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們?”唐晚寧一聲冷笑,見獨孤彤宵一刀砍來,手指一拈,一顆黑子便迎著刀砸了過去,獨孤彤宵刀鋒一頓,再也砍不下去,而她身後獨孤淳霸王刀掄圓了削了過來,唐晚寧接著打出兩顆白棋,硬是把霸道的攻勢給止住,隨後往身側一踢,將斜刺出來的逆刃刀一腳踏歪。


    “壓。”唐晚寧口中喊出一字,人影瞬間消失,獨孤淳與獨孤淵如臨大敵,而此時獨孤彤宵卻將手中刀往獨孤淳與獨孤淵兩人之間筆直地插了過去!


    “咦?”唐晚寧突然現身,一子擋住刀,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獨孤彤宵。


    “你瞪大眼睛的樣子很蠢。”獨孤彤宵已經香汗淋漓,想止住唐晚寧的身法,這一刀她用盡了畢生所學,但嘴上還是不饒人。


    “也不知道是你猜對了還是蒙對了。”唐晚寧側頭看了一眼另一邊的戰局,裴聽鬆穿花舞蝶一般在獨孤順與獨孤宮之間如同兒戲。“反正時間還早,要不再陪你們玩玩?”


    “就怕你玩脫。”獨孤彤宵向後快速和獨孤淳與獨孤淵耳語兩句,“再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唐晚寧突然將一把棋子往空中一灑,整個人鬼魅般地再次消失。


    “他這次怎麽不叫了?”獨孤淵手裏逆刃刀有些微微發顫。


    “幹嘛要叫?他剛才叫的全是假的...身位出現的地方根本不是他叫出來的招式。”獨孤彤宵一臉緊張。


    “那剛才你怎麽判斷對了?”獨孤淳感受著身邊一絲一毫氣息,最終還是放棄。


    “我們已經在他的棋局之中,就當是在對弈,猜測下一步他如何走就好了。”


    “那他灑出這一把棋子...”獨孤淵還沒說完,獨孤彤宵迅速一刀往前砍出,“淳哥後三左二!砍!淵!後五刺!”


    獨孤淳與獨孤淵直接跟著獨孤彤宵的指示,兩人直接行動,卻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唐晚寧反而出現在三人五步開外,“沒想到你還真能破局。”


    “但我們這樣會被你耗死。”獨孤彤宵笑得很牽強,她知道三人在棋局之中,隻能成為唐晚寧的玩物。一味防守,這麽下去隻會白白浪費氣力。


    “那多有趣。”唐晚寧哈哈大笑,他原本就不怎麽想來參加這場鬧劇,現在卻有如此好玩的家夥可以滿足自己下棋的欲望,所謂棋逢對手,唐晚寧精神倒是提了起來。


    “這家夥...根本摸不到...”獨孤宮已經懶得去揮刀,每次突進到裴聽鬆身邊,裴聽鬆總是會將那古怪的簫吹出兩聲低沉的聲音,自己如同巨石壓身,連動下手指都倍感吃力。


    而裴聽鬆進攻的時候,簫聲輕快,根本看不清他的衣角,而身子已經中了數掌。明顯裴聽鬆就是在戲弄他們,打在身上的掌軟綿無力,仿佛一直在嘲諷兩人,想殺,我隨時都可以讓你們去死。


    獨孤順鐵青著臉,就算將自己全身氣力都灌注腳尖,也在那低沉的簫聲下戛然而止。他開始迷茫,這些年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這點進步對於眼前那個吹著簫的男人來說,完全入不了眼。


    “你們家那個老頭怎麽還不出手?”裴聽鬆好奇地看向前方,獨孤蒼雲和謝慕白也看著自己,臉上卻一點不緊張。


    難道他們還有什麽後手?裴聽鬆是個生來就小心翼翼的人,但是看眼前這兩人,雖說實力不錯,可以算得上是當世翹楚,不幸的是,自己的實力仍淩駕於他們之上。


    畢竟在上一代,這十二人誰不是赫赫有名的一方豪傑?當然衛吾殤除外。


    衛吾殤倒是覺得他們拖慢進度不錯,至少自己可以晚一點出手,看看西邊,蘇漾黎星已經把朝廷軍隊攪得天翻地覆。衛吾殤知道蘇曉白並無絲毫反意,但如今如此撕破臉,大張旗鼓地公然反抗,女帝直接一個謀反的罪名便可堂而皇之地套到蘇曉白的頭上。


    這是何苦?蘇曉白到底圖什麽?難道真的將天下藏於懷,隻為蒼生百年太平,根本不在意自己名譽的得失?


    那還真的不能算人了,叫聲軍神一點都不過分罷。


    “保護太子!”無數聲音此起彼伏,薑君宇已經慌了,手裏的弓箭早已射完,看著不遠處兩個凶神惡煞的家夥闖入萬軍之中猶入無人之境,手掌翻飛間,自己的親衛軍一一被掀飛。


    一百步!這兩人已經殺進來一百步!薑豐燁眉頭緊鎖,但仍沒有動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不能慌亂,眼看著自己兩個花重金請來的江湖保鏢如同爛泥一般倒下,薑豐燁知道,這兩個人已經不能用尋常眼光看待了!


    “護駕...”薑豐燁的聲音似乎都不受自己控製,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剛才是自己發出的聲音,如此沙啞,如此難聽。


    他這細微的聲響根本沒有人能聽得見,全軍上下皆是喊殺的吆喝和被殺的哀嚎。


    “看看那狼狽樣。”周天化早就發現了前方傳來的端倪,自己軍隊仍按兵不動,眼見太子那邊的親衛軍一點點被蠶食,當攻來的兩人殺進親衛軍中腹,周天化才一揮手,大軍一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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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不怕女帝覺得你耽誤戰機?”薑悠麟笑著。


    “沒事,天下誰人不知道太子的有勇無謀,吃點虧也好,讓他長長記性。”


    “你就不怕你的部隊被砍瓜切菜?”


    “怕啥?老子有的是人!耗都耗死這兩個裝神弄鬼的家夥!”周天化大吼一聲,“隻管把那兩個姓薑的抬出來!其餘生死無關!”


    “杜宇。”八王爺見到中軍已動,臉上浮現出嗜殺的笑容,“你去保我那兩個不成器的侄子生命安全。”


    “好的。”杜宇回頭看了一眼薑無悔。


    “放心,她留在我身邊,哪裏都不能去。”八王爺揮了揮手,杜宇隨即轉身躍去。


    “讓杜宇一個人前去會不會太危險?”薑無悔緊張地問道。


    “救人而已,又不是拿命相搏鬥。”八王爺笑了笑,“你別動什麽歪心思,給我好好待在這裏!哪裏都不許去!”


    “哦...”薑無悔雖然頑皮,但是眼前這陣仗還是有點嚇人,還是停留在軍中比較太平。


    杜宇幾個起身,跨過中軍看著周天化身後的年輕人有些眼熟,一時也沒有想到是誰,徑直衝向太子陣中。


    “這裏有個鬼!”胡一航罵罵咧咧走在最前麵。


    李屹川不急不躁,哼著小曲,悠閑地跟在後麵。偏將也懶得理睬滿肚子牢騷的胡一航,有條不紊地帶著軍隊,往東南方去。


    “這鬼地方...老李不覺得冷到骨子裏了嗎?”胡一航穿得很多,把自己裹得很嚴實,但仍舊在那邊瑟瑟發抖。


    “我還好啊,早習慣了。”李屹川倒也好奇謝安明的布局,倒要看看究竟猜到誰會過來。


    “也是,你這個家夥沒事就去獨釣寒江雪,早就凍傻了。”胡一航回頭問著偏將,“我們等了多久了。”


    “回將軍,半個時辰。”偏將雙手抱拳。


    “嘖,還要等半個時辰才能回去擰掉謝安明的脖子嗎?”胡一航無聊地來回踱步,順便取暖。


    “來了。”李屹川突然說道。胡一航抬頭往山後看去,果然有一隊人馬,飛速往這邊拐來。


    “還真他媽的有人?”胡一航驚呆了,謝安明這家夥難道會推演星象?這都被他知道了?


    “列陣!”偏將令旗一揮,五千士卒井然有序地開始移動,長戟在月色下顯得格外冰冷鋒利。


    “我先去會會他們!”胡一航早就待不住了,直接雙足一踏,整個人頓時高高躍起,如同一隻大雕,直撲對麵軍中。


    “他怎麽那麽心急...”周懷瑾見對麵早就在這山口埋伏,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但看到有一個家夥老遠地撲來,反而一掃心中忐忑。


    “看來領軍的是個急性子,丁兄,要不你去活動下筋骨?”周懷瑾話音剛落,身邊便竄起一人,直接迎著胡一航而去。


    胡一航心裏還在想是誰那麽大膽子竟然直麵迎上來,剛準備開口詢問,隻見那大漢手中銀光一閃,一柄方天畫戟直接照著胡一航的麵門刺去!胡一航在空中無法閃避,雙手一鎖,將方天畫戟卡得死死,兩人一起落在地上。


    “誰啊!”胡一航開始用力,但沒想到對麵這壯漢力氣也不小,方天畫戟紋絲不動。


    “春秋堂丁承語!”壯漢正是丁承言的兄長丁承語,他眼淚全是憤怒,隻要是神威的人,不管是誰,他都想殺之而後快!


    “聽都沒聽過。”胡一航當然不知道丁承語的名號,他早就不在江湖,也隻是這次出征勉強記住了幾個當時有頭有臉的人物,至於每個門派的二把手三把手,他根本沒耐心去記。


    “曹什麽風呢?”胡一航還是把曹清風的名字忘了一字。


    “對付你何須掌門親自出手!”丁承語直接雙手一遞,方天畫戟從胡一航手中往前一送,胡一航隻得側身避開,雙腿連續踩向丁承語下盤,丁承語從方天畫戟上傳來的力量和剛才胡一航的身法就判斷出對麵這個毛躁的男人並不好對付,便小心改著步伐,兩人卻滑稽地一人一頭方天畫戟在原地打轉。


    “張!”偏將此時開口,弓弩手齊齊拉開架勢,往夜空中張弓搭箭,隨著一聲“放!”一排箭雨直接就往對麵射去!


    “他媽的連老子都射?”胡一航驚呆了,忙鬆開方天畫戟,疾速退去。周懷瑾不慌不忙,輕輕一揮手中羽扇,“盾起。”春秋堂前排直接布好盾型,將這一波箭雨防地滴水不漏。隊伍中偶爾傳出幾絲悶哼,還是有些人中了箭,不過都是強弩之末,並不礙事。


    “這倒很合我胃口。”周懷瑾笑了笑,策馬向前,將身後一匹馬鞍上空無一人的駿馬往前一拍,“老丁,衝吧,放手殺!”


    丁承語笑了笑,擺開方天畫戟,待駿馬靠近,一個魚躍直接跨到馬上,單人單騎直接衝向神威陣中。


    “竟然無視我?”一邊的胡一航怒了,剛要追去,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春秋堂的人團團包圍。


    “來,看看是你武功豪橫,還是我周懷瑾的春秋兵法技高一籌?”周懷瑾此刻眼裏星光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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