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藍沒有想到玄殷會這般不顧惜自己的身體,看到他這般,婕藍也覺得自己如此逼問一個救自己性命的人實屬不該,她忙歉然道:“你何必拿自己身體使氣,就算有什麽也不會有人怪罪你!”婕藍忙走到玄殷身邊,將他的手握在手心,她看著鮮血又汩汩而出,頓時心裏竟有幾分疼惜,剛才對他的質問也忘了開去,她歎了口氣,道:“要是你傷了筋骨,你這手恐怕就要費了!”婕藍運起靈力將玄殷崩裂開的傷口,在靈力的作用下,玄殷的傷口漸漸止住了血,婕藍又重新將傷口包紮好,隨後勸道:“以後別再這般對自己,你的事我不再問便是,不過,郡都我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所以你不要再勸阻我了!”


    感受著對方的溫柔與體貼,倔強與無私,玄殷的心竟有些癡醉,他突然覺得,能夠與這樣的女子相遇自己真的是一生的福氣,他歎了口氣,道:“既然你去意已決,那我不管說什麽都是無用的了,隻是到那裏你們一切小心!”


    婕藍到現在都還想知道玄殷的身份究竟是什麽?但是既然對方不說,婕藍想繼續追問的話也是對他的一種不禮貌,她出門去找那老婦人尋些吃的來,等四人都吃飽了之後,婕藍便打算和天淩龍奕上路,而玄殷思慮再三,也決定跟她們一路。


    婕藍有些疑惑,問道:“你怎的跟我們一起去,你的那些屬下…”


    “我不放心你們,倘若有我在,或許還幫得上一些忙!”玄殷將自己的憂慮說出來,然而有一點他未說的是,他不想就這般跟婕藍分別,至於為什麽?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婕藍也不好拒絕,便讓他跟他們一起上路,四人乘上騎獸,便徑直朝郡都的方向飛去。


    .........................


    到下午傍晚時分,幾人便到了郡都的城門口,郡都是不允許有騎獸飛行的,所以在郡城之外幾人就按下了雲頭,朝城門口走去,進城門時,玄殷擔心這些城門的守衛會識出他來,因為自己逃出郡都之後,自己父親便通告所有城門護衛首領,讓他們仔細盤查每個進出郡都的人,以防他逃出郡都,所以這些守衛一定早已將自己的麵目熟記於心,隻要看一眼便會立刻認出來。


    玄殷本來就長得很是俊美,他的麵貌比起常人來更容易引起守衛的注意。


    婕藍注意到身後玄殷的異端,她停下腳步,小聲問道:“怎麽了?”


    玄殷隻道:“恐怕我與你們一樣想進這郡都還有些困難!”


    婕藍感到很是愕然,她一直覺得玄殷是身份高貴的人,進入這郡都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怎的也弄得自己像個逃犯一樣如此害怕戰戰兢兢,她不知道的是,玄殷卻是不想被這些守衛認出來,然後被帶回郡都,又回到那個牢籠一般的地方,成為自己父親利用的一顆棋子。


    婕藍聽他這麽說,也不多問,她見道路一旁有一些泥濘,她也顧不得這麽多,就抓了一些,然後對玄殷道:“隻能委屈你一下了,要是不願意的話可以直說!”


    玄殷見狀便知道婕藍是想用這泥濘敷在自己臉上,他從小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還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可是既然是婕藍要求的,他竟也不推遲,隻道:“就算這泥濘有多臭多髒,隻要是公主你要求的,我都會慨然接受!”


    婕藍看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又帶著輕佻的言語,心下裏都有氣,她瞪了他一眼,然後將泥濘胡亂地塗抹在玄殷的麵頰之上,那手法就感覺像在塗抹牆壁一般,竟不理會玄殷的感受,然而玄殷居然也沒有反抗,隻任由婕藍這般做。


    等將他的臉弄花之後,婕藍再一看,那個翩翩貴公子,此刻竟成了乞丐一般,竟讓婕藍有些好笑,她也不管玄殷是否生氣,扭過頭就走回到龍奕和天淩身邊,道:“我們走吧!”


    三人走到城門口,那幾位守衛便將他們攔住,依例進行盤查,因為婕藍裝扮成了男子,又將自己藍色的頭發去染成了黑色,所以這些守衛也未認出她是王城公主,守衛檢查完婕藍三者沒什麽疑問之後,就輪到檢查玄殷了,當這些守衛看到玄殷一臉的泥土如此髒亂的模樣時,便有些嫌棄,但是他們也沒有就此放他過去,也拿出一張畫像對比著玄殷,頓時竟覺得輪廓竟有幾分相似,不免提起心來,道:“你臉上怎麽回事,給我弄幹淨瞧瞧!”


    玄殷有些擔心了,要是依言把泥濘都塗抹幹淨,勢必會被他們識別出來,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婕藍忙走了過來,拉過玄殷,對那守衛粗聲粗氣地道:“他是個傻子又是個啞巴,不瞞守衛大哥,他腦子還有點問題,最喜歡在田地裏到處滾爬,你看,這就是路上他自己弄的,把這麽好的衣服都弄成了這樣,我這做姐姐的隻好帶他到這裏來尋大夫,希望能治好他的病!”


    守衛聽後有些半信半疑,還不打算放他們過去,另外一個守衛走過來湊到那守衛耳邊道:“放心吧!絕對不會是少主,少主怎麽可能裝扮成個傻子,別跟這些人糾纏了,免得惹晦氣!”


    那守衛一聽,覺得有理,就手一揮,放婕藍他們通行,婕藍連忙拉著玄殷朝郡都內走去,走過城門,見離那些守衛遠了,婕藍才‘呼哧’一聲笑了出來。


    而玄殷的臉色卻如死灰般,就死死地盯著婕藍,慍怒道:“剛才是誰罵我傻子來著,還說我是啞巴!”


    婕藍當時也是情急之下這般說出,不過現在想來,確實覺得很是好笑,她隻道:“誰讓你的手下欺侮我們幾人,就這般說你幾句算是我們回敬你的,再說了,我也是為了幫你,你倘若不樂意,完全可以回去告訴他們你不是傻子更不是啞巴啊!我絕不會攔你的!”


    玄殷一直以為婕藍是一個嚴肅而倔強的女子,但沒想到她居然也有如此調皮活潑的一麵,這倒更讓他覺得婕藍是一個讓人無法捉摸的女子,這個女子像一個萬花筒,每一次看都覺得有一種不同的色彩,而每一種色彩都讓他癡迷沉醉。


    玄殷淡然一笑,道:“倘若能讓敬愛的公主消氣,那在下被人嘲弄想必也是沒有什麽的,不是嗎?”


    婕藍收了笑容,因為聽到公主這個稱詞,讓她一瞬間又想到自己肩上那沉重的責任,心情頓時便低沉了下來,想笑也笑不出了,她眉頭低攏,顯然已是心事重重,她想既然來到了郡都,就應該想想下一步該怎麽走,而又該怎般做才能證實金萱所言非虛,黑穆郡確實有謀反之心呢?


    雖然婕藍還不敢肯定,但是從自己來到這黑穆郡屢次遭到截殺來看,黑穆郡就算沒有謀反之心,也必有對王城的不滿之意,所以自己現在雖然是進到了郡都,但也等於自己的危險又多了幾分,倘若自己的身份暴露,就如同玄殷所說的一樣,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幾人在街道上行走著,不時便有官兵沿街巡邏經過,婕藍幾人為了避開這些人的耳目,便揀小道行走,黑豬看著一直低頭不語的婕藍,便開口問道:“藍,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呢?這裏官兵這麽多,要是被他們發現我們在郡都的話,就糟糕了!”


    婕藍也明白這點,她仔細琢磨著究竟怎樣才能避過官兵的耳目呢?她細細地想著,突然間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道:“我知道了,有一個地方一定是個很好的藏身之所!”


    “哪裏!”聽婕藍說得這般有自信,黑豬也好奇起來。


    婕藍也不明說,她回過頭來看著身後的玄殷,道:“你知道你們這郡都男人最喜歡去的地方是在哪裏!”


    “男人最喜歡去的地方!”玄殷被問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婕藍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愕然當地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婕藍見玄殷這個樣子,自己竟然也有點臉紅,畢竟這個地方要從自己口中說出來還是有些難為情,但是這個時候可不是考慮自己身份以及臉麵的時候,她幹咳了幾聲,深呼了一口氣,便道:“我說的是青樓這種地方,這種地方不是你們男子最愛去之地嗎?”


    這句話剛一說出,便聽到黑豬‘啊’的一聲大呼出來,而天淩和玄殷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婕藍,這三個人異樣而不解的目光直瞧得婕藍心中都感到很不自在,臉也紅得更加厲害了些,她雖然尷尬,但還是對玄殷冷言道:“你倘若不帶我去,那我便自己尋過去!”言罷便要去尋找青樓之地。


    黑豬怕婕藍因此鬧出事來,忙叫住道:“藍,使不得,那個地方你怎麽可以去啊!你可是王城的公主,這種地方若去了被人知曉的話,會對你的名聲有損的!”


    婕藍回過身來,冷冷地看著黑豬,道:“龍奕,一個人的身份不是靠身在何處而決定的,而是憑他是否擁有高潔的心來評定的,難道你忘了素琴了嗎?素琴妹妹一直生活在百花樓那種地方,但是她卻能夠潔身自愛,最後不也成了清周城的城後了嗎?所以不要再我麵前再提這句話,知道嗎?”


    她的一番話,讓黑豬無法再反駁,也不知該如何反駁,隻道:“我…我知道,可是藍你去那種地方又是為了什麽?”


    婕藍淡然一笑,道:“去了便知道了!”她也不想繼續麵對這三個一臉疑惑的男子,徑直朝巷道外走去,她也決定,倘若玄殷不帶她去,她便自己尋過去。


    而天淩和玄殷對這個女子更是無法理解,她明明是公主啊!明明是一個有著無上尊貴身份的公主的,怎的會想到去那種被人視為汙穢低賤之地呢?更何況她還是一名女子,她哪來的那股勇氣,又哪來的那股決心呢?


    這個女子,已經讓天淩和玄殷越來越不了解了,也越來越對她佩服而傾慕了。


    ..........................


    最終玄殷還是帶著婕藍前往郡都東市,他雖然從來沒有去過這種雜亂的地方,但是卻偶爾也從外戚那裏經常聽說這裏的繁華之處,所以也大致知道婕藍要尋找得地方。


    婕藍見到一家很氣派的叫‘香醉樓’的苑閣,她徑直走了進去,剛一進去,一股濃烈的暖香之氣便襲了過來,讓人聞著都覺得有些迷醉。


    而樓裏的大廳處歡聲笑語,柔情蜜意,觥籌交錯,打情罵俏,嬉笑怒罵都盡收眼底,讓人覺得走入了一個紙醉金迷驕奢淫逸的地方。


    婕藍和天淩他們剛一進去,這樓的老鴇便立刻出來迎接,她見到婕藍和天淩等幾人都長相俊美無比,頓時便眉開眼笑,畢竟能見到像他們這般俊氣的男子實在是太過難得,所以這老鴇自然而然也就另眼相待了。


    而自然而然,這老鴇是將婕藍當做了男子,卻並不知她其實是名女子,還是身份尊貴的公主。


    老鴇笑得臉上的脂粉都在掉落,她將手中的手絹不住地朝婕藍幾人麵前揮動著,道:“各位公子哥可真是稀客,你們能來到我們這‘香醉樓’可真是我們的福氣,幾位過來卻是想要點誰呢?”


    她說的點誰自然而然是指找個姑娘了,婕藍心中雖然厭惡這樣的場所,但是既然來到這裏,就不能反感,她粗聲粗氣地道:“姑娘你隨便為我們叫來一位就好了,但為我們準備三間上等的房間,若未經過我們允許,不得讓其他人來打擾我們的雅興,知道嗎?”


    這老鴇一聽,是打算長留的意思,更是喜得眉開眼笑,她忙不迭地應著,立刻伸手過來便要來拉婕藍。


    黑豬怕這老鴇的手髒了婕藍,他忙走到婕藍身邊,將這老鴇攔開,那老鴇低頭朝黑豬看去,頓時才看清黑豬的麵貌,禁不住嚇得麵色發青,她忙得後退了一步,驚道:“這,這是妖獸!”


    婕藍怕因龍奕引起騷動,她忙勸道:“不礙事,他是我的一位朋友,不會對你們造成傷害的!”


    “這,這讓我們的姑娘服侍這個妖獸,這可不行!”那老鴇嚇得到現在都在瑟瑟發抖。


    婕藍卻是泯然一笑,道:“不需要了,它是來照顧我們三人的,又豈會讓姑娘來服侍他,你們勿需管它就好!”


    那老鴇一聽,心想定是這些富貴子弟閑著沒事做,便尋些妖獸來做下人,她這樣想也就不那麽害怕了,隻道:“既然公子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那便請公子跟我上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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