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青衣蘇羨,李三思是打心眼裏抵觸的。


    那家夥帥是真的帥,至少目前除了自己以外,李三思暫時還沒有找到能在顏值上打得過他的人。


    實力也不弱,五樓提筆術另辟蹊徑,很是有些門道,最重要的是每一個招式都無比瀟灑,打架跟寫書法一樣,讓人歎為觀止。


    智商更是不得了,執筆人衙門裏至少能排入前三,據說他所參與的案子基本上都能完美告破,而且時間不會超過七天。


    他本是一個很完美的人,德智體全麵發展,由內而外的討人喜歡。


    在大魏朝所擁有的粉絲量幾乎可以媲美三尺閣的白衣術士星魂,而且以女粉居多。


    可他卻偏偏有一個不為人知,卻足夠致命的缺點……他嗎的喜歡男人!


    最初,李三思以海王的心態來看待蘇同誌這個問題時,情理上是予以包容的。


    畢竟在他前世今生的認知裏,愛情的模式尚且不拘泥於種族,更何況是性別?


    他不能剝奪任何人追尋愛情的權利,哪怕那份愛情多少有些不合乎常理,不被世人接受,他也願意表示祝福。


    這就是來自海王的博愛。


    可他萬萬沒想到,蘇同誌那份炙熱的愛意,竟然會在初見的那一天,無比明確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種愛意有些驚悚,也有些變態。


    從此以後,他隻要一看到蘇羨,不,應該說隻要一想到對方,他就跟吃了屎一樣難受。


    就好比此時,一想到逼王生氣離開,自己不得不強行和蘇同誌組隊查案後,他就覺得有些犯惡心。


    卻又無可奈何。


    此時卓青冥也已經察覺到,自己提起蘇羨之後,李三思的表情就忽然變得無比難看,不由覺得疑惑,於是問道,“怎麽,你和蘇羨有過節?”


    “執筆人相親相愛,哪裏會有什麽過節?”


    李三思搖搖頭,隨即調整好心態,認真說道,“隻是他性子很是古怪,對待同僚有些過分的熱情,我到現在還是有些把持不住,每次見到他都十分犯怵……”


    “原本能不見就不見的,可這次實在沒法了……害!總之待會兒見了麵,不管他說些什麽古怪的話,做些奇怪的事兒,你都盡量不要理會,也不要放在心上,權當是聽狗叫了。”


    卓青冥聞言很是不解,心想那位名頭很響的青衣蘇羨究竟有何恐怖之處?竟能將李鳳起嚇成這逼樣?


    此前秦淮河岸邊,麵對被鬼附身的楊千殺時他都沒這麽怕過。


    雖滿心疑惑,但卓青冥本身也不是愛八卦的人,點點頭便算是應承下來,隨即準備催促李三思快些去領執筆人製服,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拿著秦逍遙的令牌去皇城裝逼了。


    卻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從屋外響起,很快及近,“鳳起,這裏可是大司長的地盤,哪裏會有狗叫?他不是最討厭狗的嗎?不過我倒是挺喜歡狗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養一條忠犬看門護院?”


    這個聲音清澈且好聽,明明是男兒之聲,偏偏語氣中還夾雜著一絲陰柔的女子氣息。


    顯得有些曖昧。


    卓青冥微微皺眉,心想這是哪位變態在說話?


    轉眼一看,身邊的李三思已經繃直了身子,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人給強上了。


    正疑惑關頭,腳步聲隨之響起,於門邊戛然而止,卓青冥眼前一晃,發現屋外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那人青衣裹身,顯得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手中提一長筆,筆尖外雖已幹涸,但淡淡的墨香味還是隨之傳來,清新且凝神。


    他的身形並不高大,比例卻剛剛好,幾乎可以說是完美。


    雙手潔白而修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女人的手,很是秀氣,可指間關節的橫紋和手掌的厚度卻又讓他多出了一絲健康的陽剛之美。


    他的臉更是美到慘絕人寰。


    按常理來說,用美來形容一個男人其實並不太貼切,可此時用在那一襲青衣身上,卻是剛剛好。


    卓青冥流連秦淮河多年,所見到的年輕俊朗公子哥數不勝數,自己本身的顏值也算是上乘,但他自問和屋外的這個男人比起來,就好比駑馬比麒麟,寒鴉比鳳凰,萬萬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不用多說,他也知道眼前這個形象完美的陰柔男人就是執筆人衙門裏那位最出名的銀牌之一,青衣蘇羨。


    方一至此,蘇羨的眼神隻在卓青冥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稍作打量過後,便迅速挪到了李三思那邊,眸間的柔情愛意毫不遮掩,赤裸到讓卓青冥為之心驚。


    他一眼便看出蘇羨這家夥對李三思的感覺有些特殊,那眼神擺明了是在看自己的姘頭!


    難不成他有龍陽之好?……卓青冥表麵不動聲色,實則內心震驚。


    他算是明白為何李三思在提到這個名字時表現得如此驚恐了。


    想來過去的那些日子裏,小銅牌沒少受到過蘇羨的騷擾,識海中已經有了難以磨滅的恐怖記憶。


    沉靜之中,卓青冥下意識往後連退了兩步,站到了李三思的側後方,剛好可以避開蘇羨的眼神直視。


    獨行武夫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害怕這種精神和感官上的折磨。


    若是在以前,蘇羨敢當著自己的麵發春的話,他必然要弄死對方,為民除害。


    可如今已經加入執筆人,大家同僚一場,麵對蘇羨的獨特嗜好以及性取向,他也隻能被迫接受,予以理解,必要時候避而遠之。


    他不知道的是,蘇羨的眼光其實相當的高,他雖然喜歡男人,但並不代表每一個男人都能被他放在眼裏。


    恰恰相反,蘇同誌搞基至今,喜歡過的男人絕沒有超過三個,而且個個都是人中之龍,絕非泛泛之輩。


    優秀的人隻會喜歡比自己更優秀的人。


    這一點底線他還是有的。


    所以卓青冥屬實有些杞人憂天了,他雖然也足夠優秀,但在蘇羨眼裏卻太過於一般,自動送上門怕是都會被嫌棄。


    此時李三思神情僵硬,麵對蘇羨的注視他隻能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然後說道,“蘇大哥你可真是愛開玩笑,都什麽時候了還養狗,要是再破不了案,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蘇羨望著李三思,溫柔一笑,說道,“一早我便說過,冷長空這個人腦子不好使,他跟著你隻會阻礙你的發展,限製你的探案思路,以至於到現在案子還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反而給楊頭兒搭了進去……”


    聞言至此,李三思心想逼王要是聽你在背後這麽損他,高低要與你拚命。


    他尚未回話,卻見蘇同誌忽然走了過來,往自己身上靠近了許多。


    空出來的左手隨之上抬,李三思眼瞅著這是要摸自己的意思啊,心底驚起一陣惡寒後慌忙退開。


    “蘇大哥,剛從秦淮河回來,身上滿是風塵氣,可別髒了你的手。”


    李三思迅速開口,同時盯緊了蘇羨,目光中帶著警告和審視的味道,以防對方突然揩油。


    蘇羨不以為意,他一直覺得鳳起之所以三番兩次的拒絕自己的主動示好,是抱著欲擒故縱的念頭。


    這種小把戲他了然於胸,自然不會主動戳破,反而覺得很有情調。


    片刻後,他放下左手,柔聲說道,“這樣吧,鳳起,借著這個機會,你剛好可以徹底擺脫冷長空。以後你就跟著我,你我夫妻,不對,兄弟同心,還有什麽破不了的案子?”


    說到這裏,他忽然停頓了片刻,等到再次開口時,聲音變得愈發曖昧,“等到本案結束後,你也就趁勢從新兵營搬出來,去我家裏住,我家的床又大又軟又舒服,你一定很喜歡。”


    此話一落,站在李三思身後的卓青冥頓時惡心到腳掌抓地。


    他握緊了雙拳,體內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武道之力瞬間匯於掌心……蘇羨這等變態,今日不除,更待何時?


    李三思也沒想到今日的蘇羨竟然變得如此直接,這是徹底放飛自我了要,嗎的都不背人了!


    他慌忙挺直身子,義正言辭道,“蘇大哥!還請自重啊!光天化日之下,還有外人在場,你這話可不興說啊!”


    “是是是!”


    蘇羨提了提手中長筆,笑道,“我見冷長空好不容易從你身邊離開,一時高興,太過於得意忘形了,所以有些失態,下次一定注意!這樣,等到沒人的時候我倆再好好商量搬到我家的事兒……”


    言及至此,不等李三思回話,他的目光終於有所偏移,朝著臉色清寒的卓青冥望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變得冷漠且沉靜。


    “你就是卓青冥吧?司長大人與我說過了,一會兒你就去後勤辦事處領製服,完事後跟我入皇城。”


    蘇羨說道,“雖然你有司長大人的令牌傍身,但隻是用來應付朝廷裏的官員,對我並無任何約束力,所以此次行動,一切還得聽我的。”


    卓青冥本就看蘇羨不爽在,聽聞此言更是怒火中燒。


    他正要發飆,李三思卻伸手攔住他,然後望向蘇羨,“入皇城?蘇大哥,你究竟掌控了什麽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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