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和村越隻是工作上的交往。”


    “可是……”


    “我知道你是說我女兒的事。不過如果你們因為這點說我公私不分我也沒辦法。”


    那須和山路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我從不幹涉女兒的事,她現在已是成人,可以自己做主了。我知道她接受了村越的求婚,這是她自己決定的。至於村越君被殺,我和他沒有私人交往,我怎麽會知道他為什麽被害呢?”


    “好。我想再問一個凡是多少與本案有牽連的人都必須回答的問題,希望您也能爽快地回答。”那須的提問逐步進入了調查的中心。


    “什麽問題呢?”門脅又裝了一袋煙,表情好像有點緊張。


    “5月26日夜裏11點到第二天早上4點,您在哪兒?”


    “這就是法律上的不在現場的證明嗎?”門脅的臉色真的有點變了。


    “請不要把事情看得過於嚴重,我們對每個有關人員都要這麽問。”


    “沒想到你們會向我要不在作案現場的證明。”門脅沉思良久,但沒發怒。沒發怒是由於門脅的秉性呢,還是另有原因呢?


    “我感到吃驚。”門脅重複了一句,把菸鬥從嘴裏拿下來,像是要平靜一下他略為震驚的心境。過了一會兒他反問道:


    “你說的是5月26日夜裏到27日的什麽時候?”


    “晚11點到淩晨4點左右。”


    “這太好了!”


    “嗯?”


    “我是說有了證明太好了。”


    “怎麽講?”


    “我不知道你們以什麽理由懷疑我,不過有了證明我就可以解脫了。”


    “我們並沒有把您當成嫌疑犯呀。”


    “在推理小說上,如果一個人被問及不在現場的證明,他的嫌疑就相當大了,是不是?”


    “實際和小說寫的根本不同。”


    “噢,好了。不管怎麽說,如果根本就沒懷疑過,也不會問我那段時間在哪兒。就算我是個例外吧。不過,我可以清清楚楚地說出我在哪裏。”


    “您講一下好嗎?”


    “你沒看出我的臉曬得挺黑嗎?”


    “您去打高爾夫球了吧?”


    那須認為,如果門脅真的去打高爾夫球了,他確實沒有作案時間。高爾夫球一個人沒法玩,再說球場的門衛和服務員都可以作證。


    “不,不。打高爾夫球不會曬這麽黑。”


    “那您上哪兒了?”現在到海邊旅行還為時過早,那須想。


    “深山。”


    “山?”


    “你知道鹿島槍嶽這座山嗎?”


    “不知道。”那須毫無興趣地搖著頭。他一向把不惜花費大量金錢與精力去攀登險峻高山的人看作瘋子,所以他不可能知道那座大山的名字。


    “那是北阿爾卑斯山中的一座高山。”


    “知道。”旁邊的山路點著頭。


    “哦,你知道啊!”門脅有些意外,剛才他嘴上問那須知不知道槍嶽,心裏卻在想這些,隻會不遺餘力地追逐罪犯行蹤的刑警們與高山大海是無緣的。


    “信濃町是我的出生地。”


    “你是信濃町出生的?”門脅吃驚地問。


    那須也想起了山路原籍在長野縣。從山路的表情看,那座鹿島槍嶽離他家挺近。


    “既然如此,我說起來就不費勁了。我26日晚登上鹿島槍,住在冷池的山上休息所附近。我喜歡登山,年輕時常登,由於年齡的關係,我已有好久沒登了,所以這次登山我記得很清楚。”


    “登山?”那須和山路異口同聲地發出驚嘆。那須雖然不知道鹿島槍在長野縣的什麽位置,但他覺得那天登阿爾卑斯山的人不可能在東京作案。山路是當地人,他尤為清楚那天身在鹿島槍的人無法作案。如果門脅講的是事實,他就絕對不是兇手。雖然他們當場無法核對他的話,但從他的自信神態上可以感到他沒說謊。兩個人覺得好容易推論出來的新嫌疑犯,就像遠處的大山一樣被迷濛的雲霧遮蔽住而完全與塵世隔絕了。


    “我們再詳細地調查調查吧。”那須壓抑著失望引起的悵惘說。


    第11章 一線希望


    被稱作北阿爾卑斯山的飛騨山脈,在黑部川的發源地——三俁蓮花嶽分成y字形。朝北分支的兩座山脈較為對稱,其間夾著黑部溪穀。這兩座山的兩側是富山縣境內的立山山脈,東側是長野縣境內的後立山山脈。之所以叫後立山是因為從富山縣那邊看,它在立山的後麵。關於後立山山脈的範圍,眾說紛紜,一般是指南起針木嶺北至白馬嶽一帶。


    鹿島槍嶽是後立山山脈的首領,它位於山脈中央略微偏南。山上花崗岩節理縱橫,山勢險峻。它有南北兩個主峰,南峰海拔28897米,姿態挺拔壯觀,顯示著後立山山脈首領的尊嚴。


    門脅秀人說他在村越順也被殺的那天晚上登的鹿島槍嶽。假如他是在大山上,而且是在北阿爾卑斯山的山頂上,單從交通阻隔這點看,他就沒有作案時間。


    “在鹿島槍嶽的山頂附近有個叫‘冷池’的山上休息所,我26日晚上就露宿在休息所附近的草地上。”門脅淡淡地回答。


    “您是一個人出外登山的嗎?”


    “一個人,我向來喜歡單獨行動,從年輕時起就常常獨自登山。”


    “可是……”


    “啊,我明白了。你是說可是沒有證據能證明我在鹿島槍嶽,是吧?”門脅從容不迫地問。他接著說:“我不喜歡無故被人懷疑,我把一切都跟你說了吧。這次登山完全是利用私人休假,不過我在女兒麵前說是去視察,因為她也想跟我去。反正那裏是我的管轄區,說去出差也說得過去。但實際上並不是公出,我若以視察的身份去,當地的有關人員就會來迎接,行動很不方便。當官的也是人嘛,時常也需要放鬆休息一下。就這樣我獨自去了依舊封閉的、殘雪覆蓋的後立山。在大山封閉時節登山是我的夙願,因為到了登山季節,山上的路就跟銀座的路一樣好走,沒什麽意思。我的計劃是從信濃大町登鹿島槍嶽,經五龍嶽、唐鬆嶽,最後從八方嶺下山。26日我在新宿乘早6點55分的‘阿爾卑斯1號’出發,12點左右到信濃大町,然後在車站前叫了計程車,來到登山口——大穀原。我在那裏的登山指揮中心填寫了登山卡片,翻過赤岩來到冷池。”


    對於門脅的上述說明,由於那須不是當地人,無法判斷他說的地理位置準確與否,但當地出生的山路好像十分清楚這些地方。那須想,今天幸虧帶了山路來。


    “您到冷池是幾點?”山路問。


    “下午6點多,天已黃昏。”


    “您為什麽沒住冷池山上休息所呢?”


    “6月15日以後,休息所才有管理人員,在這以前休息所裏相當亂,所以我才露宿在休息所附近的樹林中。登山前我作了露營的準備,帶了鴨絨睡袋等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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