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耳中傳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世界的一切都顯得那麽美好,王岩在暖暖的陽光中睜開了雙眼。


    眼前的世界逐漸清晰,陽光調皮的通過樹葉的縫隙,正打在王岩的雙眼上,讓王岩不禁微微的眯起了眼。


    “我在哪兒……”王岩嚐試動了一下身子,感覺身體特別的沉重酸痛。王岩廢力的坐起身來,發現自己此時在一片樹林裏,地上厚厚的落葉柔軟而溫暖。


    王岩突然驚覺,摸了摸自己的腰間,自己的儲物袋還在,不禁舒了一口氣,繼續看向周圍。


    在王岩身前不遠的地方,一個身著紫色道袍,略顯蒼老的身影背對著王岩,正在打坐,似是察覺到了王岩醒了,慢慢起身,轉過身來,微笑的看向王岩:“你醒了。”


    “師……師傅?”王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我……我不會是又在做夢吧……”


    “嗬嗬嗬嗬,傻孩子,這不是夢,師傅來接你了。”那身穿紫色道袍的不是別人,正是喬幼杉。


    “師傅!”王岩這麽多天時刻緊繃的神經此時真正的放鬆了下來,一股委屈的感覺登時湧上心頭,明亮的眼睛裏滿是打轉的淚水,在王岩強忍之下沒有流下來。


    此時喬幼杉已經來到了王岩麵前,坐在王岩身邊,拍了拍王岩的肩膀,說道:“這些天苦了你了,想哭,就哭吧。”


    師傅的手很寬厚,很溫暖,王岩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哭了起來。


    望著眼前十三歲的孩子,喬幼杉一臉慈祥,眼中流露著心疼。他見到王岩的時候,王岩已經身受重傷,渾身衣衫已被鮮血染紅,有別人的,也有王岩自己的,如果那時候自己再遲一步,自己心愛的弟子就會自爆,從此便就再也見不到了。


    王岩哭了許久,漸漸的停了下來,抹了抹眼淚,突然想道,師傅怎麽會知道自己在哪裏,便好奇的問道:“對了師傅,你怎麽會在這裏?”


    喬幼杉將事情的始末緩緩的告訴了王岩。


    在王岩被挪移出去的第二天,就被前去查探他傷勢的吳澤野發現王岩不見了。當時吳澤野並沒有在意,以為王岩隻是出門了,晚上又到王岩住所,發現王岩還不在,心裏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吳澤野將王岩失蹤的事情告訴了其他幾個師兄,四人連忙下山尋找,平時王岩常去的幾個地方都找遍了,根本沒有王岩的身影。想到王岩之前得罪了張狂,四人有些著急,是不是王岩已經遇害了,不得已之下,去了師傅那裏說明了王岩失蹤一事。


    喬幼杉聽說後,立刻起身,神識將整個沉霧宗一掃,發現確實沒有王岩的身影。王岩平時都很是懂禮節,如果出遠門,他必定會告知別人,不會這麽平白無故的消失。喬幼杉排除了一切的可能後,最後的矛頭直指張狂,張狂此人極為護短,王岩傷了他弟子,而且讓他丟了麵子,張狂對王岩下手的可能性極大。


    喬幼杉氣勢洶洶的來到張狂所在的閣樓,大叫讓張狂出來,許久不見張狂身影,喬幼杉神識掃入,發現張狂不在閣樓裏,根本沒有接受懲罰,麵壁思過。喬幼杉揪出了張狂的徒弟,一番逼問,知道張狂前幾日一直與兩個來曆不明的人來往,同時下令讓自己的奴仆和弟子下山尋找王岩的蹤跡。喬幼杉略一思索,便將事情的始末猜了個大概,當時便暴走了,將張狂的閣樓生生的給拆了,激起了一片煙塵。


    喬幼杉立即動身,跑遍了沉霧宗方圓十裏的範圍,都沒有發現王岩的蹤跡,對弟子的關切讓喬幼杉狂吼,之前閣樓的倒塌聲還有喬幼杉元嬰期修為的怒吼,讓整個沉霧宗一片驚慌,此事甚至驚動了沉霧宗宗主陳鶴軒,在陳鶴軒的出麵幹預下,喬幼杉好歹穩了下來。


    雖然有宗主出麵幹涉,喬幼杉仍是整天焦急,打坐都無法入定,時不時的出宗尋找,將猜到的幾個地方都找了。喬幼杉隱隱的有種感覺,自己的弟子沒有死,但是死活就是尋不到王岩的身影。


    這一天,就在喬幼杉焦急的在屋裏踱步,想著如何知道王岩下落的時候,一道傳音玉簡出現在了自己身前,被喬幼杉一把抓來。此時喬幼杉心裏正煩躁,接過了玉簡,以為是宗裏消息,正想捏碎,突然心裏一動,將玉簡貼在了額頭。玉簡裏傳出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告知了喬幼杉此時王岩的所在,喬幼杉立即馬不停蹄的向著藏妖山脈趕來,接著便見到了正準備自爆的王岩,這才救下王岩一命。


    其中的凶險讓喬幼杉現在想來仍是心裏陣陣悸動,如果這玉簡當真被自己捏碎了,自己心愛的弟子豈不是就……喬幼杉不敢想這後果。


    喬幼杉話語雖然緩慢,但是其中對王岩失蹤後,自己的焦急卻是真真切切的表現出來,王岩心裏一陣溫暖。


    王岩也將自己幾日的遭遇了出來,從開始在杉山腳下的橋上被挪移到了千裏之外,再到自己如何與張狂鬥爭,之後怎樣尋找沉霧宗的下落,如何參加拍賣會,怎麽被人追殺,最後怎樣在一次次的追殺中逃脫。一字一句話語平淡,內容卻是極為驚險,說道關鍵時刻,活了大把年紀的喬幼杉也跟著緊張起來。


    聽著王岩描述自己一次次的危機,喬幼杉看著眼前長高了不少,臉上少了很多稚嫩的弟子,暗暗的點了點頭,雖然王岩此時劫難生死一線,但是也讓王岩成熟了許多,修為也提升了不少。


    王岩將自己的經曆講完,便向喬幼杉問起了這些天自己心中的疑惑:“師傅,那個黑袍人你怎麽看?見沒見過?”


    喬幼杉眉頭微微皺起,說道:“那黑袍人為師從沒見過,但是從你方才描述他能感知你的位置上來說,這等法術必定不是普通修為的人所能施展,此人修為應該遠在為師之上。”


    王岩聽到這兒,心裏的疑惑更多了,自己一個築基前期的無名小卒,如何能吸引這樣的高手主意?王岩感覺自己好像身在一個巨大的迷局裏。


    “那……向師傅傳出消息的人是什麽人?……師傅,能否將那玉簡給我看一下。”王岩又問道。


    喬幼杉伸手將那玉簡遞給了王岩。


    那玉簡隻是普通的傳音玉簡,傳遞千裏的距離也隻是平常而已。王岩仔細端詳了許久,沒有從玉簡上看出端倪,便將玉簡貼在了額頭。


    “王岩此時在沉霧宗北方的藏妖山脈。”一聲蒼老的聲音在王岩的腦海中緩緩響起。


    “這……這……”王岩臉上充滿了震驚之色,“這是……”


    “怎麽了?”喬幼杉見王岩反應如此之大,不禁問道。


    王岩發現了自己失態,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裏的震驚,接著便對喬幼杉說道:“師傅……沒事……”


    喬幼杉從王岩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隱藏的憂傷,便沒有再問。


    “這聲音……這聲音分明是周爺爺的聲音!”王岩雖然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但是心裏卻是極大的震動著,“是周爺爺將消息傳給了師傅。回想那天我身受重傷,精疲力竭,便昏了過去,隱約中有人將手掌抵在我背上,當時我便覺得那種感覺很熟悉。現在我想起來了,那分明就是自己小時候有過的感覺!當年周爺爺教我刀法時,在自己精疲力竭的時候,周爺爺曾經就將自己的手掌抵在我的背上,那種渾身暖暖的舒暢感和模糊中的感覺一模一樣!莫非……莫非周爺爺一直在我身邊!周爺爺……他到底是誰!既然周爺爺他在我身邊,他為什麽不現身跟我相見?”


    王岩沉默了許久,喬幼杉在一旁也不打擾,突然一聲喊叫從旁邊的樹林裏傳來,打斷了王岩的思考。


    “主人!主人!你還好吧。”大牛從樹林裏跑來,見王岩已經醒了,趕緊屁顛兒屁顛兒的上前,臉上欣喜的神色根本無法掩飾,“主人!賺了!賺大發了!”


    原來,王岩將那些妖獸的皮剝去收走後,全讓大牛收了起來,自己儲物袋放不下那麽多獸皮。大牛的儲物袋雖然也裝不下,但是勝在儲物袋多。大牛將王岩不用的儲物袋收集了一大堆,在腰間繞了整整一圈,從此之後,大牛習慣性的動作裏,不隻有捋自己那兩撇小胡子,還多了摸腰間那厚厚的一大儲物袋。


    大牛在王岩昏迷的時候,跑到了鄰近的一個城池,將所有的獸皮全都換成了靈石,靈石數量加起來,甚至超過了懸賞王岩的靈石數量,大牛的臉上像開了花,但是又怕別人來搶,那種扭曲的表情讓他的臉顯得很是怪異。大牛將那堆獸皮分了好多家店賣掉,沒有吸引別人的注意,隻是那些店家覺得,這人的神經好像,有些問題……大牛出了城,趕緊的就趕到了王岩的身邊。


    “那個……主人……這,這些就是所有的靈石了……”大牛將一個儲物袋遞到了王岩的眼前,臉上恭維的笑著,但是明顯的有些不舍,扭曲的表情讓王岩不禁樂了。王岩接過儲物袋查看了一下,取了大部分的靈石,但是仍留下上百中品靈石,還給了大牛。


    大牛結果後略一查看,臉上頓時又笑開了花,連忙點頭哈腰的說著“謝謝主人”,“主人大方”,“主人萬壽無疆”,“主人定洪福齊天,跟了主人是大牛一輩子的榮幸”之類的話。


    王岩見大牛明顯的有了拍馬屁的勢頭,連忙擺了擺手,示意大牛停下。


    大牛訕訕一笑,退在了一旁,臉上仍掛著笑意:“好多靈石,好多靈石啊!自己拚了半輩子也沒這麽多靈石啊!看來我大牛真的跟對了人!”


    喬幼杉在一旁微笑的看著。對於王岩收的這個仆從,雖然看起來很是貪心,但喬幼杉看在他還算忠心耿耿的份兒上,沒有任何意見。


    喬幼杉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迎著陽光,對王岩道:“走了小子,咱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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