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0+我輸液去了,今天還得吊四瓶.


    天城山橫貫伊豆半島東西,從中間將之一分為二,溫泉、海鮮、曆史、自然……總之,這裏是一個充滿了浪漫魅力的地方。


    美麗的雪鬆林,綿延的狩野川溪穀,大片的芥末田,熱海梅園七百多株梅樹,從十二月到三月,形形**的梅花持續綻放,而從一月底就開始打開花苞吐露芬芳的河津櫻,則是日本最早開放的櫻花。


    熱海氣候溫暖、風光明媚,故而自古繁華,文人雅士,富豪貴族,無一不以在此擁有一幢別墅而榮,做為稻川會的初代目,‘菊花’組織八大長老之一,‘山’家的族長,稻川雄城退隱後同樣選擇了在此地隱居。


    暮色沉沉,稻川英二郎今日卻未如往日一般在庭院中練刀,此時他正窩在自己的臥房裏,跪坐在榻榻米上,矮木上放著一台最新型的索尼筆記本電腦,顯示屏正發出昏暗的光,生澀的滑動鼠標,伸出一根纖長白嫩的手指,在鍵盤上笨拙的按動著。


    唰,紙門被拉開,稻川雄城雙手籠在袖子裏走了進來,室內的光線昏暗,以至於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五官,唯見一對如烔烔如神的眸子在昏暗中閃閃發亮。


    “祖父大人!”稻川英二郎連忙站起來,微笑著迎了上去,深深的鞠了一躬。


    稻川雄城點了點頭,自顧的坐了下來,看了眼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漫聲道:“哦,英二郎,你在做什麽?想不到你放棄了練劍,居然躲在這裏研究這種無趣的玩意!”


    “哈依!”稻川英二郎依舊是溫文爾雅的笑著,輕聲道:“聽說這個很神奇,所以……”


    “愚蠢!”稻川雄城搖了搖頭道:“這種所謂的科技,隻不過是不入流的東西而己,做為最有可能接受我武道衣缽的孫子,你不應該對這種東西感興趣,哦,我聽說,你的一位朋友送了你兩把寶劍!”


    “是這樣的!”稻川英二郎坐在稻川雄城的對麵,恭敬的道:“隻不過其中一把是轉托我贈送給崛井老師的!”


    “崛井!”稻川雄城不屑的笑了笑道:“為什麽會贈送給崛井,難道他也懂得欣賞劍嗎?”


    稻川英二郎笑了笑道:“那個人,對於術數和棋道有著很強烈的興趣,而且也頗有一些造詣,和我聊過之後,大概是仰慕我口中的崛井老師,所以才以此表示一些敬意!”


    看了眼稻川雄城的表情,英二郎繼續道:“畢竟他並不知道我的劍術,是和富士山的田村老師,以及祖父大人您學習而來的!”


    這是一番徹頭徹尾的謊言。


    ‘菊花’對於稻川英二郎進行了十幾年的武士教育,忠君、節義、勇武、堅忍。雖然看不起這種死板的所謂‘武士道’精神,但是至少英二郎還能夠多多少少的保持一些信奉。


    可是此時,他卻在自己曾經最為景仰的祖父麵前,毫不猶豫,麵不改色的撒謊了。


    原本一直以來,英二郎以為自己隻是痛恨那個叫做稻川宏的男人,那個男人因為一次衝動而製造出了他,又在他很小的時候蠻橫的從母親身邊奪走送去了富士山,以至於讓他孤苦可憐的母親在櫻花飄落的季節中抱著自己的照片絕望的逝去。


    在富士山經受那些地獄般訓練的日子裏,對那個男人的仇恨讓英二郎堅持了下來,就在他覺得自己可以用實力為母親討回一個公道的時候,那個男人卻死了,在一片失力的迷惘中,稻川雄城出現在了英二郎的麵前,他擺出一副慈詳祖父的麵孔和英二郎說了很多的話,然後又將稻川這個姓氏和伊東流的劍法一並授予了英二郎。


    此時的英二郎很訝異自己居然撒謊了,看完剛才那封被稱做‘電子郵件’的東西,心底就仿佛有個聲音一直在蠱惑他,告訴他,眼前這個看似慈詳的老頭子,老祖父,其實並不值得自己去相信,也不應該對他坦誠。


    無法體會英二郎心中的糾結與迷惑,所以稻川雄城並未懷疑英二郎所說的一切,在慣性思維的影響下,當一個大家心目中的老實人麵不改色的撒起謊來,那其欺騙性絕對要遠遠高於其他人。


    稻川雄城雖然是一位梟雄,一位武道強者,但他並不是能看透人心的神仙,而且英二郎在他的眼中的形象,一直以來仍然是那個站在櫻花樹下,肯求自己傳授劍法,自己極為信服敬仰誠實的孩子,所以,他相信了。


    “哼哼,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了!”稻川雄城眯著眼睛冷笑道:“支那人,都是愚蠢又狡猾的家夥,那把劍就是你現在佩著的這把嗎?拿來我看!”


    “哈依!”稻川英二郎始終在淺淺的笑著,聞言雙手捧起楊風贈送給他的‘二代鬼轍’,遞給了坐在他對麵的稻川雄城。


    正對著外麵花園的軒窗半支著,半島溫暖的夜風從外麵吹了進來,白色的紗質窗簾輕柔的飄動著。


    稻川雄城從英二郎的手中接過鬼轍,緩緩的將劍身從烏鞘中拔了出來,兩手指輕輕的撫過二代鬼轍黑沉沉的劍身,握著劍柄的手腕轉動,狹長鋒快的刀鋒散發出一陣凜冽的殺氣。


    這是一柄好劍。雖然稻川雄城並不如崛井那般廣博,但是做為一個武者,對於‘大快刀二十一工’中‘二代鬼轍’的名號畢竟還是知曉的,這是一把妨主的凶刀,可是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將刀入鞘後遞還給了稻川英二郎。


    稻川英二郎恭敬的低下頭去,他的眼角輕輕的一跳,高舉雙手將‘二代鬼轍’接了過來。


    明知道是把妨主的凶器也不肯告訴我嗎?嗬嗬嗬,祖父大人……


    “不要荒廢的藝業!”稻川雄城淡淡的說了一句,帶著一絲複雜的心情,起身離開了。


    “哈依,恭送祖父大人!”稻川英二郎對著老人的背影,深深的拜伏下去,崛井老師,看來您是對的,一刀齋果然早已決定了小野善鬼的命運了。


    聽著走廊中稻川雄城舉重若輕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稻川英二郎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濃濃的夜色,低低的自語道:“隻是,我可不想扮演善鬼的角色,稻川家欠我的一切,看來要我自己親手取回來了!”


    看了眼矮木幾上的筆記本電腦,稻川英二郎微笑著走了過去,笨拙的點開一個頁麵,瀏覽著那裏麵的內容,喃喃的道:“這位楊先生,可真是一個有趣的人……他究竟是什麽意思呢?崛井老師說他是一個正人君子,唔,其實我並不敢苟同呢?至少他還是有點小奸滑的,可是他不會欺騙我不是麽!”


    此時,英二郎的老師崛井所說的正人君子楊風先生,正從他那輛標誌性的加長奔馳車內帶著跟班蓋文走出來,這是東京市郊的一處私人豪華莊園,此時正在以某種無聊的名目舉行著一場晚會。


    看著庭院中停車場那一排排豪華的汽車,就知道這裏無論是主人還是客人,都是很有身份的人士。


    楊風一襲黑色的禮服,外麵披著黑色的大衣,雪白長發散在背後,鼻梁上架著一副很久不用的細邊金絲眼鏡,看上去確實很有些雍容華貴,儒雅風流的不凡氣度,再加上身邊的一襲晚禮服做陪襯的蓋文,流氓的身上居然有了一點出自名門的世家子弟的味道。


    看著大穀和古橋二人拎著沉重的皮箱從另一輛車上走下來,蓋文聳了聳肩,不解的道:“老板,我們帶著這麽多的現金來這裏幹什麽?”


    楊風懶洋洋的觀賞周圍夜色中的景致漫聲道:“這裏是東京最豪華的會館之一,是東京一些大人物們非正式聚會的地方,來這裏嘛,當然是有目的!”


    蓋文恍若未聞的盯著一個豐乳肥臀珠光寶氣的妖嬈女人,舔舔嘴唇道:“撒旦萬能,老板,我開始喜歡這裏了,瞧那個妞,可真是正點啊!您覺著,如果我出一萬塊的話,她會不會和我上床!”


    “日元嗎?恐怕差了點……”楊風翻了個白眼道:“你沒看出來那個娘們是新聞頻道的女主播嗎?據說是內政部河村次長的寵物,啊哈,主人迎出來了,我們走!”


    “哈依!”戴著墨鏡身穿黑色西裝的大穀和古橋,恭敬的應了一聲,跟上了楊風的腳步。


    在蓋文的目光中,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向著楊風和蓋文誇張的鞠了一躬,熱絡的道:“啊!居然是楊先生和蓋文先生,您終於賞臉來了麽,我以為我們送給您的vip貴賓卡被您丟到哪個角落去了呢?昨天接到您的電話,真是讓人不勝驚喜啊!”


    楊風聳了聳肩,混不在意的道:“怎麽會呢?前段時間有些很瑣碎的事情,池田先生,想不到是您在這裏主持,冥真首座閣下還好嗎?一別許久,還真是很掛念他老人家啊……”


    “黃泉的人!”蓋文聽到冥真的名字,腦海中便浮現出一座詭異的地宮和一群瘋瘋顛顛的怪物。


    “蓋文先生!”池田笑眯眯的對楊風道:“首座大人很好,感謝楊先生的惦記,二位請隨我來吧!你們一定會感受到賓至如歸的招待。雖然楊先生是第一次光顧,但是您介紹的小島議員和柴田議員,以及警視廳的平野副部長卻已經是我們這裏的常客了,我想他們一定很高興在這裏見到您的!”


    “唔,那麽,有勞了!”楊風點了點頭。


    斜眼看了看蓋文,他正站在那裏直勾勾的盯著一個女人臀部,臉上一副下流猥褻的淫笑。


    楊風輕輕的踢了他一腳,低聲道:“自己去找樂子吧蓋文,求求您別再跟我著我了,他媽的,帶你來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從口袋裏掏出一大疊厚厚的金鈔遞給他,像轟蒼蠅一樣的揮了揮手,蓋文笑嘻嘻的向著楊風鞠了個躬,抖動著大腿溜到一邊勾引婦女去了。


    “蓋文是個混蛋,池田君,我們走吧!”說著楊風跟隨著池田向著樓上走去,而大穀和古橋則一言不發的拎著箱子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來到二樓的大廳,池田指著標識著‘竹’的貴賓廳對楊風道:“楊風先生,小島君、柴田君、平野君他們全部都在那裏,似乎與大久保君聊的很開心呢?”


    “當然!”楊風笑了笑道:“他們身上的氣味是相同的不是嗎?都是一樣黑糊糊的,走吧池田君,一起進去吧!畢竟大久保閣下他們還是和您更熟悉一些,我想若是由您來引薦更為合適不是嗎?”


    “好吧!如您所願!”池田笑嘻嘻的帶著楊風一行四人,來到了竹字貴賓廳的門口。


    門一推開,便傳來了一陣大笑聲,在一片彌漫的雪茄煙霧中,四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將目光向門口處投了過來。


    他們的容貌各異,氣質不同,但是每個人在正襟危坐的時候,都會給人一種久居上位的感覺,而且就算他們都在微笑著,但是那一雙雙或是狹長,或是深陷的眼睛裏麵依然是冷漠到了極點的神情。


    是的,這是一群手中握著權力,虛偽無恥,陰險冷酷的家夥,盡管他們的職位和職務各不相同,但是他們擁有一個共同的稱號:政客。


    細眉小眼的柴田站起來,看著楊風一行人,臉上露出了一片笑容:“哈哈,瞧瞧是誰來了,這難道不是我們的好朋友楊風先生嗎?哈哈,您終於來了,這是個美妙的地方,感謝您的引薦,我們在這裏很愉快,認識了很多的朋友!”


    略有些禿頂的小島也笑眯眯的道:“楊君,快請過來坐吧!我和柴田剛剛正在對大久保君說起您的慷慨大方,說起來平野君的家鄉和大久保閣下居然都是秋田的,但是卻直到這裏才相互結識!”


    看著這兩位可愛的人,楊風微笑著道:“如此說來,平野君和大久保閣下也算得上是他鄉遇故知了,幾位,晚上好,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幾個人在池田的介紹下,很快的便熟絡起來,在楊風的奉承和巧妙的拉攏下,新結識的大久保很快的便對這個妙語如珠,慷慨大方的中國小夥子有了很深刻的好感,一時間包廂裏觥籌交錯,其樂融融。


    半晌,平野端著酒杯,對楊風笑嘻嘻的道:“楊先生,感謝您上次借給我的那一百萬美金……”


    “有嗎?我有借給過您一百萬嗎?”楊風迷惑的看著他,笑吟吟的道:“我想平野君一定是記錯了吧!小島君您說呢?”


    “哈哈哈……”小島對楊風舉了舉酒杯,微笑著道:“楊先生,您真是幽默!”


    奸猾的家夥等於什麽都沒說。


    楊風跟著舉了舉杯,笑嘻嘻的道:“平野君真是個實在的人,不過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一點點錢不算什麽?做為一個維護市民和平安定生活的警務人員,政府給您的待遇實在是太微薄了,我替您感到很不公平呢?”


    平野似乎還做不到像小島那樣無恥,他開心的笑道:“再次感謝楊先生的慷概,這麽長時間以來,您不斷的為我提供精確的情報和支援,又引薦了這麽多的大人物給我,所以我才能從一個小小的課長達到今的地位,請放心,如果在這次我能夠得到那個席位,我是一定不會忘記您的!”


    “平野君!”楊風笑眯眯的道:“您實在是太見外了,不過我相信您一定會成功的,或許在幾天之後,我們就該稱您為部長閣下了!”


    大久保擺著一張威嚴剛正的老臉,微笑著的對楊風道:“很早就聽柴田君和小島君對我提起過您,楊先生,我發現您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年輕人,平野君和小島他們三人,能擁有您這樣的一個好朋友可真是他們的幸運啊!”


    “您過獎了!”楊風謙遜的笑道:“和三位先生結交,也同樣是我的幸運!”


    點了點頭,大久保一臉真誠的道:“我非常的欣賞您,不知道您這樣優秀的年輕人,有沒有考慮過加入我們大和國籍呢?我想,我非常希望您能夠成為我們大和民族的一員,怎麽樣,您有興趣麽!”


    我有你媽個興趣,我對您的女兒或孫女很感興趣,你把她們送到櫻花夜總會當兔女郎母女花怎麽樣。


    楊風心中暗暗的罵了一連串的髒話,臉上卻掛著真誠而客氣的笑容,搖了搖頭道:“感謝大久保閣下的錯愛,不過我的身份,想必您是明白的,我想我現在的狀態或許對大家來都才是最好的,您說呢?大久保理事長!”


    大久保看著他,點了點頭讚歎道:“楊君,我必須承認,您是一個非常理智而精明的人,我很高興結識您這樣的朋友,幹杯,請!”


    放下酒杯,又說了幾句互相恭維的話,平野指著侍立在楊風身後的大穀和古橋道:“楊君,您的手下裏,也有日本人麽,我記得,似乎是四個歐洲人吧!”


    “那四個家夥全都是混蛋!”楊風聳了聳肩道:“何況,這世界上還有比日本人更好的員工嗎?”


    小島聞言得意的道:“當然,我們日本人高效、認真、忠誠、服從、負責,是世界上最好的員工!”


    是啊!不過也隻適合當員工,一輩子當炮灰的命。


    楊風微笑道:“我結識了一位小朋友,一個非常優秀有前途的小夥子,他拜托我送一點見麵禮給各位!”


    大穀和古橋聞言,走上前來把兩手提箱放在了眾人身前的桌子上,輕輕的打開,一捆捆碼放整齊的大麵值歐元,塞滿了兩隻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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