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王雖已發話,小廝卻還是不敢邁步。


    這貨在秦淮河服務多年,早已養成了八麵玲瓏的性子,察言觀色的能力更是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方一見到李三思,他便知道這位便是蘇姬娘子描述過的,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極有內蘊的李鳳起李大人。


    而站在一旁背重劍的那位雖然有著極強的劍道修為,並且逼氣極盛,但怎麽看腦子都有些不太好使。


    此人看似全場都掌握主動,並且被李大人尊稱了一聲冷大哥。


    但小廝知道,場間真正能做主的,還是那位隻有二樓修為的李大人。


    所以逼王“帶路”二字剛一落下,小廝便頗有些為難的朝著李三思那邊看了一眼,眼中帶著詢問的意思,“李大人,您怎麽看?”


    李三思很是無奈,這次確實是自己失算了。


    他沒想到冷長空玩女人的態度竟然如此堅決。


    天知道執筆人的操蛋規矩給這家夥壓抑的有多辛苦,如今終於有機會能夠釋放體內積蓄多年的強盛精力,他自然不願意輕易錯過。


    “冷大哥,咱們任務艱巨,尋找楊頭兒一事迫在眉睫,可不敢耽擱太久。”


    既然無法讓冷長空放下玩女人的執念,便也隻能小心提醒了幾句,希望逼王不要玩的太野。


    冷長空說道,“放心!我自有分寸!你看這座花船這麽大,人多耳雜,與其我們大海撈針去找楊頭兒,還不如讓他主動現身!”


    “哦?怎麽個主動現身法?”


    李三思卻是難得聽逼王有點子,不由有些好奇。


    冷長空認真說道,“你也聽到了,南晉國的女人和妖族的白狐,雪鹿都將要登場,想來是個正常男人應該都不會錯過這般盛況。楊頭兒若聞風聲必然也要前去大飽眼福,所以咱們前去二樓守株待兔豈不是來的更方便?”


    此話一落,李三思沉思片刻,竟然覺得還真有幾分道理。


    當場一個馬屁就拍了過去,“不愧是你啊冷大哥,該不會你一早就想到了這些,所以才如此堅決的要去二樓一探究竟吧?”


    冷長空聞言先是一愣,隨後淡淡點頭,似是默認。


    故作高深的姿態頗有幾分高手風範……還真當我腦袋不好使?


    既已至此,多說也無益。


    且去二樓看看那些異族尤物有何風韻吧!


    李三思擺擺手,“那便帶路吧!”


    “得嘞!二位大人,請跟我來!”


    小廝再無顧慮,當即咧嘴一笑,迅速邁步朝著二樓走去。


    從一樓到二樓距離不長不短,樓層跨度卻還算高,一路鋪紅毯,點紅燭,以明珠裝飾,配以錦繡簾幕,溫和香料,真正是將此間氣氛烘托到了曖昧的極致。


    難怪說秦淮河的兩岸花船乃是大魏朝青樓界的天花板,先不說這裏的姑娘有多美,單是這裏的布局和排場便要遠超過同行一大截。


    即便是同樣聲名在外,素有“郊區秦淮河”之稱的鎮魔街醉心樓都遠遠不及。


    冷長空無意間抬頭往上瞅了一眼,隻見幾名紅妝淡抹的姑娘正倚在某處欄杆間顧盼生輝,眼神極媚,模樣極美,半點朱唇間藏有千般風情。


    他看呆了,登上樓梯的那一刻差點失神撞倒旁邊的一座燭台。


    稍顯狼狽的姿態頓時惹來樓上姑娘一陣輕笑。


    興許是覺得好玩,有位稍顯豐腴的姑娘搖了搖自己那纖細白嫩的玉手,俯下身子多看了幾眼那位故作正經的背劍男子,眉眼間帶著極濃的挑逗意味。


    逼王好巧不巧,剛好看到了那一抹驚天動地的雪白峰巒,以及惹人心魄的動人眸子,禁欲多年的他哪裏受到了這些?當即頭腦一熱,差點就噴了鼻血。


    他瞬間低下頭,強行利用劍息壓製住鼻管中將要噴湧的衝動。


    隨後將背後重劍束好,露出腰間的銀色令牌,擺出愈發沉穩的姿態,繼續登樓而上......今日這麽重要的場合,自己可不能掉鏈子!要噴血也得等到晚上!在床上想怎麽噴就怎麽噴,想噴啥就噴啥,在這可不行!


    沿途有摟著姑娘前去快活的錦衣公子哥擋住二位逼王的去路,皆被小廝禮貌性的分開。


    偶爾也有不長眼的醉酒客人想要找茬鬧事,小廝勸說無果,便隻能找來花船裏的打手,將其拎走扔了出去。


    開什麽玩笑?蘇姬娘子點名要照顧好的人,誰敢放肆?


    搞得來往眾人很是詫異,心想執筆人的官爺何時這麽有排麵了?竟能受到秦淮河的人這般照顧。


    而且不是說執筆人從來不逛青樓嗎?還說是執筆人大司長秦逍遙親自定的規矩。


    嗎的都是狗屁!在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不吃葷的男人?


    二位逼王在一路指指點點中登上二樓,心情都很複雜。


    入眼所及,首先便是正中位置上那座刻意搭建的錦繡平閣,閣中有細紗遮掩,透過薄薄的紗網,依稀能看到裏麵坐著一位身段妖嬈的姑娘。


    她微微低著頭,懷中抱著一把古韻琵琶,纖手輕彈,便是一曲流傳大魏的“情人謠”緩緩散開。


    有歌聲隨之響起,輕柔且溫婉,一句一句仿佛能鑽入人的心底,讓人如癡如醉,欲罷不能。


    李三思見慣了這種小場麵,內心毫無波瀾。


    當年蘇姬在他麵前的私人表演可比這吊多了,而且還是帶配舞的那種。


    那才叫刺激。


    冷長空卻是聽呆了。


    在衙門裏呆久了,整日裏和一群大老爺們廝混,怕是出來後看一頭老母豬都覺得眉清目秀,何況是此間極品?


    這歌聲,這身段,這千萬種風情,無一不在提醒著他,這裏就是傳說中的人間天堂!


    平閣四周則擺滿了長案方桌,無數人影落座於此,等待著後續美女的出場。


    後排隨緣坐,講究個先來後到。


    前三排靠中間的六個上等位子則不是誰都可以坐的,要麽有錢,要麽有權,要麽有實力,方能往裏麵擠一擠,否則的話,就自動往後稍一稍吧。


    免得丟人現眼,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此時六座已坐其四,皆是數得上名號的狠人。


    第一排那兩位分別是吏部尚書薑子瑜的獨子薑明,以及大魏朝皇城首富白萬兩的大公子白飄洋。


    這二人私交甚好,據說很久以前便已在這秦淮河中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二人經常結伴而來,而且喜歡玩些大被同眠的變態勾當。


    秦淮河的姑娘們深受其害,若非二人權勢極大,加上出手極為闊綽,隻怕早就被姑娘們拉入黑名單了。


    第三排則坐著兩位氣息悠長的武夫。


    這兩位實力極強,皆已登上六樓,即便是放在大魏皇城中亦是不折不扣的高手。


    他們的名聲更是不小。


    左邊那位出自大魏本土,名叫卓青冥。


    散修一枚,據說是自學成才,從未有過老師教導,硬是靠著自己超絕的武道天賦一路摸爬滾打,中途曆經多次生死磨難,方有今日的武道成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六樓境界要比一般的六樓高手更加的紮實,更加的凶猛。


    同級別高手中,怕是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此人性格孤僻,從來獨來獨往,每次來到秦淮河中都隻喝一壺酒,聽一首曲兒,玩一個女人。


    玩完就走,從不拖泥帶水。


    而且隻要是他看上的女人,就一定要弄到手,誰要是敢跟他搶,就要挨他的打。


    搞不好還要賠上性命。


    今日他落座於此,已經喝完了一壺酒。


    這首琵琶曲兒“情人謠”也快要聽完。


    剛好他正看上了平閣上的那位姑娘,準備一曲作罷,便要帶她去睡覺。


    對此場間眾多嫖客皆已了然於胸。


    所以沒人願意跟他搶。


    哪怕平閣上麵的那位姑娘足夠有味道,偶爾露出的細紗一角也能隱約看出她是一位絕色美人,但既然卓青冥放出話來要帶她走,自然沒人願意虎口奪食。


    反而有些期待他快點離開,辦完事就消失。


    免得影響大家玩樂的心情。


    右邊那位則非大魏人士,而是來自臭名昭著的北境之地。


    不知他真名叫甚,隻知道花船裏的姑娘們喚他一聲雷爺,眾人便也跟著後麵喊。


    北境多狂人,向來無法無天。


    這位雷爺身負六樓武道之力,自然更是無比霸道蠻橫。


    哪怕在這高手輩出,護衛極多的秦淮河中依然吊到不行。


    事實上此前他一直是在醉心樓裏廝混的,隻是近日聽聞秦淮河重新開業,並且新引進了一批南晉國的姑娘,以及妖族幻化成人形的白狐,雪鹿,他見獵心喜,所以便來到此處。


    想要嚐嚐鮮的同時,順便領略下秦淮河的佳人韻味,看看和醉心樓是不是真的有什麽不同。


    此時對於台上那位彈琵琶的姑娘雷爺是沒興趣的,他一門心思的等待著南晉國,以及妖族的尤物登場。


    而在那之前,他的關注點和好奇心全都放在了第二排的位子上。


    那裏的位置可以說是全場最佳,無論是視角還是舒適度,都幾乎完美。


    奈何此時卻是空著的。


    雷爺今日剛上二樓時本已經坐在了那裏,後來卻又被秦淮河的一眾高手聯手逼到了後麵,搞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剛想要發火,可一想到若是打起來隻怕會耽誤今日的獵奇之旅,便隻好強忍著沒發作。


    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哪位神聖比自己還有排麵,竟能坐在第二排的寶座上。


    卻在這時,平閣上的琵琶曲忽然變得急促,顯然是進入了高潮。


    眾多嫖客深受感染,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


    而就在這時,一小廝長驅直入,強勢插入人群。


    在他身後,兩位執筆人的官爺並肩而至。


    在那愈發激昂的琵琶曲中,在那無比熱切的掌聲中,在全場懵逼的注視下,他們走到了第二排的位子上,緩緩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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