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的親征讓得到消息的所有天軍將士都興奮莫名,每一個天軍將士都期望著能殺死腐敗無能的清政府最高統治者,然後就能回家過上太平,不愁吃穿的“好日子”了。被羅大綱掀起的美妙幻想刺激著天軍士兵忘記生死的衝向死亡。沒有人顧及自己的生命,哪怕就在那看似就在眼前的美好生活前死去,至少自己的家人可以從此遠離戰爭,遠離饑寒交迫,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


    “突突突.砰砰砰.轟轟轟.!”步槍聲,馬克沁重機槍聲,各種口徑的大炮聲音在天軍發起衝峰的一刻在新軍大營之中響起,隨即傳遍了整座大營,然後便是整個鎮江的上空。


    舍生忘死的衝擊,麻木無情的列殺,不管是進攻的一方還是防守的一方,都渾然忘卻了那帶著猙獰笑容,揮舞著優卻寒光光閃的死神正分分秒秒的收割著平凡而執著的生命。


    突突怪叫的重機他的響聲,像一錘錘重重擊打在羅雙綱心中的千斤大錘,讓幾乎陷入瘋狂的的他漸漸清醒,漸漸沉前,最後變成了麻木。由於想不打草驚蛇,此次來偷襲新軍大營的天軍並沒有多少騎兵跟來。最開始羅大綱便收集了全軍所有的戰馬組成了一支近三百餘人的騎兵衝擊隊,在幾乎抱著死誌之下瘋狂的衝向新軍大營的大門口。然而這支全軍最精銳的衝擊波,卻也是新軍最照顧的對像,幾乎前門口守衛的十幾挺重機槍的子彈全部波灑到了這支衝擊騎隊之上,在如同大海上卷起的驚濤駭浪般洶湧而來的機槍子彈麵前,三百人的騎兵衝出隊,僅僅向分種之內便如同丟進大海的一塊小石子一樣消失在眾多盲目衝峰的天軍之中。


    沒有人能靠近到新軍大營的邊上,哪怕是大營的拒馬樁之外也沒有。整座新軍大營那比起鎮江城牆來如同溥紙一般的防禦力,此時卻像是銅牆鐵壁一般死死擋在天軍衝峰的道路之上,哪怕最勇敢的天軍戰士也無法越雷池半步。急急趕來配合的天軍水兵二千餘人隻不過是一杯清水一樣,在稍稍振奮了一下毫無辦法的衝峰天軍的氣勢之後,也像倒進雄雄燃燒的烈火當中一樣,化作一股塵煙消失在這個喧囂的夜晚。


    “殺啊,殺.”


    “砰!”


    當形單影支的羅大綱在最後一名防護在他周圍的親兵身中數十彈,不甘地倒在前進的道路上的時候,雙眼無神,麻木了的羅大綱仍獨自高舉著毫無用處的,卻沾滿鮮血的戰刀,高喊著口號,大步地向前邁著。那鮮紅奪目的血液全部都是身旁的親衛戰死時噴湧而出的熱血,一滴滴沾染上去的。


    悔恨交加,原本以為那個在北京城左擁右抱的大清皇帝不過隻是一位膽小如鼠,懦弱無能的這個龐大腐朽的王朝的昏君,卻沒想到這位昏君卻有如此覺悟,連在盡占優勢之下,也沒有輕意疏,整整五千餘跟隨自己從西征戰場上剛剛洗脫硝煙戰火的天軍精銳,就這樣在這個毫不起眼的夜色之下,全軍覆沒了。同生共死的戰友都在黃泉路上看著自己,自己這個帶著他們走向死亡之路的統帥有什麽麵目在活在這個世界之上。衝吧,哪怕隻是前進一步,他羅大綱也不會給那些生死與共的戰友們丟臉。


    一發帶著刺耳的尖銳之聲呼嘯而來的子彈,托起羅大綱威猛沉重的身軀倒向後方。奔湧麵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他幹淨而樸的戰袍。當死神的鐮刀就要向他揮起的時候,倔強的男人拚著最後的力氣,奮力一撲高揚的戰刀始都沒有放下,高昂的頭顱倔強地朝著前方,靜靜倒下。


    水陸兩軍,共七千餘人的天軍鎮江守軍在僅僅半個時辰裏,在響徹大地的槍炮聲中最終歸於塵土。原本就兵力溥弱的鎮江防禦力降到了最低點。血肉之軀與鋼鐵的碰撞,既將勇猛如溫侯呂布一樣,依然隻然不甘心的倒下吧。


    “皇上,如今鎮江城內不過女兵三千,如何能抵擋我五萬精銳之師?莫若卑職今夜便帶著大軍殺進城去吧?”聶士成躍躍欲試地道。沒想到在實力遠遠弱於自己的時候,發賊仍然膽敢向新軍發起夜襲,毫無懸念的一戰,讓聶士成的信心倍增。擁有如此戰力的人馬,即使是遇上洋人,也無可抵擋吧。聶士成殷切地注視著鹹豐的麵膀。


    微涼的夜風帶著濃重的血腥氣息向鹹豐迎麵撲來,第一次見識如修羅地獄一般的血腥戰場的鹹豐,強忍著欲吐的刺激,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巨大的槍炮之聲響徹雲宵之後,竟是如此的死寂一般讓人沉悶難當。他甚至在那死寂之中還難聽到那受傷未死去的天軍將士還在大營之外,呻吟痛呼的聲音。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濃重血腥氣的冰冷空氣,鹹豐不理會聶士成的殷切目光,淡淡地道:“打掃戰場,傳軍醫搶救傷員。”


    “皇上,機不可失呀!”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聶士成仍倔強地道。如此好的時機,皇上怎麽可能輕言不顧呢,三千女兵能算得什麽,既使有堅固的鎮江城牆,隻要大軍一輪炮彈下去,再堅固的城牆也擋不住氣勢哪虹的新軍的腳步吧。


    “公亭啊,難道忘了朕白天對你說的話了嗎?不論天國的百姓還是我大清的百姓,他們都是朕的子民啊,是我華夏的子民啊!”曾一心渴望的炮火紛飛的戰場的鹹豐此次卻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略帶沉痛的低聲道,“何況那隻是三千原本驕弱的幗國女,公亭於心何忍耶?”


    “可是皇上成大事者不居小節,一將功成萬骨枯,況皇上乎!”雖然有一些明白鹹豐的話,但是早已成為一個絕對的軍人的聶士成還是堅持著自己的主見。戰場之上最忌婦人之仁,皇上如此心軟,實讓聶士成心中擔憂不已。


    鹹豐頓了一下,既而輕輕搖了搖頭,聶士成的話他如何不知道,隻是要他向三千女兵下手,他實在不忍心。何況此次進攻鎮江不過是第一步目的在於振懾洪秀全的西征與北伐兩師,讓心慌的洪秀全撤回兩麵的實力,減輕曾國藩,左宗棠與李鴻章的壓力。


    “鎮江已不足為慮,我們攻鎮江的目的不在於殲滅天軍,而在於減少李大人的他們的壓力。用兵之道攻心為上,保國為上,攻城死戰為下。明日公亭著人向蘇三娘勸降吧,若不成再來計較。通知張宗禹著他的第四師明日不用再參加鎮江的進攻之戰了,鎮江既下,南京城的洪秀全必定驚慌,派兵來援。讓張師長先攻下丹徒等鎮江外圍城鎮,以應對天軍的反撲之勢。“鹹豐略微鎮定了一下,才緩緩地道。揮揮令聶士成退下之後,才無力地回到帳中。


    戰爭永遠是男人的遊戲,因為戰場上沒有同情與仁慈。仁慈的統帥是對自己與信任自己的將士兵的不負責任。作為軍人永遠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打倒麵前所有的敵人,毫不留情地打倒!失敗的一方永遠沒有人會去同情他,因為曆史隻會衷情勝利者。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是戰場永遠不變的準則。試想當年的四年內戰,勝利的不毛大大,而是蔣某人,我們今也許就不會喝gc主義好這樣的歌了。


    鹹豐心中無比明白聶士成的心思,甚至少年時的鹹豐那曾經傾向軍國主義的極端思想比起聶士成來更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那畢境隻是一個少年輕狂而無知的熱血情懷的產物。當真正見識過戰場上那無與倫比的血腥與屠殺之後,鹹豐的心中卻是無法釋懷的心痛,更別提向那三千個原本應該是養深閨人不知的天軍女兵下毒手了。


    短斷的屠殺之後,沉寂的夜死一般沉靜,隻有營外搬動戰死的天軍屍體與尋找傷員的新軍士兵忙碌的身影與受傷者呻吟的聲音。七千天軍兒郎層層疊疊戰死在新軍大營之外,幾乎沒有向後倒下的。統帥羅大綱的屍體被找到的時候,鹹豐親自將他死也不閉上的雙眼輕輕抹下。


    他們沒有錯,這七千天軍兒郎沒有錯。也許如今的羅大綱也不免陷入天國的權力鬥爭當中,但是無可厚非的是當初追隨洪秀全在金田起義的幾千太平軍將士都是懷著替天行道,為天下老百姓打江山,讓貧困的百姓過上好日子的理想在戰鬥的。錯的隻是那些為自己的欲望而忘卻了目標的那些天國高層。


    陷入半殖民地與半封建社會的大清王朝的天空,在列強極力的強迫之下,在腐爛的散發著惡臭的政府官僚壓迫之下,已經如同被夜色籠罩的大地一樣黑暗。誰能說那些舍生忘死在戰場上拚殺的天軍將士有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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