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橫濱,從海上吹來的季風帶著陣陣的鹹味,中華街上依舊人潮湧動,來往的行人遊客們腳步匆匆,聲聲南腔北調的吆喝夾雜著日語,形成了一道怪異的風景。


    一輛出租車在一家古玩店的門前緩緩停下來,一對青年男女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依舊是陳舊的櫃台,仿佛從不整理的貨架上淩亂的擺放著亂七八糟的物品,左手煙袋右手茶壺的中年店老板懶洋洋坐在櫃台後麵一把陳舊的太師椅上,眯著眼睛,搖頭晃腦的哼哼著昆曲。


    “來了!”抬了抬眼皮打量著進來的兩位客人,店老板毫不在意的放下手中的茶壺,揮了揮手招呼道:“請坐!”


    “李師兄!”喬妍自顧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打量著店老板微笑著道:“興致不錯!”


    “不過是活一天算一天而己!”製器宗的外門弟子,潛伏老特務李老板淡然自若的道:“這次又為什麽來的!”


    “還用我說嗎?”喬妍苦笑道:“中土道門都快翻天了,軍方的雷達監控記錄顯示,最近這一周就有不下五批人馬跨海而來,美國人和日本人就算雷達掃到了或者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咱們難道不清楚麽!”


    李老板懶洋洋的放下茶壺,忍不住笑了,嘖嘖的道:“那些老前輩們想必都下山了吧!五行宗和遁甲宗向來都是同氣連枝,何況據說本來這就是他們兩宗的事情,既然遁甲宗下山了,那麽我們製器宗想必也得過來助拳,而五行宗絕對會拉上龍虎宗和逍遙宗,逍遙宗就得拉上盜天宗……唉!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道門的那些人就算來的再多也沒什麽?”喬妍搖了搖頭道:“關鍵是魔宗的那些人,他們不知道從哪得了消息,居然也聞風而動跑過來了!”


    “魔宗,不會吧!”李老板的兩隻眼睛突然瞪了起來,喃喃道:“他們來幹什麽?這件事情和他們有關係嗎?”


    喬妍無奈的攤了攤手道:“就是因為搞不明白,所以上邊才把我派過來的啊!國家雖然對這些人無可奈何,但是動向上還是要嚴密關注的,何況這次又是跨國的事情,稍有處理不慎可就是大麻煩啊!”


    “咱們那位處長大人呢?”李老板瞥了她一眼,含著煙袋嘴問道:“他也沒有內幕消息,總參的那些人裏不是也有像咱們這樣的嗎?而且我聽說,他們似乎和魔宗打過交道!”


    “沒有!”喬妍搖了搖頭歎息道:“咱們這些人的身份李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因為吃著這份皇糧的關係,在師門的地位……唉!咱們那位水處長,也不過是五行宗的記名弟子而己,至於說總參和魔宗有什麽交道我倒沒聽說過,畢竟不是一個係統的也不好過問,不過我覺得不大可能,魔宗一向詭秘,軍方的人又霸道,兩邊有合作的可能性不大!”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李老板磕了磕煙袋,端起小茶壺喝了一口茶水道:“對了,那個五行宗的六祖爺不正坐鎮東京嗎?這些事情你該問他才是正解啊!”


    “沒戲!”喬妍無奈的揮了揮手道:“一下飛機就碰見他了,這小狐狸一見麵就把話全給說死了,將軍和處長寫給他的信,他連看都沒看!”


    李老板搖了搖頭歎道:“他自是與我等不同的,人家是根紅苗正的道門嫡傳弟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雖然所作所為頗是不堪,但身份卻是實實在在的擺在那,修士中人向來隻認道統祖宗,所謂國家官府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個笑話而己,他幫咱們是情份,不幫是本份,若想憑著國家來壓服他,那隻不過是愚妄,你可曾見過人向螻蟻低頭,惹惱了他,恐怕香火情都得斷了!”


    李春浩坐在那裏,無精打采的看著門外來來往往的行人,喬妍和李老板所談論的事情他一句話也搭不上,聽著他們談論的內容,他覺得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的生物和事跡。


    一輛黑色的轎車駛入了他茫然的視線,一個身材矮小的日本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緩緩的走進店裏。


    看到李春浩和喬妍,他仿佛有些吃驚,一臉微笑的向二人鞠躬行禮道:“李先生,喬小姐,想不到在這裏又遇見二位了!”


    “呦,鬆井先生,您又來了!”李老板笑嘻嘻的迎了上去,抬手虛引道:“請進,請進,這次楊先生又派您來采買些什麽?”


    “這些!”淳一郎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蠅頭小楷,恭敬的雙手遞給了李老板,欠了欠身道:“拜托您了!”


    “客氣,客氣,您稍等!”李老板笑眯眯的接過貨單掃視了幾眼,然後開始從淩亂的貨架上開始拿貨。


    “鬆井先生!”喬妍笑著,搭訕一般對淳一郎道:“您常來這裏嗎?”


    “嚴格來說,是第二次前來打擾李先生!”淳一郎恭敬的欠了欠身道。


    聊了幾句,喬妍不經意的漫聲道:“你們老板買這些東西做什麽?”


    “啊!對不起,在下隻是奉命采買,我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的!”淳一郎微笑道。


    拎著兩大包雜七雜八莫名其妙的東西放在櫃台上,李老板劈哩啪啦的撥拉了一陣算盤,笑嘻嘻的將采購單遞給淳一郎道:“一萬七千九百七十五塊,承蒙惠顧!”


    “這麽便宜!”李春浩愕然的打量著兩個碩大的包裹,不解的道:“日元的購買能力上升了麽,還是這包袱裏全是廢紙!”


    從淳一郎手中接過一疊花花綠綠的鈔票,李老板懶洋洋的道:“日元,鬆井先生向來都是用美元結算的!”


    “一萬八千刀,美金,我靠!”李春浩呆呆的看著被外麵司機拎上車的兩個包袝,喃喃道:“他奶奶的,什麽玩意這麽金貴,一萬八千塊哦,抵我兩年的工資了!”


    “李先生,喬小姐,要順路回酒店嗎?”淳一郎欠了欠身道:“我可以搭載二位!”


    “啊!多謝您的好意,不過還是不必麻煩了,我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喬妍笑著婉拒道。


    淳一郎鞠了個躬道:“那麽,祝二位在日本旅途愉快,撒揚哪啦!李先生,撒揚哪啦!”


    看著那輛車載著鬆井淳一郎緩緩的離去,消失在人流當中,喬妍皺著眉頭疑惑的道:“奇怪了……”


    李春浩看了眼數著一疊鈔票樂不可支的李老板,不解的問道:“呃,前輩,他們到底買了什麽?”


    “蠟燭、線香、黃紙、朱砂、銀粉、硫磺……”李老板滿意的將錢揣進腰包拍了拍,籲了一口氣道:“反正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至於幹什麽你別問我,因為我也不知道,我當年是拜在製器宗門下的,可不是茅山或龍虎山,對於這些設壇做法的事情一點也不明白!”


    “做法!”喬妍疑惑的搖了搖頭,喃喃的道:“超渡亡靈麽!”


    “誰知道呢?”李老板聳了聳肩道:“反正不關咱們的事,他給我錢,我賣給他東西,就是這麽簡單,既不算資敵,也不算叛國,我管他那麽多呢?”


    太陽漸漸的偏西,懸在海麵上搖搖欲墜,最終緩緩的向下沉去。


    在中華街吃了一頓粵菜的晚餐,開著一輛由李老板讚助的老豐田轎車,喬妍和李春浩不緊不慢的往東京的方向駛去。


    稻川家別墅,像室內籃球館一般巨大的演武廳,波文掏出一條雪白的絲巾拭了拭嘴角的一絲血跡,輕輕的向英二郎欠了欠身道:“緋雨君,多謝您的熱情款待!”


    在二人身後,安斯艾爾正抱著‘鬼影’雄介獰笑著將兩根鋒利的獠牙刺進了他的頸動脈,大股大股的鮮血湧了出來,被他吸入口中暢飲。


    周圍的場景仿佛是在上演著一部好萊塢低成本恐怖片一般,一個個血族的伯爵或是子爵們獠牙暴突,紛紛的抱著一個上忍的脖子大吸特吸。


    英二郎擔心的扶著雙眼緊閉的崛井,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擔心的對波文道:“崛井老師他不要緊吧!”


    “沒關係!”波文微笑著道:“隻不過是幾百毫升的血液罷了,其實偶爾的失血會對人體也是有一定好處的!”


    說著劃開掌心,將一滴滴血族的真血滴入了崛井的唇邊,仍在昏迷中的崛井不自覺的張開了嘴,喉結滾動著,貪婪的吞咽著波文賜予的真血,大概滴入了十幾滴的真血,波文手上黑氣一閃,掌心的傷口開始飛速的愈合。


    看了眼沉睡的崛井,波文淡淡的對站在旁邊侍立的丙辰道:“好了,請妥善的將崛井先生安置起來吧!他大概需要沉睡幾天了,當他醒過來時一切就正式完成!”


    “哈依!”丙辰欠了欠身,小心的抱起崛井放進旁邊的一具棺木中,指揮著幾個人將他抬走了。


    英二郎目送著那一行人消失在門後,對著波文道:“真想不到,崛井老師在知道了您的身份之後,竟然提出了這麽令人匪夷所思的要求!”


    “這一點也不奇怪!”波文聳了聳肩道:“您要知道,歐洲每年有數以百萬的人在尋找血族,甚至還組織了各種俱樂部式的機構聚在一起研究血族,因為永生的誘惑或是一些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原因,他們渴望得到血族的初擁!”


    “因為永生的誘惑嗎?”英二郎感歎的道:“波文先生,血族真的能夠永生不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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