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俄國,我的朋友,天知道我有多恨俄國!”看著車窗外麵飛速倒退的夜景,蓋文喃喃的道。


    “那是不是還要加上德國!”坐在他身邊的海濤瞟了他一眼,聳了聳肩道:“據我所知,自從普法戰爭的色當會戰之後,偉大的高盧雄雞就變成了可憐的高盧閹雞,從此以後,法藍西的情況便江河日下,哦,政府的那群人更是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了!”


    “是啊!是啊!”蓋文懶洋洋的打了個嗬欠道:“不過在仇恨普魯士的同時,並不影響我對俄羅斯的憎惡,朋友,難道你就不憎恨俄國嗎?”


    “嗨,別扯上我們!”海濤翻了個白眼,漫聲道:“我們又沒像你們的皇帝陛下一樣在莫斯科城下損兵折將的慘敗過!”


    “哦!”蓋文嘴角抽動了一下,斜眼看了看海濤,又看了看楊風的表情,小心的道:“可是我的朋友,難道我們現在身處的這座城市,這裏,難道不是原本屬於中國的領土嗎?1840年,你們的國家和俄國簽訂了璦琿條約,割讓了一百五十三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俄國人把這座城市更名為符拉迪沃斯托克,那麽您知道‘符拉迪沃斯托克’代表什麽意義嗎?”


    楊風淡淡的道:“蓋文,不必賣弄你的曆史知識,要知道這是波文的強項,我覺著你似乎更擅長偉大的愛情詩歌。雖然我一次都沒聽您朗頌過,至於符拉迪沃斯托克,俄語的意思就是:控製東方,不過是愚妄的野心罷了,濤子,蓋文和安斯他們是法藍西帝國那位皇帝陛下的狂熱擁躉,所以隻提過五關斬六將就好,至於走麥城的事情,大家都選擇性的遺忘吧!明白!”


    “明白!”海濤拍了拍蓋文的肩膀:“我很抱歉,夥計!”


    “沒什麽?”蓋文聳了聳肩,微笑道:“雖然崇敬皇帝陛下,但相信我們還是有足夠的勇氣去正視曆史的!”


    “那麽,讓我來為各位講一講關於這座城市!”楊風漫聲的道:“一八五六年,在清國和沙俄簽訂的璦琿條約中規定,烏蘇裏江以東地區,包括海參崴,為中俄共管,在四年後的北京條約中,清國雖然割讓了烏蘇裏江以東包括庫頁島在內的四十萬平方公裏的領土,但是其中並不包括海參崴,條約中明文規定,海參崴的主權,仍屬於中國!”


    懶洋洋的瞥了一眼窗外,楊風陰沉沉的道:“在民國時期,簽訂的中蘇友好同盟協議中也明文規定了,蘇聯須承認中國對海參威的主權,蘇方承諾在五十年內,撤走海參威的所有駐軍,所以在法律上,直至一九九一年之前,這裏都不是俄國領土!”


    “但是!”楊風一臉諷刺的微笑道:“在2001年7月16日,於莫斯科的克裏姆林宮中簽署的中俄睦鄰友好合作條約中,中國正式通過官方文件,確認了此城及鄰近的遠東地區,不再為中國的領土,據我所知,在斯大林統治期間,城內的幾十萬華人幾乎全被屠殺或強製性遷移,嗬嗬嗬,濤子,我記得咱們在上學時,每間教室裏都還懸掛著斯大林的相框不是嗎?”


    沉默了半晌,楊風笑眯眯的對開車的司機道:“哎呀,看來我們的野村君,在這裏做出的成績還是滿不錯的啊!我剛才看了看,發現包括我們所乘坐的這輛豐田mpv在內,大街行駛的車輛,幾乎百分之九十都是日本汽車啊!”


    “哈依!”稻川會的小弟鬆平恭敬的道:“雖然野村組長不太喜歡交際,但是對於組織的事業還是極為盡心盡力的,而且這裏的俄國人非常願意購買我們運輸過來的二手汽車!”


    “難以理解!”坐在後排的溫蒂搖了搖頭道:“難道這些俄國人,他們不知道自己買外國車就是在打擊本國的汽車工業嗎?”


    “算了吧!”楊風冷笑了一聲道:“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現在的俄羅斯可不是蘇聯,沒有那麽多的布爾什維克!”


    鬆平恭敬中略帶著得意的道:“在三萬盧布一輛的日本車和八萬盧布一輛的俄國國產車之間,這些底層的民眾會做出他們最正確的選擇,而且,我們的車不僅價格更便宜,就算是性能也比俄國人自己造的國產車要更好……”


    “啊哈,停車,停車,老板,快看那裏,發生了有趣的事!”蓋文突然興奮的指著窗外大叫起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汽車緩緩的停在路邊,從陰暗的街角傳來聲聲慘叫和哀嚎,昏暗的路燈下,四個身著黑色皮衣,黑色的牛仔褲的俄羅斯年輕人,正高高掄起手中的鐵鏈和球棒在痛打兩名亞洲男子。


    打量著他們的裝扮和那一顆顆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的光頭,鬆平皺著眉頭,一臉厭惡憎恨的神情,不屑的道:“八嘎,是俄羅斯的新納粹,光頭黨的那些渾蛋!”


    “光頭黨!”蓋文不解的問道:“狂躁的搖滾青年嗎?老天,他們的打扮可真讓人覺得低俗又惡心!”


    “相對於他們來說,最狂躁的搖滾青年也隻是任性的孩子!”楊風放下車窗,好整以暇的看著三十米外的那幾個家夥,懶洋洋的道:“在任何合適的情況下,真正的光頭黨人都應當進攻外族人,不斷地尋找各種方式攻擊他們……這便是他們的理念和信條,他視希特勒為偶像,這很諷刺不是嗎?”


    楊風笑了笑,問道:“鬆平君,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人在日本街頭尋釁滋事,那麽最先趕到的是誰!”


    “哈依!”鬆平笑嘻嘻的道:“您知道,一定不會是警察,如果有人鬧事,那麽控製這一片區域的雅庫紮們會在第一時間趕到,他們會用最殘酷的手段對付鬧事者,以維持自己地盤上的秩序,當初在日本的時候,如果在我們的地盤發生了謀殺案,那麽我們會比警察更不遺餘力的去調查真相,然後把找到的凶手交給警察!”


    “我靠!”海濤搖了搖頭,喃喃的道:“這他媽是黑幫嗎?我聽著怎麽感覺像是社區保安與居委會大媽的聯合組織!”


    “哈哈哈!”楊風笑了起來,眯著眼睛連連點頭道:“其實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不過這並不難理解不是嗎?要知道真正的黑幫,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利益,從某些方麵來說,他們比警察可靠,至少他們收了你的保護費就會為你提供保護,因為這樣你才有能力交納以後的費用,他們希望掌控和維護由他們所製定的秩序,如果說混亂帶來的隻有損失,那麽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用最殘酷的手段來製止混亂!”


    “哈依,就是這樣!”鬆平點了點頭,看著車窗外麵低聲道:“與理智的黑幫不同,這些光頭黨的黨徒們,他們眼中隻有你的膚色,他們是一群瘋子,一群由崇尚極端民族主義的新納粹,他們專門通過暴力襲擊有色人種,和非俄羅斯族的人,那些剛剛入道的成員,他們必須在襲擊十到二十名‘俄羅斯民族敵人’後才能成為真正的光頭黨,而所謂‘俄羅斯的民族敵人’,首先指的是黑人,然後是印度人、巴基斯坦人,我們黃種人也是他們襲擊的目標!”


    蓋文聳了聳肩,問道:“那麽,現在被他們毒打的,那兩個不幸的家夥,是哪國人!”


    海濤懶洋洋的叼起根大麻,瞟了一眼窗外道:“不知道,反正不是中國人!”


    “我也不認為那兩個用韓語道歉求饒的家夥會是我的同胞!”鬆平幸災樂禍的道。


    “好了,即然和咱們無關,那咱們就走吧!”楊風淡淡的道:“狗咬狗的爭鬥有什麽可看的!”


    “真是冷酷的男人!”溫蒂撅著嘴不滿的嘟囔道:“楊,你越來越不善良了!”


    “難道你是第一天認識他嗎?”江南月拍了拍小妞的肩膀,瞟了眼楊風揶揄道:“對待無關的人,他有善良過嗎?”


    “好吧好吧!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楊風嘟囔著道:“我隻是不喜歡麻煩的事情而己,如果沒有人反對,那麽,就用我的方法來解決好了!”


    說著手腕一翻,一把銀色的柯爾特八英寸蟒蛇左輪手槍落在手掌中,未待眾人反應過來,伴隨著一陣槍聲和硝煙的彌漫,六顆子彈呼嘯著飛過三十米的距離,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中掀開了四個光頭黨和兩個不知道是韓國還是朝鮮人的頭蓋骨,隨手甩了個槍花,六顆黃澄澄的彈殼落在車窗外的馬路上,響起了一串清脆悅耳的聲音。


    “隻有死人才是最和平的不是嗎?”楊風懶洋洋的微笑道:“彈無虛發,開車!”


    “哈,哈依,哈依!”鬆平瞪大的雙眼,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的道。


    做為一個有著數年從業經驗的資深流氓,鬆平源太郎不是沒見過冷血殘忍的家夥,可是無論是在稻川會本部還是在海外,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像楊風這樣毫無理由和征兆,對著陌生人拔槍便射一口氣殺了六人還有心情微笑的怪物。


    海濤和蓋文對視了一眼,無語的聳了聳肩,對於這種情況似乎他們早就習慣了。


    “你討厭!”江南月抬手扯過楊風的耳朵,用力的晃了晃,氣鼓鼓的大聲道:“下次,在開槍前,麻煩您,楊少爺,您能不能,提前,給大家打個招呼,ok!”


    “ok,ok,沒問題……”楊風點了點頭,極為認真的道:“聽您的,下次我一定注意!”


    “可憐的人啊!”溫蒂憐憫的看著六具仆倒在街的屍體,隨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喃喃的道:“願上帝拯救你們的靈魂,阿門……”


    “我打賭!”蓋文捅了捅海濤,咂咂嘴道:“一百塊,我賭他們一定不好吃!”


    “好不好吃的關我屁事!”海濤瞟了他一眼道:“我才懶的和你賭這種無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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