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疾跑如飛的龍羽,老頭兒連忙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還在做夢嗎?有馬不騎,竟然跑得比馬還快。不行,得快回家,做夢了,做惡夢了。”。


    兩條腿當四條腿使的龍羽,一口氣跑到了村口。看到那棵兩人合抱的老楊樹後,他的腳突然變得像灌了鉛一樣,怎麽也挪不動了。


    是他,放過了牛福一家,是他非要做什麽抱打不平。如果沒有他的出現,牛福家也隻是要打造寶器的材料而已。說不定他們現在還活著,還能打鐵為生。但現在事已成定局,再想什麽都是白廢的了。龍羽腦中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樹下窩棚前的。


    “好心人,行行好,我三天沒吃過東西了。你給我口剩飯就行,真的,狗吃的也可以。”窩棚中的男子兩腿以奇怪的弧度彎曲著,下身幾乎都貼在地上,隻用曾經粗壯的胳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離開地麵。


    熟悉的聲音已經消失了,從現在的牛二口出發出的聲音,形同風燭殘年的老者。一身破爛的布衣已經認不出原來的顏色,現在跟地皮一個顏色。頭發雜亂如草的彭彭著,手上的皮膚油光泛亮,指甲中全是黑色的泥汙,如果不是向剛剛的人打聽過,龍羽絕對認不出這個乞丐就是牛二。


    龍羽顫顫下跪,用雙膝爬到了牛二身邊,從鐲子裏取出了一塊牛肉幹,拿出一小壇酒,遞到了他的麵前。


    牛二一見,連忙磕頭:“謝謝,謝謝大人的大恩大德。您快跑吧!本地的土霸要是看到你給我這些,會找人找你麻煩的。”。


    隨後,牛二眼前的地麵被一顆顆碩大的淚花打濕了。他奇怪的抬起頭來,一隻雜毛狗走到他身邊,舔了他的臉一下。


    “龍老弟!”牛二認出了龍羽,隻喊了這一聲,就再也說不出話了。


    龍羽哭了,悲痛欲絕。(.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有著成熟的靈魂的龍羽,絕對不會輕易哭成這樣。即使是一個十九歲的青年,也很難在人前流淚。


    牛二用顫抖的手臂緊爬兩步,抱住了龍羽的腰,跟他一起哭了起來。


    哭罷多時,兩人分開,龍羽側頭一看有些不好意思了。一狗一鳥正眼都不眨的瞪著他。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我憋著一口氣不咽,就是不死。等的就是今天,龍老弟,我求你,求你救下你嫂子。求你幫我報仇!牛福父子欺人太甚!如果他們不死,我是死也不瞑目!”牛二的落魄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仇恨。他真的變了,變得堅強,變得硬朗。放在從前,被逼著要個寶貝都能把他逼得上吊,但見過龍羽後,他卻抱著一絲不太大的希望,一直吃狗食,住窩棚,被萬人鄙視,忍辱偷生直到再見龍羽。


    龍羽雖然與他們交往時間不長,但這一家人的直性子,這一家人的善良,他是再清楚不過了。而且,連傳家寶都送給了自己,能重得霸者之刃,就是人家賜的,這個恩,怎麽報?不用說,龍羽肯定對牛二的要求全力滿足。


    扶起牛二,龍羽叫道:“大花!別裝了,用你的真正實力見人。”。


    大花假笑著,用爪子寫道:“老大,別耍我,騎狗爛褲襠,你不是想讓你兄弟爛下邊吧?”。


    龍羽瞪了它一眼:“你承認你是狗了?”。


    大花立即搖頭,想把狗字擦掉改成狼,卻發現一陣無形的殺氣傳來。它隻好妥協。於是,大街上出現了一條史前巨狗,全身散發著冷氣,所過之處,地麵上的腳印都是冰凍的。但它背上的那個殘疾人卻一點兒也不受影響。


    不久後,在牛二的指引下,龍羽來到了牛福的家中。


    當當當!客氣的敲門聲傳進院子裏。看門老頭兒顫巍巍的走到門前,輕輕拉開門栓,留下一道鐵鏈鎖推出了一條門縫向外看去。


    “你們找誰呀?”老頭兒看著麵前的年輕人麵生,身後那個乞丐倒是有些麵善但長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他,卻也想不起來這是哪個要飯的了。


    “開門吧!讓牛福出來見我。”龍羽氣宇軒昂,像是牛福他爹回家來見兒子一樣牛氣的說著。


    “牛老爺他們全家都走了,去遊山玩水了。”看門老頭兒說著,就要關門。


    龍羽卻突然一把推在門上,伸手進縫把門鎖打開了。二話不說,進院子就向裏麵走。


    “唉!我說你這個年輕人怎麽不聽人說話啊?還闖進來了,快滾,再不滾我就叫人來了。”看門人威脅著,跟著牛福一家時間長了,再好的人都變成了勢力眼兒。


    龍羽回身看去,這老頭兒也是一對驢眼瞪著自己不停的看,那張臉真是狗隨人勢,近墨者黑!旋即,龍羽怒目而視:“你叫!”。


    “我……,來人哪!有人硬闖!有賊人哪!”守門人氣到了,還真的叫了起來。


    不多時隻見從後院裏衝出了幾個衣衫半開,酒氣醺人的大塊頭兒。睜不開了,手裏還拿著武器。


    為首的一個左手提著一把鬼頭刀,右手在褲襠裏撓著,閉著眼打了個嗝兒就罵上了:“我嘈你們瞎姥老的,牛,牛,牛老爺家也敢進。不想活了是不是?快滾,擾了老子的興致。沒想到有朝一日,少爺玩兒剩下的,我們也能吃到,哈哈,這小寡婦真水靈,真他嗎的水……”。


    啪!


    大漢沒說過癮,就覺得嘴邊惡風生起,一個響耳雷子打得他嘴大張,四顆帶血的牙齒連根兒飛出了嘴去。左臉當即就腫起了老高。耳朵嗡嗡直響,怕是有一陣子要聽不到人說話了。


    “你打人?上!”大漢打手捂著臉掄刀就砍。


    眾人蜂擁而上,醉著酒就要發瘋。誰料那對麵的青年突然手中變出一把寬厚的長刀來,刀身烏黑像磨過砂一樣有一種粗糙的視覺。刀鏠足有寸寬,雪亮的閃著寒光,把這一眾人等也照得閉起了眼。


    這一閉眼的功夫,他們隻覺得耳邊風聲連響,嗖嗖嗖,隨即一些人頭落地。一些人胸前開了大口子,跳動的心脈和體腔內的血液一並流出。幾個醉漢轉眼間已經全部死絕,隻有剛剛被打掉牙的那漢子算是暫時逃過了一命,但此時他也好不到哪去,嘴裏流著腥甜的血水,卻是不敢張嘴,隻能被打掉了牙齒向肚子裏咽血。兩條腿軟得跟麵條一般,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爺爺,這位小英雄爺爺。您饒了我,饒了我,我一定改過自新,再不跟著牛福那斯為非做歹,我發誓,要是我再跟牛福,我就……”


    “晚了。”龍羽說著,從他的胸口拔出了刀身。


    到這時候,那大漢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已經被刺了個前後通透,正好是心髒的位置。低下頭,一閉眼向前倒去。


    走進內院,找到了已經被輪得不成人形的牛二嫂。而這時,牛二也覺得龍羽剛剛殺的那些人,死得不冤。夫妻聚首,痛哭流涕,話都說不出來了。龍羽強忍著哽咽沒再哭出來。


    “那牛福早得到信兒說有生人前來,此時,已經收拾了細軟向村外逃走了。”牛二嫂啞著嗓子回著話,拉了拉衣襟,低頭又哭成了淚人。


    龍羽緊咬著牙關,整個臉都抖著,兩邊太陽穴上,青筋突顯,怒不可遏。一轉身就向外走去,隨後一刀連那看門老頭兒也劈成了兩半。


    “龍老弟,你這次回來,變得不一樣了。”趴在狗背上的牛二說著,心裏也有些害怕。雖然他也恨這些惡人,但看龍羽一刀一個,簡直就像是在踩螞蟻一樣,一點兒不手軟。他畢竟還是普通人,對這種手段太過不適應,如果腿沒斷的話,怕是現在已經嚇癱在地了。


    龍羽回身邪笑,點頭道:“牛二哥,我是變了,變得懂得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了。我曾經說過,我要做塊石頭。現在,就是我把這銀邪的世界砸個天翻地覆的時候了。從此以後,我再不做善人,絕不再留情。犯我龍威者,殺,無赦!”。


    龍羽的話說完,人就已經疾跑了出去,他去追牛福等人了。由於他當時的心慈手軟而導致了牛二一家的慘劇,無論是報恩還是報仇,龍羽決定,牛福一家,必須滅門!什麽善有善報,龍羽已經再不相信了,牛鐵匠一家什麽也沒做過,被逼得沒了女兒,還不夠嗎?結果這些毒人竟然發誓如放屁,短短數月,牛二家已經家破人亡。龍羽的能力起來了,成長了,向著自己那大陸第一的夢想邁進了。而有了能力要做什麽?他終於弄清了,那就是要洗刷,洗刷這醜惡的人世,把一切不合理的,全部幹翻!那最後一句,並不是隨意想出的,他的心已經徹底的鎖死,再沒有一點兒優柔寡斷,犯我龍威者,殺!無赦!


    “牛福,洗幹淨你的脖子等著吧!老子龍羽來了!我要你死得比牛鐵匠慘一百倍!”狂吼了一聲,龍羽化成了一陣風。


    街道上,一陣塵煙飛起。剛剛回到家準備上床睡覺的老漢突然回身,隻見一陣風吹過,再一看,還是那個一身黑的年輕背影,這次比剛剛更快了。就是千裏寶馬也追不上他的速度。老頭兒兩眼發黑,拍著腦袋哭道:“完了,完了,難道我喝了地產牛奶?真的傷了腦子?這下我可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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