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祠堂相話手足情


    一夜無話,劉琮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充分的休息之後,劉琮身上的疲累盡去,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從榻上起來,琬英秀麗的臉龐從一旁湊了過來,笑道:“二公子,你醒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劉琮笑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琬英道:“現在已經是巳時了,夫人來看過你了,說你昨天累了,讓你好好休息,不讓我們叫你呢。”


    劉琮笑道:“再不起來,隻怕就要直接吃晚飯了。”說著把絲被掀開,從榻上下來,琬英服侍他梳洗完必,然後又去給他叫了早飯過來吃了,劉琮道:“母親現在哪裏,我去給她老人家請安。”


    琬英笑道:“夫人一早就帶了三公子去‘蘭華觀’了,要給你求一支平安符,省得你這樣嚇人。”


    劉琮笑道:“怎麽,昨天你害怕了嗎?”琬英誇張的拍了拍高聳的胸脯,說道:“可不是嗎,都快嚇死我了。”劉琮看了一眼在她手下的波瀾起伏,曖昧的一笑,琬英臉一下就紅了,嗔怪的白了一眼劉琮,羞赧轉過身去,叫小丫環進來收拾,劉琮不好再逗她,說道:“我去前麵看看昨天進府的那位武兄。”說著向外走,琬英急忙跟上,一把扯住他叫道:“你今天不許再出去了,更不許騎馬!”


    劉琮戲謔的回手剮了一下琬英的鼻子一下,說道:“好了,琬英姑娘,我都記下了。”說完向外走,琬英急忙叫了他的兩個隨身小廝雨煙、風柳兩個跟上。


    劉琮帶著兩個小廝繞過假壁,向著前院而去,剛走到前院和後院的月洞門前,就見一個小廝鬼鬼祟祟的從一旁過來,遠遠的看見劉琮他們之後,惶急向外走去,雨煙奇怪的道:“那不是大公子身邊的彩墨嗎,他鬼鬼祟祟的要幹什麽?”風柳大聲叫道:“彩墨!”彩墨更慌撒腿就跑。


    劉琮眉頭一皺,叫道:“給我把他攔下。”雨煙、風柳兩個急忙追了過去,彩墨心慌一步踩空摔倒在地,被雨煙、風柳兩個給按住了,劉琮走過來沉聲道:“彩墨,你看到我跑什麽?”


    彩墨害怕求告道:“小人沒有看清是二公子,隻道是別人,這才慌亂,還請二公子勿怪啊。”


    劉琮奇怪的道:“就是別人,你也沒有跑得道理啊。”彩墨語塞,連聲救饒,雨煙道:“我看這個小子一定是見大公子被囚在祠堂裏,就趁機偷了什麽值錢的東西了,這才害怕。”


    彩墨急得大叫道:“小人沒有啊!”劉琮眉頭緊皺,他不希望這一世劉琦再有什麽把柄落在蔡家的手裏,鬧得兄弟反目,最後外人得利,想到這道:“你們搜搜他的身上。”他記得蔡瑁曾多次拿出一些劉琦身邊不雅的東西給劉表,來源都是他暗中買通了劉琦的下人偷出來的,為防患於未然,這才讓人搜一下。


    雨煙和風柳立時仔細搜撿,彩墨瘋狂的掙紮起來,劉琮更加疑心,親自出手按住了彩墨,他的力氣自然是彩墨無法擺脫的,隻能任由雨煙和風柳在他身上搜撿,過了一會在彩墨的懷裏搜出一封信來,彩墨立時麵若死灰,躺在那裏不動了。


    劉琮把信展開,隻看了一行,就有如雷擊一般,怔怔的站在那裏,半響不語。


    雨煙和風柳兩個都看出事情嚴重,小心翼翼的道:“二公子,這信……。”劉琮急忙把信收了起來,道:“你們兩個給我聽著,你們從來沒有看到有這封信,知道嗎?”他聲色俱曆,雨煙和風柳都臉色恐懼,連聲答應。


    劉琮看了一眼彩墨,沉聲道:“帶著他,我們去祠堂!”說完當先轉頭向著在後院的祠堂走去,心情激蕩之下,他走得極快,把小廝們遠遠的甩在了後麵。


    劉琮快步走進了祠堂,劉琦正跪坐在那裏抄寫家訓,聽到腳步聲驚愕抬頭,有些呆滯的看著劉琮,劉琮深吸一口氣,雙手一揮,道:“所有人都退下!”這裏有兩個管祠堂的老仆,他們的職責之一就是監督劉琦,聽到這話剛想解釋,劉琮曆斥道:“走!”聲色轉曆,竟然讓兩個老仆一陣戰栗,不敢多話的退了出去。


    劉琮把祠堂的關上,大步走到了劉琦的身前,劉琦有些不自然的笑道:“二;二弟,你這是做什麽?”劉琮二話不說把那封信摔在了劉琦眼前的案上,道:“大哥,這個;是你寫的嗎?”


    劉琦臉色大變,急切之間竟然咳嗽不止,劉琮一伸手抓住了劉琦的手腕,道:“大哥,這……這真的是你寫的嗎?”


    劉琦猛的將劉琮給甩開,因急咳而泛起紅潮的臉龐變得有些猙獰,曆聲叫道:“不錯,就是我寫的,怎麽樣?你是不是要告訴父親殺了我啊!”


    劉琮渾身哆嗦,伸手把信拿過來,抽出信紙一點點的攤開,輕聲念道:“黃公若引騎北來,當減蔡氏固權之險,琦願在家父尊前替公一言,與公都督荊州水軍之權,……而內帷一滅,蔡氏無助,必亡於外……,大哥,你這是要讓黃祖帶著人馬趁爹不再來殺我和母親嗎?”這封信上一世劉琮就看到過,當時是蒯越指責的劉琦四大逆行之一,但劉琦卻一再的否認,後來劉琮知道他落馬一事是蒯越背後搗鬼之後,便認為這封信也是蒯越他們搞出來的,沒有想到今天自己竟然會親眼得見這封信,而且劉琦還直陳是自己寫的。


    劉琮深吸一口氣,道:“大哥,你想過沒有,這封信一達發出,黃祖若真的引兵北來,那你將如何麵對父親,如何麵對眾人悠悠之口啊!”


    劉琦咬牙切齒的道:“那又怎樣?自來先下手為強,我現在被困在這裏,頭上頂著害你的罪名,父親回來蔡氏隻要開口,我就再沒有一點自衛之力,生死都在你們一念之間了,我難道非等著被你們害死才算完嗎!”


    劉琮無言以對,上一世劉表雖然沒有為這件事殺劉琦,但是仍然信了蒯越所言的‘害弟、欲弑、貪鄙、好色’四大罪名,從此疏離劉琦,讓劉琦過了近乎軟禁一般的十年,後來在劉備的一再勸說之下,劉表這才開始放鬆了對劉琦的管束,並允許他出知江夏,不然劉表一死,隻怕劉琦立時就會隨他而去。


    劉琦看著劉琮冷笑一聲,道:“怎麽樣,被我說中了嗎?仲坤,是你先要殺我,不是我要殺你!”


    劉琮深吸一口氣道:“大哥,我可以保證,我不和你爭荊州,隻要你忍耐一段時間,我保你為荊州九郡之主,那時我們兄弟合心,同抗曹操,保我荊州一片淨土。”


    劉琦冷笑一聲,道:“賢弟,你能保證讓我做荊州之主?這話蔡夫人能應嗎,蔡瑁能應嗎?”劉琮默然低頭,他上一世臨死的時候想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蔡家支持他,完全是為了蔡家的利益,如果他和蔡家的利益發生了衝突,那蔡家肯定會拋棄他,以蔡家在荊州的實力加上蒯家,他和劉琦兩個根本無法與之相抗衡。


    劉琦冷笑一聲,道:“二弟,你根本無法左右這一切,那你憑什麽說能讓我做荊州之主啊!”劉琮看著劉琦竟然生出一絲模生感來,在他的意識裏,從來就沒有看到過劉琦有這樣咄咄逼人時候,不過想想,他記憶之中的劉琦被劉表囚禁了近十年的歲月,就是再有誌氣也都消磨沒了。


    劉琦冷哼一聲,坐下,說道:“好了,你回去吧,你有了這封信,可以肯定能讓父親把我這塊絆腳石給搬開了,你就等著做你的荊州之主吧。”


    劉琮默默的把那封信拿起來,湊到了一旁的香燭前緩緩點燃,看著它燒成黑灰,直到燒到了手這才丟在地上。


    劉琦有些動容的看著劉琮,劉琮輕聲道:“我們站在祠堂之中,對著祖宗,說這些話,我們當真是不孝子孫了!”


    劉琦沉默不語,劉琮沉聲道:“大哥,你既然相信黃祖,就去江夏吧。”


    劉琦不敢相信的看著劉琮道:“你讓我走?”劉琮點點頭道:“母親不在府中,你現在走,沒有人能攔得住你,我隻願你能稱心如意!”


    劉琦站起來向外就退著走去,將到門口,卻仍不見劉琮有所舉動,他突然一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讓我走,然後在父親麵前誣陷我,我是不會上當的。”說完一轉身回到了幾前,跪坐下重新開始抄寫家訓。


    劉琮苦笑一聲,看著重新熟悉起來的劉琦,不錯,這樣猶柔不斷,多疑難決的才是他的大哥,他轉身向外走去,走到祠堂的門前,又站住了,說道:“大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被父親責怪的!”說完大步離開祠堂,劉琦坐在那裏,心亂如麻,怎麽也不能再寫下去了。


    注:劉琮的字曆史上沒有,而‘琮’祭祀大地的一種玉器,‘仲’是‘第二’的意思,故而起字‘仲坤’。


    另外新書上市,為了攢點人氣,所以每天更得不多,慢慢來,不過今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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