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吵鬧一片,她隱匿氣息出了院子,這時發現淩染與一個身穿白色盔甲的男子在空中打鬥著,她一眼便認出了那個男子,那不是宮陽麽?


    隻見宮陽身形有些滯頓麵對淩染的淩厲攻擊明顯落了下風,但是卻又並沒有真的受傷。她見此情景心知淩染足以應付,於是以神識傳音告知他事成之後,她便悄然離開了。


    淩染接到她的傳音之後,一個旋身,將宮陽擊退數步,而後一閃身迅速的消失在了宮陽等人的眼前。


    宮陽胸口一震,暫時的有些疼痛,但是卻沒有受傷,待那種暫時的疼痛消失之後淩染早已消失無蹤。


    “該死!”他攥緊了拳頭,第一次遇到這樣能夠穩穩的壓製住他的人,不過那個人怎麽會隻是在這裏鬧一通就走呢?莫非……


    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然後趕緊跑進了院子,直接推開了宮凝的閨房。


    果然!他望著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黃衫女子與那個假宮凝一拳打在門框上。


    方才在外麵同他交手的那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他之前在戰場上見過,當時還有一個同樣戴著銀色麵具的女子。這麽說來,今日那個男子應當是為了幫那個女子而刻意在院外吸引他們的注意力?隻是那個女子是為何而來呢?難道那個女子和宮凝認識嗎?一連串的疑問浮現在宮陽的腦海中。


    本來他沒打算把今日發生的事去告訴族長,打算自己私底下好生調查一番,但是卻沒想到那天淩染在族裏鬧的那一通卻一早就驚動了族長,無奈之下他隻好將事情的原委加上他的猜測都一並告訴了族長。


    “宮陽。”族長沉吟了半晌然後說道:“吩咐下去,今天的事不許外傳。”


    “是。”宮陽一愣,沒想到族長的吩咐會這麽簡單。“不用查嗎?”


    族長搖了搖頭,沉聲道:“不用,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吧。”


    宮陽有些不明白,但是這是族長的命令,他又無法反駁,於是隻好帶著滿腹的疑問退下了。


    族長歎了口氣,從書架上拿下了一本書,然後翻了幾頁,手指反複的摩挲著書頁。然後低聲自言道:“那一天終於要來了麽……”


    另一邊淩染回到馬車上之後摘下了麵具,走到屏風後準備和她說些什麽,但是卻看見她已經倒在軟榻上睡熟了。


    戴在她臉上的麵具有些鬆脫露出了一寸她的麵容,隱約可見她的右眼在閃爍著聖潔的光輝,他想她今天一定動用了右眼中的那塊通天鏡碎片。


    以她目前的修為雖然可以駕馭那些碎片,但是每次使用都會很耗費體力,這該是自她記憶蘇醒以來第一次使用吧。


    淩染彎下腰撩起了她垂在麵具前的一綹長發,然後輕輕的為她取下了麵具,將他的掌心貼在了她的右眼。


    “累成這個樣子……”淩染歎了口氣,然後開始緩緩的給她輸著妖力。


    以後她每一次使用碎片都會出現這樣的體力耗盡的現象,並且會一次比一次厲害,除非她能突破如今的境界,否則的話她使用碎片會一直都受體力上的限製。


    他給她輸著妖力,卻並不去看她的麵容,甚至是可以的將頭別到一邊望向那玉色屏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手臂有些酸了,準備歇一會的時候聽見她含糊不清的一聲輕吟,他並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麽,正欲仔細聽的時候,她卻頭一歪睡得更沉了。


    看著她的樣子他知道這不僅僅是因為太累,體力透支,而是因為她被夢魘住了。


    他此時緩緩收回了覆蓋在她的右眼的手,然後定定的望著她的麵容。


    這個時候她的唇輕啟,清晰的吐出了兩個字:“宮祺……”


    他一怔,但卻沒有任何的驚訝,因為他知道她的心裏一直都記掛著那個炎魔族的小子。


    他站起身,走到了屏風的另一邊,然後坐下。


    車窗外景色變幻著,呼嘯的風時不時的順著車窗湧入車內。那樣的風拂過他未著麵具的臉上,他緩緩閉上了雙眼,放任思緒在冥想中淩亂。


    另一邊在北陸的宮凝已經傷愈醒轉,但當她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宮殿裏時頓時慌了手腳,更讓她絕望的是她的五音和妖力都被封住了。


    在她苦思冥想著逃離的方法時一個人走進了這個宮殿,然後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她愣怔的望著負手緩緩走來的男子,男子麵容俊秀眉目間帶著一絲英氣,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器宇軒昂的感覺,那正是之前在東陸救下了羅浮鑫的北陸君主烈凰!


    “別害怕。”烈凰微笑著說道,但是言語間卻帶著些許冷然,讓宮凝怎麽也無法平定她心裏出現的驚惶。


    “知道我為什麽要帶你來這裏嗎?”烈凰彎下腰捏住了宮凝的下巴輕聲問道。


    宮凝茫然的搖了搖頭,然後帶著詢問的望向烈凰。


    烈凰望著宮凝忽然露出了一絲扭曲的笑容,然後他在宮凝的耳邊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為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說著烈凰的手微微用力捏的宮凝的下巴開始發紅,宮凝皺了皺眉。


    她對於烈凰的話完全聽不懂,什麽叫做屬於他的東西?那又與她有什麽關係呢?難不成要利用她來威脅族長麽?


    然後烈凰一掌打在了宮凝的背上,宮凝昏了過去然後他將宮凝放在了殿內的大床上……


    “不要!”此時妖獸車中原本昏睡的她猛然驚醒,臉上依然滿是冷汗,她又夢見了之前所見的那一幕!


    看來這件事情不完結是無法好好睡覺了,她起身拿起了掉在床邊的麵具,然後繞過了屏風,走到了淩染身後。


    “我睡了多久?”她揉著有些許酸痛的脖子問道。


    “六個時辰了。”淩染回頭看了她一眼道。


    這時她看見了車窗外的天空,那黑漆漆的天幕上綴著細碎的星子,看樣子已經夜深了。


    “接下來去哪裏?”淩染問道。


    “現在停在哪裏?”


    “東陸戰場百裏外的樹林。”


    她垂著腦袋思索了一陣,宮凝現在到底在那裏呢?


    她知道預見了這種事情她就算是想當做沒看見也不行,因為若是她不去解決或者是事情沒有完結那麽那件事將會成為她心裏的一道坎。


    “你覺得,宮凝會去哪裏呢?”她問淩染道,這件事她怎麽想也沒有頭緒她想問問淩染,說不定他會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據你睡之前告訴我的情況看來,宮凝應該不是自己離開蛟龍族的,應該是被人帶走的。”淩染摸了摸下巴分析著。


    “廢話,我當然知道她是被人帶走的。”她白了淩染一眼說道。


    “聽我說完。”淩染抬眼瞥了她一眼歎氣般的說道。


    “好吧,你說。”她聳了聳肩笑著道。


    “既然是被帶走的,那麽我們首先要想的是帶走她的那個人的目的。”淩染說罷她點了點頭示意淩染繼續,“現在東陸處於戰事的中心,被兩陸大軍圍攻,而蛟龍族又是東陸的主要戰力,那麽不排除帶走宮凝的人是因為戰事。”她接著點頭,淩染說的似乎確實像那麽回事。


    “宮凝是蛟龍族族長唯一的女兒,很受蛟龍族族長的寵愛,那這麽說來或許是有人抓了她想要威脅蛟龍族?”淩染問她道,其實關於這件事他的心裏早就分析了個大概,但是他想考考她是否也和他猜想一樣。


    “不,一定不是威脅這麽簡單。”她搖了搖頭,“那個人既然能夠無聲無息的帶走宮凝那麽如果是為了威脅蛟龍族的話,帶走族長豈不是更實在?一個妖族沒了族長,遠比沒了一個大小姐要嚴重得多。”


    “不錯,這麽想來的話,那麽就很明朗了,帶走宮凝的人應當是有著其他的不為人知的目的。”淩染點了點頭,她確實和他猜想的一模一樣。“一個大小姐能夠帶來什麽利益呢?似乎也無非就是威脅威脅族長,勒索些寶物什麽的,但是這麽久了蛟龍族似乎並沒有收到任何的以宮凝的安危來威脅的信件或者其他信息吧?”


    她點了點頭,這個也確實不可能,戰事在前誰會這麽有閑心的冒著危險抓一個大小姐來威脅索要東西呢?怎麽想都是不可能的。


    “那麽或許是尋仇,是和蛟龍族或者是和族長有仇的人借著這個空隙做的呢?”


    “不,那也不可能。”她再次否決了,“因為據我所知與蛟龍族有仇的就隻有炎魔族,但是他們同為東陸的妖族,現在有事東陸的危難時刻,炎魔族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對蛟龍族下手呢?那簡直是太愚蠢了。”


    “是啊,不是威脅,不是尋仇,那還會是什麽呢?”淩染笑意更深。


    “莫非,宮凝身上有著什麽東西?”她頓時豁然開朗。


    “不錯。”淩染點了點頭。“隻是那到底是什麽,又是什麽人帶走了她,我還是不清楚。”


    雖然分析出了帶走宮凝的人的目的,但是到底是誰卻還是無法通過分析來得出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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