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冷冷的掃了結界中的幾人一眼,而後白光一晃,如同一把銳利的光刃般朝著黑霧最重的方向直直的衝去。


    雪顏和寨主看著一地的鮮血久久的說不出話來,而那兩個蒙麵人也都驚呆了,這個女子是誰?怎麽會有這麽恐怖的實力?


    東院中黑影越來越少但幽綠色的怨靈卻越來越多,那些黑影隻是陰魂而已,然而怨靈卻是陰靈的一種,不僅戰力比陰魂要強得多,而且還很難磨滅。此時景陽的衣衫上出現了許多的缺口,原本高高綰起的墨發有些淩亂的散在肩上,雖然沒有什麽傷口但看起來卻十分狼狽。景陽的光印也漸漸的一個比一個虛淡,他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了。


    這文淩分明就是要生生的耗盡他們的力量,然後看著他們掙紮至死!


    宮祺指尖的火焰劍顏色有些虛淡,他的身上有了些許傷口,他咬著牙收起了指尖劍而後改以焚火攻擊。


    他不斷的打出焚火將靠近他的怨靈擊飛出去。


    這怨靈果然不容易磨滅,不然這可以毀滅修士身體的焚火又怎麽隻會將它們擊飛呢?


    他的攻擊到了怨靈麵前已然轉換成了另一種程度上的防守。


    隨著怨靈不斷的被打飛又不斷的撲過來,指尖劍雖然威力較大卻也十分的耗費真氣與妖力,他此刻已經將近力竭了。


    藍夢此刻已是傷痕累累,她杵著殘月劍單膝跪在地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在了地上,殘月劍實在是太耗費妖力了,但是不靠殘月劍的話她麵對如此多的怨靈卻又沒把握取勝,畢竟他們現在被封了退路要是不能在這場殺戮中存活下去那麽就隻能白白的死在這裏。


    她想向文淩證明她藍夢是她最出色的屬下,但是經此一役後卻再也不會是她的屬下。


    她唇角掛著一條血痕,她微微仰起頭看向空中紅衣飄揚的文淩。


    除了臉上的那個奇異的圖案以外似乎並沒有其他太大的變化,好似還是那日坐在屋簷上吹奏笛曲傲然孤寂的她。


    “寨主,難道你真的非要將你身邊信任的與不信任的全都趕盡殺絕嗎?”她的聲音十分悲涼,她是文淩一手訓練出來的,也是最得文淩信任的,可以說是唯一一直陪伴在文淩身邊的人,可是為什麽呢?


    “噗……”在她走神的一瞬間一隻怨靈的尖爪洞穿了她的胸口……


    霎時間鮮血噴出,灑在了她麵前正與她交手的怨靈的身上。那怨靈被這鮮血一激忽然更加興奮的撲了過來……


    她強忍著胸口的劇痛揮著殘月劍,然而怨靈一爪打出生生的將那殘月劍擊飛了……


    這時一道白光如同流星一般劃過黑色旋渦,在文淩身前停了下來。


    白光斂去,一個白衣女子挺拔的身影懸浮在東院廢墟上方,她垂眸看了一眼腳下一片朦朧黑幕中一群一群幽綠色的怨靈與那些正與怨靈廝殺幾人。


    “你是什麽人?”文淩皺眉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周身環繞著聖潔光輝的女子。


    卿月不言,一揮手腳下的黑幕瞬間變得透明,雖然封鎖未解除但是廢墟中的景象卻清晰的收入她眼底。


    感覺到自半空而來的淡淡白光,幾人同時抬頭望去。


    在看清楚女子的麵容的那一瞬間宮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變得震驚無比,這不就是靈魂失了鎮封沉睡在靈狐寨的卿月麽?怎麽會在這裏?


    文淩見卿月無視她的問話,頓時有些惱怒,她揮手打出一道淩厲的紅光,卿月含笑,身子微微一閃,白色的袖袍一揮,無聲間便化解了文淩這看似簡單卻極其淩厲的一擊。文淩臉色變了變,沉聲道:“我最後再問一遍,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手中的鬼靈鏡。”卿月的淡淡的嗓音卻透出了一種不容拒絕的威懾力。


    宮祺越發的奇怪了,卿月是為鬼靈鏡而來?可是在東陸時從未聽說過鬼靈鏡,按理說卿月也不會知曉的,那她怎麽會開口索要鬼靈鏡呢?照著女子說話的語氣與神態來說根本就不像是卿月,那麽她究竟會是誰呢?這時他的心中出現了一個猜想……


    似乎也就隻有那麽一種可能了……


    “好大的口氣,你要我便就得給麽?”文淩莞爾一笑,似乎在嘲笑卿月的狂妄。


    “不是你就得給,而是你必須給。”卿月唇角上揚臉上浮現一抹邪邪的笑,她身形一閃頃刻間到了文淩身後而後一掌打出,文淩連忙轉身,掌心出現一個黑色光球而後她將手掌一推,黑色的光球撞上了卿月的手掌。


    一瞬間的停滯後,霎時間黑光四射,強大的能量四處蔓延而去……


    卿月後退了數步,臉色微變,這個女子倒還有幾分意思……


    文淩望著卿月心裏暗自對眼前這個女子多了幾分讚賞,這種實力確實不容小覷,也難怪她一開口便那樣狂妄。


    要知道她現在的攻擊都是經過鬼靈鏡的力量加持的,剛才那一擊若是換做一般的妖修恐怕早就被擊成粉碎了。


    宮祺見此情景一下子更加確信之前的猜測了,因為卿月根本就不會有如此戰力,那麽唯一的解釋便是她根本就是驚鴻,是卿月身體裏驚鴻的靈魂覺醒了!


    “這位姑娘,鬼靈鏡並非是什麽好東西,可能會害了你。”卿月說道。


    文淩冷笑一聲暗自腹誹:“不是好東西你幹嘛要和我爭?”心裏是這麽想但是嘴上卻說道:“是不是好東西姑娘心裏清楚,至於害我,姑娘真是多慮了。”


    氣氛一下子就僵住了,文淩和卿月冷冷的對視著,誰也不再動手。


    這時空中忽然出現一片黑影,仔細看去竟是一片泛著幽綠色的樹飛了過來……


    那不是南方那座山上的樹麽……文淩看著那些樹有些疑惑。


    卿月見此情景卻忽然笑了說道:“姑娘難道不知道鬼靈鏡有吸引天下一切邪物的作用嗎?”


    吸引天下一切邪物?文淩有些茫然,是的她確實不知道,事實上她除了知道如何使用鬼靈鏡以外對其它關於鬼靈鏡的事一概不知,並不是她不曾去了解而是不論她如何翻閱典籍或是遣人去調查卻都是一無所獲。


    鬼靈鏡的一切信息都被封禁了,不允許在妖界傳播。


    可以說鬼靈鏡是妖界的十大禁器之一。


    文淩有些擔心的看向那些邪樹,她記得她曾經放火燒過南方的那座山,也親眼看見那些樹全部被燒成了焦炭,然而後來卻又親眼看見它們枯木逢春了,那時起她就發現那些樹的怪異之處,但是卻從未想到過那些樹都是邪物。


    但願它們不要添什麽亂子。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那些樹直直的朝著廢墟俯衝了下去,而後插入廢墟中。


    那原本用來封鎖半空的黑幕先是被卿月抹去了顏色,後來,經這些邪樹一衝,已然盡數崩碎。


    虛空露出,原本被怨靈封困將近氣竭的景陽等人臉上都露出了喜色,而後一起朝空中衝了上去。


    文淩打出一道紅光試圖阻止他們,然而卿月卻一揮手一道白光過去與那紅光相撞,瞬間在空中相互抵消了。


    幾人知道這逃出去的機會寶貴,所以一刻也不耽擱的就加足了馬力衝了出去。


    景陽剛一脫離黑霧的範圍便消失無蹤了,而藍夢捂著汨汨流血的胸口也深深望了文淩又望了望那廢墟邊沿插著的殘月劍一眼歎了口氣後離去了。


    再見,寨主。藍夢不會成為你的敵人,也再也不會成為你的屬下。


    宮祺卻留了下來,隱在黑霧的邊沿目光久久的留在卿月身上。


    這時插在廢墟中的那些樹瞬間根莖瘋長,那些怨靈被那瘋長的根莖所纏住,而後一點點被那根莖吸收成為了樹木生長的養分。


    這些樹都是凶樹,一旦在此紮根生長那麽日後此地也必會變成凶地。


    文淩此刻麵目陡然變得十分猙獰,她怒極,直直的朝著卿月走去,她紅衣獵獵作響,周身環繞著煞氣。剛一靠近便不由分說的打出了一掌,紅光湛湛,卿月身子向左一晃避過了這一擊,而後腳踏虛空,一躍而起朝著那漩渦的中心點衝去。


    卿月的眉心強烈的發著白光,她感應到那鬼靈鏡定然就在那漩渦的中心點。


    文淩看見卿月所去的方向一驚,而後急忙跟了上去。


    不行,絕不能讓她拿走鬼靈鏡,她的心願還沒有完成!


    卿月速度極快,很快就穿透了重重黑霧,在將要抵達漩渦中心的瞬間一隻蒼白的手抓住了她的左腳,她回頭望去隻見那隻手指甲極長且是黑色,如那女鬼的手一般。


    她不由得譏笑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不妖不鬼的,隻知道殺殺殺……”


    “你……”文淩氣急,使勁一拉,將卿月帶入了懷中,而後眼疾手快的伸手掐住了卿月的脖子。


    她冰冷的手指貼在卿月脖頸處的皮膚上,那尖細的指甲刺入了卿月的皮膚,淡淡的血絲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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