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可惡的奸夫淫婦,在崔老爺的“冤魂”麵前嚇得屁滾尿流。


    那崔張氏痛哭著承認了是她的“大力哥”將那釘子釘入了崔老爺的腦袋的。


    “好你個淫蕩的女人,你唆使奸夫謀害老夫,居然還要老夫饒過你們!你不要癡心枉想了,快快隨老夫到地獄去罷!”


    那淒厲的聲音說著,抓在他們脖子上的手便又加大了幾份力道。


    “不要啊,老爺!”那崔張氏一邊掙紮著一邊哭著叫喊道:“老爺,你將淑媛從杭州贖了回來,淑媛本是十分感激的,誰想你日日夜夜的折磨淑媛,淑媛又怎能忍受得了?我那大力哥本是我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與我從小便相互傾慕的,隻是他無能力將我從這青樓裏救出,便也尋著我來到了這裏,那日,我大力哥隻是來探望我,老爺你便起了疑心,對我拳腳相加,以至於犯了心疾。老爺,我們都不曾真心想要害你啊!”


    “那又為何給我釘進鐵釘,致使我的三魂七魄都被釘得碎了?”那聲音又厲聲道。


    “那…….”崔張氏的聲音顫了幾顫,囁嚅著沒有說出來。


    “崔老爺……”那崔張氏的“大力哥”身前的手,抓得很是用力,幾乎將他勒得背過氣去,他接著崔張氏的話音艱難的說下去,道:“那是我見你犯了心疾,跌倒在地,怕你沒有死,到時候會再來欺負媛妹,便一時下了狠心,便用鐵釘紮進了你的腦袋裏的。”


    “不!”那崔張氏顫聲叫道。“老爺,那釘子……確實是我在你死了之後,從口袋裏尋了出來,釘進你腦袋裏去的。那釘子……本是我從杭州一個算命的瞎子那裏買來的。那段時日裏,我天天想著不再受老爺地虐待,那瞎子便教了我這個方法,說釘進腦袋裏麵杵作是查不出來的,我一直沒敢用。偏巧那日你為了我與大力哥的事情大發雷霆,我怕日後你清醒過來再對我施加拳腳。所以就…….”


    說罷。泣不成聲。


    正在這個時候。抓在他們身前的手,卻漸漸的鬆了開來。


    隻聽得打火的折子“哢”的一聲,那燭台裏的蠟燭,卻再次的被點燃了。


    土地公公地廟裏,頓時亮了起來,被勒得快要透不過氣地崔張氏與她地“大力哥”兩個人,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呆了。


    隻見阿黃和花兒正蹲在他們的麵前,滿手都是西紅柿的汁液,笑嘻嘻的看著他們,而在他們的眼前。卻是一個縫滿了黑線的白色的布球,這布球上麵還一滴滴的往下淌著鮮血的汁液,下麵是幾塊破破爛爛地白色布條,在那裏悠來蕩去。而這個“東西”卻被一個長長的繩子係著,從房梁上垂了下來。


    兩個人的視線順著那繩子往上看,卻赫然看到了趴在房梁上,手握著繩子。樂滋滋的看著他們的我。


    而小白則站在那個土地公公像前,掩著嘴而笑。


    “哈,崔張氏,這可真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哦!”我趴在房梁上笑著調侃道。


    可是,樂極生悲,我一不留神。腳一滑。突然重心失衡,從那房梁上跌了下來。


    我的天。這種從空處墜落的感覺,真地是太可怕了,我的尖叫聲就卡在喉嚨裏,卻怎麽也發不出來。


    就在我閉上眼睛,想要接受這與地麵的親密接觸的時候,突然一對結實的臂膀,穩穩的接住了我。


    嗯?


    會是誰呢?


    我睜開了眼睛,卻看到了一張臭臭的臉。


    嗬嗬,其實,應該說,是一張十分英俊地臉,但是,這張臉上地表情,可是有夠臭的。


    “哼,居然還趴在梁上,做這種裝神弄鬼地勾當,也多虧你想得出來!”那家夥冷哼道。


    “要你多事!”我瞪了他一眼,說道。


    他不是消失了嗎?怎麽這會子又會出現在這裏?難道這家夥雖然生氣,可是心裏還是惦記著我的,巴巴的跑回來救我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裏,有著一股子甜甜的滋味湧上了心頭。


    這是什麽感覺呢?


    這一場官司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阿黃洗清了罪名不說,做活的手藝更是因此而贏得了大家的關注和稱讚。找他做活計的人,也因此更多了起來。


    那崔張氏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


    不過,她也真是有夠可憐的,在公堂上,有穩婆替她驗了身。可歎那崔張氏,本是容貌清麗的一個女子,身上卻傷痕累累,有很多傷是陳舊性的,有一些,卻是新的傷疤。看樣子,真的如她所說,那崔老爺,怕是日日對她施以虐待的。


    可憐這個崔張氏,本是一個做綢緞生意的老員外的掌上明珠,卻因為家境敗落,老員外去世,而被叔叔嬸嬸賣到青樓。好容易被人贖了身,卻又落得個如此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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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個癡情的大力,原名叫陳大力,原是這崔張氏家雇來梁布的師傅家的孩子,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可惜這陳大力一身超級好的染布手藝,卻終究還是沒有能力把個崔張氏從青樓裏麵贖出來,隻得陪著她一路輾轉,來到了本鎮。


    試問,哪一個男子能夠見得別的男人對自己心愛的女子下這樣的毒手的?他本是想要打那崔老爺一通,卻發現那崔老爺有如紙糊的一般,到底是年紀大了身子骨兒不經事,大概也是因為他每日對崔張氏施加虐待也消耗了他不少的體力,那日瞧見了他與崔張氏在一起,竟然氣得心疾發作,倒在了地上。


    而崔張氏則是日日受此折磨,終於不想再這樣生活下去,更是害怕萬一這崔老爺再醒了過來,還要變本加厲的欺負她,便與那陳大力商量了半晌,竟然將自己曾經在杭州一個算命的江湖騙子手裏高價買到的鐵釘,釘入了那崔老爺的腦袋裏。


    這對苦命的鴛鴦,在縣衙裏,抱頭痛哭。


    想來,這崔張氏平素裏畫那麽濃的妝,怕也是為了掩飾她臉上的傷痕罷?


    我的心裏,也怪不是滋味的。


    雖說她想要保護自己心愛的人是沒有錯的,可是,把這種保護建立在別人的犧牲之上,可就是大錯特錯了。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崔張氏,我對她報以的,也隻能是一聲歎息了。


    好在那縣官兒還算是個人性化的主兒,念在崔張氏這女人命苦,又是情非得以,並沒有判她死刑,隻是將她與那陳大力發配邊疆做苦工去了。


    此自,這樁驚動了全鎮子的案子,便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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