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錯直起腰來,伸手將額上的細汗一一擦去,抬眼望去,天邊一屢殘陽,似血般‘豔’紅。[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陽光紅‘豔’地照在那木錯有些斑白的頭發上,臉上淺淺地皺紋在細汗的作用下,映著殘陽,黑亮而幹枯。四十多歲的那木錯很小的時候便生活在尼布楚這片青青的草原上,艱難而孤獨。


    他很小的時候便聽他的爺爺,父親時常對自己說起。在很久以前尼布楚所依靠的祖國不叫俄羅斯,而叫大清。從此那木錯便緊緊地記著自己是大清的子民而不是俄羅斯的奴隸。從他懂事的時候起,他就一直在自己家的帳篷外麵遼望著東麵,時刻希望著爺爺,父親口中所說過的大清的鐵騎能夠從額爾古訥河的對岸馳騁過來,將尼布楚草原上的紅‘毛’洋鬼子趕走,讓自己有族人回到祖國的懷抱裏去。


    可是,四十多年過去了。那木錯一次又一次地在黃昏中向東凝望,卻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而歸。自從一多年以前,大清的聖祖皇帝為了向沙俄以示友好,在戰勝了沙俄軍隊之後,仍退讓一步地將貝爾加湖東邊的尼布楚一部分地區讓給俄羅斯之後,生活在這裏的牧民,百姓都開始生活在俄國人殘酷而血腥的殖民統治之中。


    放養的牛羊,官吏要收走一大半,擠下來的牛‘奶’,僅僅隻留下一些給牧民自己食用,其餘地都要被沙俄的官吏收走。這些凶殘的沙俄官吏動不動便對當地的牧民動刀動槍。也不知道已經有多少當地的牧民就這樣無辜地死在沙俄官吏的刀槍之下,而無人與他們做主。


    微風吹過青草,帶起一片沙沙之聲,天際的那一條,除了那木錯被殘陽拉地很長的孤獨的影子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動靜。那木錯輕聲地歎了一口氣,對向四周的一群羊吆喝了一聲,孤單的趕著羊群向自己帳蓬走去。


    自尼布楚被沙俄占領以來,過去的幾十年間,不斷有無法忍受俄國人殘酷血腥的統治而偷偷潛逃的當地牧民。到如今整個尼布楚地區,已今不如從前那樣繁盛了。方圓十幾裏內都很難見一家牧民的帳蓬。那木錯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但是他心中依舊堅信著,依舊等待著,等待著大清的鐵騎的到來。


    尼布楚,這片貝爾加湖東麵的‘肥’沃土地,自大清順治年間便開始經常受到逐強大起來的俄國的侵擾。<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mianhuatang.info</strong>從十六世紀起,沙俄在沙皇伊凡雷帝時期便開始了對西伯利亞以及遠東的殖民擴張。1636年,俄國征服了整個西伯利亞地區,既而開始與當時的大清發生軍事衝突。


    十七世紀,沙俄軍隊越過外興安嶺,侵入大清黑龍江地區,燒毀村莊,殺人搶掠。清順治九年,俄軍突入寧古塔地區,當時駐防此處的寧古塔章京海‘色’,率領清軍與俄軍戰於此處,最終將俄軍擊退。


    但隨後不久,俄軍再次突入黑龍江地區,屢禁不止。1657年,沙俄派正規軍在尼布楚河與石勒喀河合流處建立了雅克薩城與尼布楚城。在當地百姓與清軍的一再阻擊反抗之下,俄軍一次又一次地失敗,卻等到清軍回防之後,便又一次地侵入黑龍江。


    大清康熙1865年,聖祖康皇帝平定三潘之後,派大將軍彭‘春’等人從璦暉率軍五千餘人,分水陸兩路圍攻占領雅克薩地區的俄軍部隊。5月25日在清軍淩厲的攻勢麵前,侵略軍被迫投降,答應撤退,但當清軍一離開,又偷偷開進雅克薩城重建據點。第二年,清軍再次圍攻雅克薩城。經過幾個月的戰鬥,侵略軍頭子托尓布津被擊斃,俄軍傷亡慘重,雅克薩城指日可下。


    而正在此時沙俄派遣使臣,肯請大清撤回圍剿雅克薩的清軍,並同意與大清合談,和平解決中俄雙方的邊境糾分問題。大清為向沙俄表示和談誠,於十一月宣布無條件停止戰爭,撤回包圍雅克薩城的清軍。


    清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十四日,中俄雙方正式簽定了關於理清兩國邊境我《尼布楚條約》。而正是這份條約,大清為向沙俄表達友好之意,作了巨大的讓步,將貝爾加湖以東的尼布楚大部分地區讓給了俄國。


    從此兩國的邊境線便從此歸定,從黑龍江支流格爾必齊河到外興安嶺(直到海、嶺南屬於中國,嶺北屬於俄羅斯。西以額爾古納河為界,南屬中國,北屬俄國。從此廣大的尼布楚地區成為了俄國殖民統治下的殖民地。


    “轟隆.轟隆.”隱約的馬蹄之聲在那木錯的身後響起。


    正自趕著羊群向家的方向孤獨前進的那木錯被這若有若無的馬蹄之聲驚了一下,高瘦的身子頓了一頓。他心中暗想不知道這是哪一支俄軍的騎兵部隊正向自己的方向而來。而白天的時候,正在一處水草豐美的草地上放牧的那木錯親眼看到一千多神情狼狽的俄軍步兵,驚慌失措地從自己的麵前跑過。


    幾個月之前,還是那片水草豐美的草地上,那木錯同樣親眼看到大隊的俄軍快速地朝著他時時遼望的那個地方開去。那一天起,那木錯才知道中俄之間終於開戰了。看著俄軍浩大的氣勢,那時的那木錯心中沒來由得一緊,為那望了四十幾看仍還未踏上過的祖國地土擔憂起來。


    直到今天,那木錯看到的那一隊狼狽的俄軍從東向西逃躥而過,那木錯心中竟無比的渴望了起來。俄軍失敗了,是不是強大的祖國再次戰勝的可惡而殘忍的俄國洋‘毛’子了呢?那朝廷會不會這一次將分離近百年之久的尼布楚地區收回去,以示對沙俄撕毀《尼布楚條約》的警告?


    半天裏,那木錯不知道向額爾古訥河方向遼望過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都令他無比的失望。朝廷真的已經忘記了尼布楚了嗎?真的已經視尼布楚地區的牧民為外民了?那木錯無數心中悲傷地想道。


    是俄國人的軍隊過來了嗎?還是.那木錯忍不住再次回過頭去向身後努力地張望起來。隻見身後的地平線上,一條細細的黑線漸漸的在那木錯的視線裏擴大變粗。那支騎兵部隊足有上萬人,萬馬奔騰,以至竟在離那木錯還先遠的地方,他仍清晰地聽到戰馬奔赴之時踏出的“轟隆”之聲。


    “不會是的吧?”那木錯有些絕望地歎了口氣。


    在他的眼中看到的一片灰‘色’的,那木錯極目遠望之下,看到馬上的騎士穿著與俄軍一樣的筆‘挺’軍裝,沒有辮子。他很的小時候看到爺爺與父親的後腦上是有長長的辮子的。那時候起,他知道大清的人,不管男人與‘女’人都會留辮子的。


    而那上萬的騎兵部隊的士兵顯然沒有他想像中的那種長長的辮子在身後。雖然心中無比失落,但是那木錯還是忍不住一直眺望著遠處漸漸向自己靠近的騎兵部隊。


    馬蹄聲越來越近。那木錯更能清晰地望著那隊騎兵的樣子,令他感到驚喜的是,這隊騎兵並不像他以前所見過的雜‘毛’洋鬼子,而是清一‘色’的黑頭發,黃皮膚,他甚至看到馬上的騎士們的眼珠也是黑‘色’的。


    那木錯臉‘色’有些‘潮’紅了起來。這裏沒有這麽大隊的黃種人的部隊存在。那麽這隊上萬人的騎兵部隊就不是俄軍了。會是朝廷的軍隊嗎?會是大清的鐵騎要回來迎回尼布楚了嗎?那木錯在心中‘激’動萬分地想著。


    “籲——!”一聲高吭而鴻亮的叫聲,從那木錯的身邊響起。將陷入沉思之中的那木錯驚響過來。


    原來他剛剛因為太‘激’動,竟使得自己忘記了身邊所有的一切,連那隊萬人騎兵什麽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身邊都沒有察覺得到。


    這時候那木錯的身邊已經圍繞著無數的戰馬與騎兵了。這些騎看用疑‘惑’的眼光望著那木錯,又望了一眼彼此,顯然覺得在這裏突然遇到一個與自己模樣相似的人很詫異。一時那驚天動地的奔騰之聲在這一刻竟變得無比寂靜了起來。隻聽到無數戰馬的噴氣之聲在那木錯的周圍不停的響著。


    “你!”一名看似軍官模樣式騎士突然駕馬向前了一步,手上鋼刀一指,向有些發怔的那木錯道,“是大清人嗎?”


    滿語!?那木錯在聽到這聲問話的時候,漲紅的臉竟然微微的‘抽’動起來。怔怔的雙眼竟然泛紅,淚流滿麵。滿語,尼布楚這裏曾經生活無數的‘女’真人,‘蒙’古人,甚至還有無數被前朝放逐過來的漢人。滿語曾經在這裏是流通的日常語言。


    從那木錯一歲開始,他的父親便開始教他說滿語,寫滿文。因為人的父樣要他知道,要他死死地記住自己是滿族人,自己是大清的子民。這時這一聲帶著點威脅式的問話,在那木錯聽來卻是那麽的親切,那麽的熟悉。


    “我是滿族人!”那木錯抖動的有些發幹的嘴堅定的向那名上前向自己問話的軍官說道。多少年了,那木錯簡直覺得自己現在是在做夢,可是這夢卻那麽真實,那麽令自己‘激’動不已。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的那群羊這個時候會不會被大群的馬匹嚇壞,隻是怔怔而‘激’動對那名軍官問道,“你們是朝廷派來收複尼布楚的軍隊嗎?”


    四周的騎士頓時有些驚愕。在這裏遇到一個亞洲人,而且還是自己的族人,滿語更說得無比流利,有些難以置信。相互彼此望了一眼。仍是那名軍官向那木錯發話問道:“是的,我們是大清武衛軍騎兵團的。奉了皇上的旨意前來收複尼布楚,追剿俄夷逃兵。你認識這裏的地形嗎?知道俄軍潰軍逃向了哪裏嗎?可不可以給我們帶路?”


    “那邊!”那木錯放手向西一指,幹脆利落地道,“中午的時候我看到一千多洋鬼子向西邊逃去了。我是這裏的牧民,我願意為你們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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