承認,魔鬼式訓練對他非常有效。


    “我對風鈴說過,最恨別人騙我。”一雙深邃的瞳孔中浸染極度的憤怒與傷痛。


    “你可以恨世上所有人,唯獨不能恨他。”幻月一成不變的冰冷語調。


    “閃開。”


    “任何人不得傷害他,尤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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