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跌坐在地上,渾身不著一縷,而夜洛高高在上坐在床上,如王者一般看著她,讓蘇桃那種羞恥感瞬間擴大。


    她倔強的爬起來,壓抑著心裏的怒火故作淡定的走到一旁拉過掛在架子上的外衣,把自己包裹起來。


    再回頭看向夜洛,眼裏隻有那種恨意。


    她自問沒有什麽對不起夜洛的,反倒為了他牽腸掛肚,掏心掏肺的,可是他呢?


    她從來沒有求他回報過什麽,可是夜洛做了什麽,他居然對她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兒。


    瞞著他的身份,今天又下藥給她做出這種事兒來,羞辱她難道就讓他這麽開心?


    夜洛本就不是一個善於言語的人,此刻被蘇桃如此充滿恨意的眼睛盯著,更是說不出一句話。


    他錯開蘇桃的目光,當蘇桃要踉蹌的要往外間走時,他才擠出一句話:“你我是夫妻,這要是正常的。”


    蘇桃原本不想搭理夜洛,可是一聽他這話,整個人都炸毛了。


    “正常?”她轉頭看向夜洛,因為吩咐,周身氣勢有些咄咄逼人,一開口,聲調微揚,帶著濃鬱的諷刺。


    如果蘇桃之前心裏還抱有一分幻想,但那一聲挽歌、挽挽,卻把她完全的拉回了現實。


    她隻是一個替身,還是一個可笑之極的替身,蘇桃一想,不禁眼眶微紅。


    蘇桃雖然平時是個欺軟怕硬的性子,但是夜洛對她來說十分的特別,這個人陪她度過了最為難熬的日子,和她相依為命。


    她甚至對於他產生過情愫,可這樣的一個人如此卻這般的羞辱她,蘇桃骨子裏的那抹倔強不允許她向夜洛低頭。


    她眼裏帶著嘲諷看著夜洛,一字一句的說道:“夜洛,你別欺人太甚,今日你羞辱我之事,我蘇桃必生不會原諒!”


    “蠢桃子……”夜洛還想解釋什麽,可是發現一開口卻不知道能說什麽,他死死的揪著被子,指骨發白,仍舊不知道能說什麽。


    蘇桃看著他這種懊惱的樣子,隻覺得可笑,事到如今,他又在這兒裝什麽大尾巴狼?給誰看呢?


    蘇桃冷笑一聲,裹著外衣艱難的挪著步子,一轉身,眼淚卻忍不住往外湧。


    她微微仰起頭,不想讓淚水一直往外流,可是淚水就好似控製不住的一般,洶湧澎湃的。


    “蠢桃子……我心裏有你……”夜洛看著蘇桃顫抖的身體,一直壓抑在心底的那句愛你雖然不能現在說。


    可是他真的不想看見蘇桃傷心難過的樣子,便有些不顧後果的換了一種說法。


    蘇桃聽到這話,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她伸出手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然後回頭去看夜洛。


    夜洛見她停住腳步回身看他,停跳了一般的心髒又開始猛的狂跳起來,那雙一直清冷的丹鳳眼湧上一絲期待和欣喜。


    但當對上蘇桃那滿是淚痕的臉,他突然又覺得愧對。在他的印象裏,還從未見過蘇桃如此傷心的樣子。


    如今,她卻是因為他傷心欲絕,而他卻什麽都不能解釋,這種感覺讓夜洛難耐心中的煩躁與暴躁。


    可是夜洛這種後悔難耐的神情看在蘇桃眼裏,隻是覺得諷刺。


    以前是他說的她什麽都不是,不承認是認識她,今日呢?那句挽歌還在耳畔,他居然能恬不知恥的說他心裏有她,會不會太好笑?


    他明明在做那種事兒的時候還能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她蘇桃還用不著一個濫情的男人施舍感情!


    他當她蘇桃非他不可還是被他上了一次就得死心塌地的給他做替身?未免也太看不起她了。


    “那就麻煩魔王大人把您那廉價的感情收回去,蘇桃受不起!”蘇桃說著轉身向外間走去,這回卻沒有半分猶豫。


    夜洛看著蘇桃決絕的身影,想要再說什麽,可這回卻真的什麽都不能說了。


    魔界那幫老不死即使現在還沒注意到他,但是白子墨這個剛剛覺醒的聖皇可不會閑著,說不定已經向魔界透露他這個信息。


    他現在要是向蘇桃表明心意,讓她知道全部,反過來反倒是害了她。(.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如果不是魔界的上古七彩石在魔姬手中,他到真不介意直接把魔宮轟了,把那幫老不死的全殺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他暗地裏找遍了所有地方就是沒找到魔姬把魔界的上古七彩石藏哪兒了。


    這讓他陷入被動,和蘇桃的關係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於親密,誤會也隻能越來越大,他心情煩躁又不甘,為什麽事情會變成如此不可收回的地步。


    他看著蘇決絕的身影,仍舊不甘心:“蠢桃子,為何不信我?”


    蘇桃好像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不過這次她連回頭看夜洛一眼都懶得看了,隻是語氣嘲諷道。


    “相信你?夜洛,你拿生什麽讓我去相信?別把我當成傻子,心甘情願的當那個叫挽歌的替身!”


    夜洛沒想到他隻是無意識的呢喃出聲,蘇桃居然聽見了,他緊張的盯著蘇桃的背影,見她除了氣憤沒有別的反應,提著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隻是這個名字,不能再被蘇桃提起。


    夜洛的表情不禁嚴肅了一分:“這個名字不能再提!我的身份你也不可泄……”


    “怎麽揭穿你的真麵目,你惱羞成怒了!夜洛,我當初一定是瞎了眼,怎麽會覺得一個魔界的魔是好東西!”


    這話真的戳中了夜洛的逆鱗,他瞬間瞪大雙眼,一雙深如古潭的丹鳳眼裏似乎在醞釀異常狂風暴雨一般。


    魔界重欲,做事兒隻憑喜好,所以在其他四界看來太過於孟浪不知廉恥。


    自古便覺得魔族嗜血危險,所以魔族在五界的名聲隻比鬼界好不了多少。


    可這話從誰的口中說出,夜洛都不屑一顧,但從蘇桃口中說出,便宛如一把利劍一般直接插在了夜洛的心髒上。


    “怎麽?現在看清我是蘇桃不是挽歌了?”蘇桃心裏就好像又一把火燃燒一般,憤憤的恨不得把最難聽的話都說出口。


    “蘇桃!”夜洛的聲音不大,聽起來很平靜,可是其中透露出的怒氣卻沒有絲毫掩飾。


    可是僅存的一些一直又讓她克製著,不想變成潑婦一般,惹人恥笑。


    “夠了!不要再提這個名字!”這回夜洛是吼出來的,蘇桃總是提這個名字,對她來說有害無益。


    他真怕在他收集齊五塊上古七彩石前蘇桃的身體出什麽事兒。


    “哼,我還不屑提呢,夜洛,從今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平穩的過完這一年,然後永不相見!”


    蘇桃放完這句狠話,突然覺得堵著的心順暢了許多,這回是她蘇桃明確的要和他斬斷前緣。


    原來這話說出口,也不是那麽難。


    永不相見!


    這四個字卻如一個重磅炸彈一般炸在夜洛耳畔,他隻覺得自己呼吸一滯,心裏沒由來的湧起一股恐慌。


    這時蘇桃一腳踢開房門,低吼了一聲:“備水,我要沐浴更衣!”


    這一嗓子頗有氣勢,候在遠處回廊的小丫頭被嚇得一激靈,立馬醒了,急忙行了一個禮匆匆去準備。


    蘇桃吼完這一嗓子,便裹著一副向旁邊兒的浴室走去,從始自終都未再看夜洛一眼,就連一個餘光都沒有。


    夜洛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對於怎麽讓蘇桃消氣,他一時間真的沒有半分辦法。


    隻是看著蘇桃中氣十足,身上再沒有那股燥熱之毒,他總算是寬心了一些。


    如今當務之急是在白子墨那處得到第二味兒的解藥,之後,他必定要讓白子墨好看!


    蘇桃泡在溫熱的水中,才覺得自己散了架子一般的身體有一瞬間舒爽,可是心裏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卻讓她無法忽略。


    她有些煩躁的直接屏住呼吸沉入木桶裏,似乎這樣便能把自己心中的煩悶驅散。


    可是來來回回的試了幾次,心裏的那種煩躁仍在,她氣憤的一拳砸在水麵,對於自己這種還會難受的窩囊性子不齒。


    這一刻她即使不想承認,可是也騙不過自己的心。


    她仍舊在意夜洛,或許說一直在意他,當知道自己被當做替身,傷心的情緒大於氣憤。


    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誰掏空了一般,一片真心錯付,還如此的可笑被人羞辱。


    不過好在溫潤的水讓她的身體放鬆了,她搖了搖頭,打算暫時不要去想這些。


    如今還有一年的光景,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可以的話,她決計是不想再看見夜洛一眼。


    她才要閉上眼睛,突然小鼻子靈敏的動了動,她急忙拉過一旁的濕手巾捂住自己的口鼻。


    果真不消一刻,屋子裏便飄入一層輕薄的煙霧,如果不是她這種身為妖的體質,根本是變比不出來這細微的變化。


    她心裏中冷笑一聲,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人沉不住氣,要害她了。


    蘇桃正想著要怎麽做,耳邊便傳來嘶嘶蛇吐信子的聲音,因為她耳力極好,聽著雖然近在眼前,可是她知道這些蛇應該還在門口,正要往屋裏鑽。


    如此一聽,少說也得有幾十條。


    蘇桃雖然注意到了,可是心裏仍舊一寒,她現在除了感官超乎常人之外,其他都和普通人一般,如果這些蛇進來。


    即使她有百毒不侵的體質,可是被挨個咬一口,這滋味兒也夠她受得了!


    隻是分神這一瞬間,那些剛剛還在門外的蛇便一股腦的從門縫和窗縫鑽了進來。


    蘇桃想都沒想直接裹著一旁的浴袍站了起來,吼了一嗓子:“來人啊!”


    果不其然,門外的小丫頭已經別支走了,而夜洛在她進入浴房之後,也走了,不知道去哪兒了。


    這回估計這個院子裏不會有人了,蘇桃看著滿地的蛇,心裏更加惡寒。


    看著蛇毫不猶豫的奔著她的木盆而來,想必這水中一定被下了什麽吸引蛇的料兒。


    蘇桃身上也沾著水,隻怕一動,還沒跑到門口,就會被這幫蛇瘋狂撕咬,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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