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然會叫的。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先讓你看樣東西。”


    那須一改平日裏威嚴的作風,和顏悅色地對香西說道。


    “讓我看什麽!”


    虛張聲勢的香西臉上開始流露出不安的神色。那須把那串鑰匙放在了香西的麵前。


    “這鑰匙你有印象嗎?”


    聽到那須的話,香西不屑一顧地看了看這串鑰匙。


    “這串鑰匙,是你三年前住在奧澤的綠風莊房間的。”


    聽到“綠風莊”三個字,香西的眼睛動了一下。


    “這麽舊的鑰匙和我有什麽關係?”


    “是你掉的。”


    “這我可不記得。”


    “但是掉的地點可不那麽妙呀!”


    “什麽!?”


    香西臉上的不安更加濃重了。


    “這串鑰匙掉在了神奈川縣中津溪穀山崖的半山腰上。”


    又聽到“中津溪穀”四個字,香西不禁打了個冷戰,但是他又馬上恢復了平靜:


    “我不知道那個地方。”


    然後他又聳了聳肩。那須沒有聽到一般接著說道:


    “也就說,它在桐原亮子翻車的地方,桐原亮子也死在了那裏。”


    “你們說的這些和我有什麽關係?我說過了我都不知道啊。”


    “你不會不知道的。你再仔細看看這串鑰匙,這是兩把,其中一把是你曾經住過的綠風莊的,另外一把你就知道是誰的了吧?”


    被那須一問,香西失去了剛才咄咄逼人的氣勢,似乎他開始搜索自己的記憶了。


    “這是3月17日在廣尾的公寓裏被殺的島崎清子以前的住所,上原公寓的鑰匙!”


    “這、這和我沒有關係!”香西拚命地反駁道。


    “你不能說和你沒有關係!你說你不認識島崎清子,可為什麽你要把一個你不認識的女人的房間鑰匙和你的鑰匙放在一起?你說你不認識她,可為什麽這串鑰匙卻出現在死在了中津溪穀的桐原亮子的車裏?你怎麽解釋?”


    “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鑰匙掉在了什麽地方!”


    “你說你不知道鑰匙掉在了什麽地方,為什麽和島崎的鑰匙拴在了一起?而且在她的頸部發現的兇手的掐痕也是和你的手形一樣?”


    那須嚴厲地追問,使得香西再也沒有反駁的氣力了。


    3


    香西賢全部坦白了。


    “三年前的9月18日,我為了送島崎清子等空車,正好川岸的空車到了。樽見從車上下來了。他有些醉了的樣子。在我們上車時他不懷好意地調戲了一下清子。我頓時火冒三丈,想和他爭執一番。但是他醉成了那個樣子,和他打起來也沒有什麽好處,於是我就沒有理他進了計程車。”


    “剛剛開車,我就注意到了車裏還有一個不知道是誰丟的包兒。我打開一看,裏麵塞滿了一捆捆的鈔票。我想肯定是前邊的樽見丟的。這時川岸從後視鏡裏看到了這一切,就說要直接送到警察那裏去。當時我已經把錢拿在手裏了。我勸川岸把這錢分了,但是他非常正直,說絕不能貪汙乘客的錢。這可是我這輩子也沒有見過的這麽多的錢啊!”


    “這時我看到在助手席上有一把修車用的螺絲扳手,於是我就想把他打死,自己獨吞了這筆錢。正好這會兒車輛稀少,我就偷偷地拿過扳手,狠狠地砸在了川岸的頭上。第一下他就昏了過去,清子也嚇壞了,但是她什麽也沒有說。為了偽裝成搶劫,我又拿走了三四萬計程車裏的份兒錢。我想最後警方肯定會認為這是一起計程車的搶劫案,樽見也得自認倒黴。”


    “但是正當我拿了錢準備下車時,桐原亮子的車撞到了這輛車。事故倒不嚴重,但是這件事情全讓桐原亮子看到了。但是也許是在撞車的時候桐原被撞到了重要部位吧,她很快就在駕駛席上昏過去了。我突然想到,這樣一來桐原有可能因為‘昏迷’就看不到我剛才的所作所為了,於是我就讓清子一起和我坐上了桐原的車。在離開現場一段路程後,我讓清子下了車,然後開著桐原的車去了我以前經常釣魚的中津溪穀了。”


    “我不想讓桐原活過來。但是如果在別的地方殺了她,她的車和川岸撞車的痕跡還會留下來,因此警方會把這兩個事件聯繫起來的。所以我就決定把桐原的車就這樣原封不動地推到山下,這樣就會造成交通事故死亡的樣子了。而且中津溪穀離東京近,方便我處理,那裏的山崖也比較陡峭。”


    “中途桐原醒了過來,但是我又狠狠地打了她的頭部,她又昏迷了。我還想好,萬一半路碰上了警察,我就說是送病人上醫院。就這樣,桐原在昏迷中被我推下了山崖。我把鑰匙掉在了車裏,的確沒有發覺,因為當時我也很驚慌。把桐原推下山崖的時間是淩晨3點左右。然後我就沿著原路返回,來到石小屋橋旅館前,偷了一輛摩托車回到了東京。我回到家時才發現鑰匙沒有了,但是丟在了哪裏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想,即使發現了鑰匙也不會知道是我的,於是我就用信箱裏保存的備用鑰匙打開房門進去了。”


    “樽見丟的錢是3千萬日元。當時清子對我百依百順,我根本不擔心會有什麽問題,後來我就很快搬出了綠風莊。因為樽見下車的地方離綠風莊很近,所以我判斷他可能住在這一帶。而且我估計這筆錢有可能是一筆黑錢,他絕不會輕易放棄尋找的。”


    “警方的調查果然和我預料的那樣,朝著歹徒搶劫計程車的方向進行著。而他們根本沒有開展對丟失3千萬日元進行調査,也沒有把計程車司機和死在中津溪穀的桐原聯繫在一起。”


    “就這樣三年過去了。但是三年後的清子變了,而且好像還交了男友,她逃出了我的控製。這樣一來,對我就十分危險了。因為她的手中有我的把柄,足以要我命的把柄。”


    “同時我的機會也來了,我從以前一個一文不值的人成了走紅的歌手,但是如果清子一句話就可以把我從天上拉到地獄裏。清子也會記得以前她和我在一起時受的氣,也許會把這件事對她的新男友講的。為了我能牢牢地待在天堂,我就必須掃清我的障礙,殺死清子滅口。雖然她逃離了我,但是通過戶籍査找,我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她的新住址。”


    “3月16號的夜裏,我謊稱解決那筆錢的分配要和她商量一下,清子聽說後喜出望外。為了和她的新男友開始新生活,她也迫切需要錢,特別是和我分手。”


    “她萬萬沒有想到我會對她動了殺機。因為我的提議合了她的心願,因此她十分高興地把我迎進了她的新家。我還說為了避開歌迷和媒體的騷擾,我們決定在深夜見麵,而且我換了衣服而來,她也沒有懷疑。她為了達到和她的新男友生活在一起的目的,已經什麽都顧不了了。那天夜裏我看到了她的真實態度後,更加堅定了我要殺死她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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