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現在的確不是和歐陽不早鬥嘴的時候。


    雍遇安飛身沖了上去,和歐陽不早纏鬥在了一起。雍長爍冷哼了一聲,也閃身過去幫他。


    我將八卦鐵片拿了出來,馮大師之前說過,八卦鐵片布陣之後,可以讓歐陽不早的法力失靈。


    “現在怎麽做?”我把八卦鐵片拿在手裏。


    馮大師讓我分了一半給他,讓我在他的對角依次擺放。很快,一個八卦陣型就擺好了。


    歐陽不早那邊的纏鬥愈演愈烈。


    “衛微,你坐在八卦陣的中間,啟動我教你的咒語。”馮大師囑咐我,我盤膝坐在了陣中,閉上眼睛念動了咒語。


    耳邊聽見一陣陣疾風颳過,我的腦子暈乎乎的。


    心中煩悶不堪,那股子無明火再度湧上心頭。


    我咬緊了嘴皮,提醒自己要冷靜下來。


    四周突然變得格外的安靜,不一會兒,咒語念完的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黑暗,我這是在哪兒?馮大師他們人呢?


    “馮大師?”我喊了聲。


    於黑暗之中走出一個人來。他手持一把長劍,劍上沾滿了鮮血。


    歐陽不早的笑聲在耳側環繞:“雍長爍,恭喜你魂魄合一了。現在,隻要殺了衛微,你就再無後患了。”


    他的臉漸漸變得清晰,是雍長爍!


    歐陽不早剛才說什麽?他的魂魄合一了?


    我心中一驚,起身朝著四周看去,看見雍遇安倒在了地上,身體漸漸變得透明。


    我心如死灰,在瞬間想明白髮生了什麽。雍長爍和歐陽不早合作,他殺了雍遇安,實現了魂魄合一。


    現在,他想要殺我。


    我後退了幾步,絕望地看著他。


    耳朵裏嗡嗡作響,我又聽見了有人在對我說:“殺了他,殺了雍長爍。你想要束手就擒嗎?衛微,哪怕是死,你也要和他拚了!”


    殺了他……殺了雍長爍……


    “啊!我要殺了你!”我撕心裂肺地大叫了一聲。


    四周的黑暗逐漸消散,我又回到了山頂之中。


    一切都是那麽的觸目驚心,雍遇安倒在了地上,身體正在變得半透明。歐陽不早立於半空中,冷笑著望著我。


    雍長爍轉過了頭來,驚訝的望著我:“夫人,你的眼睛……”


    他的嘴唇一張一合,仿佛在說些什麽,可是我一句也聽不清了。


    “殺了他……殺了他……”耳邊不斷充斥著這樣的話語。


    我從八卦陣中站了起來,取下了胸前的雲佩,大喝了一聲沖向了雍長爍。


    雲佩在我手中幻化成了玉劍,下一秒,刺穿了雍長爍的心髒。


    鮮血濺了出來,弄髒了我的衣服。


    與此同時,四周的聲音再度恢復。


    雍長爍錯愕地看著我,他緩緩倒在了地上,顫抖地嗓音喚我:“夫人……”


    他躺在血泊之中,我的雙手握住了玉劍的劍柄,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他漆黑的眼眸在剎那間失去光彩,我從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恐懼感席捲而來,我殺了雍長爍,我真的殺了他……


    透過他漆黑的星眸,我看見自己渾身沾滿了鮮血,眼中的綠光正在消散。


    那樣的綠光,我從前隻在雍長爍的眼中見過。


    “哈哈哈哈,我早就說過,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歐陽不早仰天大笑,“五百年前你殺了魄,五百年後殺了魂。我想他們一定也不知道,魂魄合一的真正辦法,是需被所愛之人親手殺掉。”


    我錯愕地抬起頭,看見馮大師變作了人形,站在了歐陽不早的身邊。腦海中迴響起青靈說過的一句話——我們黃仙一族和狐仙一族一樣,皆是忠貞不二的癡情男女。


    忠貞不二的八尾狐仙,若是認定一人,無論愛恨皆為她付出一生。原來馮大師從始至終,都是歐陽不早的人。


    “想不通嗎?歐陽秀瑜,念在姐妹一場。我可以讓你在臨死之前,徹徹底底地清醒一次。”歐陽不早笑道。


    她一揮手,馮大師變作了雍長爍的模樣。


    那一襲的黑衣,乃至腰間那塊假雲佩,都讓我渾身一個激靈。


    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那日在雁王宮中,我們輕而易舉地拿到了坎片。我進入了五百年前的記憶中,被傷心難過沖昏了頭腦,卻忘記了很重要的一點。


    雍遇安當時用靈力提醒我,歷史不能做出任何更改,否則無法再回來。可是我在歐陽秀瑜死後卻活了下來,還見到了長爍,並且還順利回到了現代。


    現在想來,除開在銀雪潭中,醉生夢死的那段記憶是真的。我在雁王宮經歷的後續記憶都是假的,是馮大師喬裝成了長爍。


    當日在泰國時,歐陽不在將雍家兄弟的魂魄,封入了小北的體內。早在那個時候,她就對魂魄下了法咒。她猜準了鳳茜會犧牲小北的性命,用雲佩替長爍塑身。


    那時我看見的綠光,便是法咒的體現。


    歐陽不早用這個法咒跟蹤長爍,再用綠光控製住了我的心智。以至於後來我對長爍生疑,被虛假的仇恨蒙蔽了雙眼。


    歐陽不早控製我,讓我親手殺了長爍!


    我雙膝一軟,跪倒在了地上,聽見馮大師輕聲道:“不早,那位先生的任務,我們已經完成了。魂與魄即將合二為一,而歐陽秀瑜的意識將醒未醒,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待會兒你得到了她的肉身,就可以用八卦鐵片徹底喚醒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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