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祺聞言身子一震,宮澈?蓮安夫人?


    他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


    “如果真的在戰場上遇見了他們,我不會放過他們。”宮祺說罷大步走了出去。


    所謂的父親,也不過隻是漠視他的母親被處死,漠視他被陷害趕出蛟龍族的男人,他知道這個男人並非無情,隻是獨獨對他如此罷了。


    而這一切,都是哪位蓮安夫人所設計的。


    望著宮祺決絕的背影,炎魔族長臉上露出了笑意,當初他就是看出宮祺對蛟龍族那些人那麽濃重的恨意才會決定將他留下來並且好好培養的。


    這樣一個有著仇恨的人,總有一天會成為他手中最強硬的利器。


    當宮祺走出炎魔族長的書房時天空中原本薄薄的霧氣已然濃厚了起來,咋一看去整片天空似乎被一層灰色給塗抹了個嚴嚴實實。


    次日一早在蛟龍族中,宮陽沐浴更衣之後盤膝坐在床上運轉妖力,之前他耗費妖力過度,對身體造成了些許內在的損傷。


    冰寒的真氣在身上四處遊走,他的周身也散發出冰藍色的幽幽光輝。


    房門不知幾時開了一個小縫,一雙眼睛透過那個縫隙靜靜凝視著已然入定的宮陽。


    雖然宮陽此刻緊閉著雙眼,但是他仍能感覺的那道自房門方向傳來的視線,並非是因為他的靈覺過人,隻是因為那道視線從很久之前就一直追隨著他。


    “唉……”一聲低低的歎息聲傳來後,那道視線便消失了。


    他知道,那個人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收了真氣,而後睜開了雙眼。


    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眸微微流轉,最終定格在了屋門上,他忽然跳下床跑到屋門口,拉開了屋門,垂首。


    一個白色的玉瓶穩穩的放置在屋門外的第二層石階上,那玉瓶上花紋精致,似是流轉著淡淡光華,一看便知材質極好。


    他皺了皺眉,而後拾起了那個玉瓶轉身走進了房間。


    這藥,他就已經不需要了,不過她似乎還不知道。


    他靠在床頭,望著手中的玉瓶,思緒飛快的旋轉,回到了許久之前……


    大概在他才入化形之境不久,脫離了蛟龍形態的那段時間,他便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了。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隻是會在使用玄冰訣的時候莫名的感到經脈中有著一股滾燙的真氣瞎竄。一開始他並不放在心上,隻是以為是自己使用不當。但是後來隨著他的修為不斷的上升,那種症狀卻越來越嚴重。


    以至於後來他根本就無法運用玄冰三秘,甚至就連最本能的變回蛟龍的形態都不行了。


    一時間他忽然感到有些懼怕,於是他便跑去告知了母親蓮安夫人。


    蓮安夫人聽說了之後,當即就帶著他去見了族長與他的父親宮澈,然後他們一同為他的身體做了一番檢查。


    但是結果卻是,他的身體是正常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靈魂似乎被什麽東西給限製著,使得龍魂無法顯現。


    而後他們三人聯手替宮陽破除了身體中的那道製約他靈魂的禁製,可是龍魂卻還是顯現不出來。


    而之後宮陽醒轉,發現身體上的那種古怪現象依然沒有消失。


    一下子他們都有些慌了,於是自那日起蓮安夫人與宮澈便出族去了,他們要去需找能夠救治自己兒子的靈藥。


    而宮陽被族長帶到了蛟龍族中寒氣最重的地下寒冰室,讓他在那裏修養。


    也許是哪裏的寒氣過重,所以他在修煉時並沒有感覺到那種一樣的灼燙感。


    這一修煉,就是許多年。


    那年,他突破了平定境界,那寒冰室的門也很巧合的打開了。


    時隔多年,他終於再次見到了父母,再次看到了外麵的世界。


    他的父母帶回了一個玉瓶,遞給了他,告訴他,隻要吃下玉瓶中的藥丸便可治愈他身上的病症。


    於是,他便趕緊就服用了玉瓶中的藥,甚至就連那藥的名字都沒有問就那樣一口氣吃了下去。


    次日,當他運起妖力時,原本一直困擾著他的異樣感覺完全消失了。


    他本以為,那種感覺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但是他卻沒想到,在一個月以後,他再次複發了。


    同樣的,他的母親再次給了他一個與之前一模一樣的玉瓶。


    之後的每個月,他都必須得吃一次藥,而他的父母為了能夠源源不斷的供給這種藥,便一直都在族外。


    有的時候,他會以為,那種感覺會就這樣跟隨他一輩子,但是卻沒想到之後他去了一趟落霞宮回來之後,奇跡般的,那種困擾了他許久的異樣感覺完全消失了,並且再也沒有發作過。


    想想這麽些年,就是因為那樣的怪異感覺,他與父母總是聚少離多的,以至於生疏了情分,不過除此之外倒是並沒有給他帶來實質性的傷害,也不過隻是讓他的修為進階變慢了罷了。


    可是為什麽呢?


    一直到現在他都無法查出之前在自己身體上出現的那種感覺的源頭和消失的原因。


    “啪……”許是回憶的太過入神,他的手一滑那個玉瓶掉落在了地上,打了個轉而後滾到了桌子腿邊上。


    他跳下床去撿,剛一彎腰便看見那撞上了桌子腿的玉瓶塞子鬆了,而後滾了出來,隨之滾出來的還有好幾顆淡綠色的晶瑩宛如玉珠子的藥丸。


    他一顆顆的撿了起來,放入了玉瓶中,而後又將紅色的塞子塞緊。


    他將玉瓶放在了桌子上,而後自己為自己斟了一盞茶,細細的抿了一口。


    他的瞳孔縮了縮,鼻翼微微的動了動,他似乎嗅見了什麽味道。放下茶盞,他仔細的聞了聞自己的手指,竟然聞見一股淡淡的馨香。


    他想起自己方才碰過那藥丸,那馨香想必就是那藥丸的散發出來的氣味。


    隻是之前他一直都沒有注意過罷了,畢竟那種淺淡的馨香不仔細嗅是無法嗅見的。


    之前吃這個藥丸許久他還從未問過這藥的名字與成分,後來他不需要這藥了,也就更沒想起來問。


    以至於這麽多年,都不知道自己吃的究竟是什麽藥。


    他忽然想到,也許搞清楚這藥的來曆就能知道之前困擾他的異感是從何而來的了!


    想到這裏,他拿起了桌上的玉瓶,而後快步走出了房門。


    炎魔族中,此時正是操練的時候,在演武場內,數千的炎魔族兵在宮祺的監督下操練著,而演武場外的其他幾個練武場也有著數千的族兵在不同的人的監督下緊張的操練。


    能再演武場中接受宮祺的監督操練的族兵皆是炎魔族中精心培養出來的精銳。


    因得監督操練是一件枯燥的事,宮祺便沒有叫卿月來,隻是叮囑她了幾句就自己來了。


    看著那整齊劃一的隊伍,宮祺唇角微微上揚。


    要不了幾天他就可以率領這些他親自操練出來的族兵,去與蛟龍族開戰了。


    戰場上宮澈與蓮安一定會出現,這麽多年了總算能在戰場上碰到他們一次了。


    一想到母親的死,一想到當初在蛟龍族受到的種種屈辱,一想到在他身上那可能挃梧他的修為的禁製,他就感覺心口那騰騰燃燒強烈恨意。


    此時的卿月和韓十三以及暗離正在用著早膳,這早膳是韓十三親手做的。


    卿月對此是驚訝的,他沒想到韓十三竟然還會下廚,並且做出來的東西還都色香味俱全的。


    隻是,她總感覺,那些餐點吃起來似乎有著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似乎許久之前她在那裏吃過相似的東西。


    “怎麽樣?好吃吧。”韓十三一臉得意的望著剛吃了一口的卿月。


    雖然他的修為並不高,但是卻十分的擅長下廚,可以說隻要是吃的,幾乎沒有他做不出來的。


    “不錯,不錯。”卿月放下手中咬了一口的點心,端起一杯茶輕抿了一口,笑著對韓十三說道。


    韓十三嘿嘿的笑著,將一盤金色的不知名的點心推到了卿月手邊,道:“你嚐嚐這個,這是以前十四最喜歡的。”


    卿月拿起了一塊,喂入口中,一股淡淡的甜香彌漫在她的唇齒間,咀嚼間十分的嫩滑。


    “好吃!”卿月讚賞了一聲,一塊吃完又拿起了一塊。


    最後,卿月吃到撐,才不再吃了,但是桌上卻還剩了許多,韓十三將那些剩下的點心都倒在了同一個盤子裏,而後端著朝外走去。


    “你去哪裏?”卿月跟了上去。


    韓十三不言,帶著卿月左拐又拐到了宮祺停放妖獸車的院子中,而後走到妖獸跟前,將盤子放在了妖獸眼前。


    “它們會吃麽?”卿月問道。


    “當然,那些都是用極好的靈草和靈花做成的……”韓十三一臉得意的說道。


    “你說什麽?”卿月一驚,忽然一陣惡心,轉頭跑到院外,扶著一棵大樹就吐了起來……


    該死的韓十三……


    靈草和靈花都是給妖獸做飼料用的……


    他竟然把那些東西做成的點心拿來給她當早餐吃……


    “你沒事吧?”韓十三追了過來,關切的問道。


    “我要殺了你……啊啊啊……”卿月不由分說的轉頭掐住了韓十三的脖子,不停的搖晃著他……


    她再也不敢吃這不靠譜的貨拿來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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