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痛苦中緩緩醒轉過來,驀然發覺自己被扔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此時,我嘴上的臭襪子和頭上的黑套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摘走了,但身上捆綁的繩子並沒有解開。透過昏暗的燈光,我打量一番四周圍,全是石塊壘砌的土牆,頂上也是土坯,靠近我的左邊似乎是一道門,--這難道是地窖?我不敢斷定,再看看牆角,發現好像有一個人,他蜷縮成一團,看不清他的臉麵。我還以為是華仔,抑或是其他隨同而來的某一位。


    我輕聲叫了幾聲:


    “華仔--”


    沒有應答。


    “單道明--”


    “叫魂啊,神經病!”蜷縮在牆角的那人朝我吼了兩嗓子。突然,他站了起來,雙眼盯著我,一動不動,繼而哈哈大笑一陣:“王八蛋,怎麽會是你啊!緣分呐,緣分,你爺的!”


    聽這聲音好耳熟。


    “你是?”我還是不敢斷定他是誰。


    “媽的,連老子也認不出來了?仔細看看,你的老對頭魏謙,還認識不?”


    “哎呀--”我失聲大叫,待我看清那人的臉麵時,果然和澳門的魏謙長得一模一樣。我立即警惕起來,說道:“你當真是澳門的魏謙?”


    “那還能有假!你原來的老大是陳文泰,跟我是死對頭。你現在的老板是金少峰,是不是?你還有一個相好叫金晽,我說的沒有錯吧,啊哈哈……”


    如果當憑長相,就算一模一樣,我也絕不敢相信他就是魏謙。魏謙何許人也,澳門幾家貴賓廳的老板,在澳門也算一號人物。但此時此刻,他能夠如數家珍一般例舉泰哥和金老板,那絕對不會有假。


    他怎麽會和我一樣被關在這昏暗的土坯屋裏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繼而疑惑地又追問了一句:


    “魏老板,你怎麽也……”


    “唉!”魏謙歎了一口氣,“甭提了,真他娘的晦氣。”


    說完,反問我道:“你是怎麽被關進來來的?”


    於是,我把來沈陽要債以及在酒店的遭遇揀要緊的敘述了一遍。


    “又是這王八蛋,我要是出去了,非剁了他不可。”魏謙憤憤不平說道。


    “怎麽,魏老板認識這夥人?”


    “豈止是認識,哼!”魏謙從鼻孔裏哼出幾句話:“那個陀螺矮胖男人,外號‘豹子頭’,不過不是林衝,而是姓王,叫王衝。以前,我在沈陽混的時候,他是我手底下一個跟班的。”


    歎了一口氣,又說道:


    “如今,居然帶了好幾十號兄弟在外做事……我這次回沈陽就著了他的道,栽倒他手裏了。狗日的,直娘賊!”


    “既然是老相識,又是你的故交,也算是兄弟,豈有害你的道理?”我仍然對魏謙萬分警惕,不敢靠近他半分,隻是十分納悶地說道。


    於今是狼和羊被同時關在一個土坯屋子裏,我豈能不多長一個心眼:該防備的時候絕不放鬆,何況麵對的是魏謙。


    “兄弟,你也不用這麽提防我,咱倆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難兄難弟,要同舟共濟才是。”魏謙似乎看穿了我心思,但沒有發作,而是央求道“來,過來幫我解一下繩子--”


    我踟躇前行,和魏謙背靠背,相互解對方身上的繩套。正在此時,哐當哐當傳來開門的聲音,不一會,幾個東北大漢推推搡搡弄進來倆人:一個是何勝利,一個是李敏。


    “老實點,都給爺老實點啊,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東北大漢嚷嚷了幾句,懶聲懶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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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剛進來的李敏眼尖,一眼就認出了我,大叫一聲,隨即擁到我身旁,又看了一眼一旁的魏謙,如同見到鬼一樣,急忙跳開來,嘴裏“哎呦”大叫一聲,嘟囔道:“活見鬼!”


    “切!你們個個見到老子,就跟見到閻王爺一樣,我有那麽可怕嗎?”魏謙對李敏的過激反應表示十分不滿。


    倒是進來的何勝利十分乖巧,甜甜說道:“魏哥,好!”繼而又朝我點點頭,問了一聲好。


    對於何勝利的到來,我沒有絲毫疑慮,倒是覺得很是合乎情理,因為何勝利是魏謙的馬仔。主子都栽了,做馬仔的豈能逃得掉?


    “其他兄弟們呢?”我問李敏。


    “剛開始被關在一起,這回不知道在那裏了。”李敏呐呐回道。


    我搖搖頭,苦笑一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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