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霧狸一聽,再也按耐不住,直接向對麵的屋子衝了進去,門一打開,便看見安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殷離。(.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霧狸看著殷離,腳步就那麽頓在原地,這般氣息微弱的女子,怎麽能是他心中那個張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殷離呢?


    他下意識的回頭去看白蘇,眼裏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脆弱:“她隻是睡著了吧,是不是?不會有什麽事兒的!”


    白蘇沉默不語,然後越過霧狸走到床邊兒,他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殷離的臉頰,最後手指就那麽停在了冰冷的臉頰上。


    她小時候,他一時興起掐她的臉頰逗弄她,她都會跟炸毛了一般,撲過來,樣子十分的活潑可愛。


    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是連觸碰一下她的臉頰都不敢了呢?是從她第一次說她愛他,還是他中了忘情毒的時候?


    “怎……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霧狸期初不相信,最後怒吼一聲,然後三兩下來到白蘇麵前。


    他激動的拉著白蘇的衣領,半仰著頭質問他,那雙大眼睛此刻充滿血絲,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白蘇早就知道霧狸對於殷離的感情,隱晦去深沉,所以他對他還很寬容,因為霧狸是對殷離出自真心的關心。


    他還算溫柔的扶下霧狸的手,轉頭看著殷離:“為了本王的忘情毒,小離兒受了重傷。”


    “又是因為你!白蘇,既然你不愛她,為什麽還賴在她身邊兒,你知道她有多痛苦嗎?”


    霧狸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去責怪白蘇,可是他就是看不慣他那種雲淡風輕,遊戲人間的態度。


    如果他不在乎殷離的感情,就不要對她好,一次次給她希望之後,又重重的把她踩入地下,讓她傷心欲絕,這種行為,霧狸看不起。(.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本王和她的事兒,還輪不到你來說。”白蘇的骨子裏也是極其的高傲,所以不會容忍一個小輩如此的質問自己。


    更何況他和殷離的事兒更加不用別人插手,要不是看在霧狸對殷離的感情真摯的份兒上,他直接將他轟出去了。


    白蘇說完轉身坐到殷離身邊兒,小心的為她把被子緊了緊,然後看了看她的氣色。


    白蘇的神情很專注,一雙一直帶著笑意和玩世不恭的桃花眼此刻充滿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柔情蜜意和那種深深地自責悔恨。


    霧狸旁觀者清,看的真真切切,看著白蘇這般落魄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的指責很無力。


    殷離可能對於他的印象隻是虛無道觀的小道士,或許連他的名字都沒有記住,確實,他們兩個之間的事兒,他又有什麽立場去參與。


    “她何時能醒過來?”霧狸挑了一個自己最能夠接受的問題問了出來,因為他實在是怕白蘇告訴自己,殷離再也醒不過來了。


    白蘇倒是沒有因為霧狸剛剛的無禮為難他,隻是神情淡然的說道:“本王此次來這兒就是為了寒龍的內丹,隻有她才能治愈忘情毒的灼燒痛楚。”


    白蘇為了殷離動情,毒發,殷離為了救白蘇,便固執的把忘情之毒引入自己的身體裏,而忘情毒一旦毒發,如烈火焚身一般痛楚。


    直到把中毒之人的全部靈魂灼燒殆盡才會罷休,白蘇怕殷離撐不下去,便用冰封之術,把她冰封住,再帶她來到這極寒之際,就是為了壓抑她體內的忘情之毒。


    而且,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來這裏尋到寒龍,去它內丹,來救殷離。


    霧狸一聽寒龍,詫異的瞪大雙眼,渾身也跟著一顫。


    寒龍可是上古神獸,雖然白蘇妖力強勁,和上古神獸抗衡還要取它內丹,這種事兒,未免還是太不可思議。


    “這怎麽可能?”霧狸直接呢喃出口,且不說不知道寒龍在哪兒,就是知道,去它內丹的事兒也太過於荒謬。


    “為了她,可能。”白蘇似乎是自言自語一般,他也知道這事兒不是說那般的簡單。


    可是讓他看著殷離漸漸的凋亡死去,這件事兒他萬萬做不到。


    之前他是因為不清楚自己的心,再加上礙於身份道德,無法接受自己的徒兒,等到他明白自己的心時,又受製於體內忘情毒,他才不敢向殷離表達自己的心思。


    這一來二去,傷了殷離的心,如今想來,他是追悔莫及。


    白蘇伸出手撫摸著殷離耳邊的長發:“待本王找到寒龍,和那惡龍糾纏之時,還得有勞小道長照顧小離兒。”


    白蘇這話說的很輕,就好像是交代後事一般,霧狸聽完心裏很難受。


    他雖然看不上白蘇,但也隻是因為白蘇之前總是端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逗弄著殷離的感情,如今看出來白蘇對於殷離是情真意切的,他心中那股怨恨卻是怎麽都恨不出來了。


    “殷離有事兒,我自然要出一分力氣,說的那般低落幹嘛,你我必定會回來,治好殷離的!”


    霧狸說的信誓旦旦的,而他心裏也堅信他們一定會拿到寒龍的內丹,讓殷離醒來。


    白蘇撫著殷離碎發的手卻一頓,他抬頭看了霧狸一眼,到從未覺得這個小道士也有如此耀眼的一幕。


    他露出一絲微笑,然後點了點頭,是啊,他怎麽可以再把他的小離兒輕易的交付給別人,這回他要在她醒來告訴她。


    他愛她。


    蘇桃這邊兒一碰到床,就累的昏睡過去了,迷迷糊糊間也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事兒。


    反正現在對於她來說,就是過一天得了一天,也不想去想那麽多,隻是閉上眼睛的瞬間,蘇桃的頭腦裏突然映出一個黑影。


    眼睛看不見了,似乎頭腦裏的影像卻更加的清晰了,她的心瞬間頓痛,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扶著自己的胸口。


    用力的喘息了半天,才緩過勁兒來,隻是回過神,眼淚就忍不住的流了出去。


    即使她裝的再灑脫,她也騙不了自己的心,她根本沒有辦法放下夜洛,她也不想放下。


    就這麽在每一個午夜夢回折磨著自己,可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有什麽辦法能讓自己說服自己,自私的用著短暫的五年去套牢他千千萬萬年的孤寂。


    如果注定她早逝,讓夜洛麵對殘,那還不如現在殘一點兒省的以後回憶起來更加的心痛。


    可是她還是不甘心,總覺得自己如小說裏矯情的女主角,自以為為愛人好做了這麽私自做決定,對夜洛很不公平。


    桃煩躁的抓著頭發,滾了滾,卻耐不住身體的疲憊,最後也沒得出一個結論,淚眼朦朧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白蘇就過來給蘇桃探了探脈,蘇桃是半分期望都沒有抱,當聽見白蘇歎氣時,倒也沒有多大的失望。


    倒是霧狸看見白蘇搖頭,心沉到了穀底,妖族不是有很多秘法嗎,為什麽一個修補她破碎的身體的方法都沒有。


    “蘇姑娘的魂魄很奇特,似乎蘊藏著巨大的靈,一般的身體是無法承受住的,本王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副身體是撐不了多久了,最多三年。”


    |三年!


    蘇桃到沒有對白蘇找不到解決方案感到驚訝,而是聽到這個三年,她緊張的做起來,臉上滿是慌亂。


    怎麽比原先又少了兩年?


    這樣的結果,讓她更加沒有勇氣卻找夜洛,告訴他這殘的真相了。


    霧狸聽到三年到時候,身體一晃,似乎承受不住,先是殷離昏迷不醒,後是蘇桃無藥可救這雙重打擊,他向後踉蹌幾步,撞到牆上才穩住身形。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霧狸緊張的問出來。


    白蘇雖然地位高,妖力靈力雙修,實力高超,但是畢竟他活的年歲不多,也沒有什麽特殊的秘法能解決這個問題,他隻能略顯遺憾的搖了搖頭。


    “恕本王無能為力。”


    氣氛一時間壓抑起來,蘇桃卻突然笑了:“小師兄,反正三年五年都是一樣的,我隻要現在活的開心就好了,再說不是還有三年呢嗎?說不定這期間碰見什麽高人,就把我給救了呢!”


    蘇桃笑的很開心,似乎被下了死亡通知的不是自己一般,勸慰著一直沉默不語的霧狸:“再說了,我雖然看不見,可是你也別拉著臉哦!這可不是我認識的小師兄!”


    霧狸見當事者蘇桃還得勸慰自己,心裏埋怨著自己的不懂事兒,他急忙嗬嗬的笑起來,附和道:“你就別自作多情了。”


    還想多說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兒就是說不出來,原本硬擠出的一絲笑容也僵在臉上,顯得十分的怪異。


    白蘇沒有說什麽,隻是起身出去,對於這事兒他無能為力,再者他現在更加關心的是寒龍到底在哪裏。


    突然外麵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嘯,白蘇立馬瞪大雙眼,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喜悅之色,緊接著飛身出去。


    霧狸一聽,身形一頓,囑咐蘇桃一句,也急匆匆的跟了出去:“小師妹,你別亂動,我出去看看!”


    屋子裏恢複安靜,蘇桃有些頹然的坐到床上,訕笑一聲。


    三年的命,實在是太短了……短到把她最後一點兒想要去找夜洛的勇氣都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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