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在承風迎著青蒙地吻中,他的腦海中卻漸漸出現了那個藍色的身影,那個曾經幾次擁入自己懷中哭泣的女子,當這個身影出現的次數越多,他對青蒙就慢慢地開始有了抗拒,而青蒙仿佛也感覺到了承風的變化,她離開承風的吻,看著承風那雙迷蒙的雙眼,突然間淡然笑道:“果然,你的心已經給了她,不再屬於我的了!”


    “我…”承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可是他心裏的位置已經讓婕藍占去了部分,如果還如此接受青蒙的愛意,他怎做得出,他隻道:“你我終是回不到過去了,從此之後,我不會再恨你,以前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也不想再追究,你走吧!等到那焰魔蘇醒過來,恐怕你會跟著沒命的!”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絕望過,這一百年來,青蒙對承風的思念一日勝過一日,而她未想到的是,這一百年來,承風對自己的情意卻是在一點一點地磨滅,這就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嗎?懲罰自己當年沒有完成天命將承風殺害,所以采用這種方式來折磨自己,讓自己醒悟自己所犯下的錯。


    本以為永生永世都不會改變的愛,卻未想到如此的經不起時間的考驗,他終是戀上了別人,而那人卻正是自己不忍傷害的人,看來上天果真將一切都看在眼裏,所以才會讓自己此生之後都沉浸在痛苦之中,那麽既然這樣,活在這世間還有什麽意義,那麽自己堅持的一切又還有什麽意義。


    她背過身去,隻淡然道:“放心吧!我會救你出去的,就當時我償還當年我對你所做的事,這樣,我們之間也就沒有牽扯,沒有關係,而我究竟是生還是死,也並不重要!”


    “你在說什麽?”承風聽了她這番決絕的話,仿佛明白了她的心意,她是想豁出自己的性命來救自己啊!可是自己為何要看到她這樣呢?


    青蒙召喚出她的青色長劍,對準捆縛著承風的雙手雙腳的那團焰火削砍而去,但削過去時,那焰火反而燒得更猛烈了些,絲毫沒有作用。


    “沒用的,除非將那焰魔殺掉,這縛咒也解除不了的,所以你走吧!”承風再次勸了起來。


    “是嗎?”青蒙哀傷的麵龐仿佛要融進水裏,那種淒美讓人看著怎不憐惜,她突然毅然道:“既然這樣,那我隻好將那焰魔除滅掉,這樣不就可以了!”


    承風待還想要阻止,可是青蒙卻已經召喚出青鳥,飛到了那熔潭上空,看來她是鐵了心要將那沉睡在熔潭低下的焰魔喚醒。


    婕藍等人見青蒙準備喚醒那焰魔,他們便不能在沉默,潭棋忙道:“婕藍和崎雪素琴,你們先去救承風,我和茗棋龍奕去救一旁的青魔!”


    幾人聽從潭棋的吩咐,各自朝另一端的高台飛了過去,當承風看到那個飛在空中的藍色身影時,他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可是那抹熟悉的身影他如何會看錯,他驚在那裏,心思裏想著,你真的來了嗎?你這倔強的女人,真的尋到這裏來了嗎?


    婕藍落在承風的麵前,分別了多日的兩人這一重逢,都是千絲百結,恍如夢中,婕藍本來有很多話要問要說,可是想到剛才他與青蒙之間的對話,婕藍竟尷尬得什麽都無法說出,她隻是這樣看著這個憔悴得失去了原來神采的男子,愁腸百結,而承風看到他,心下終於舒了口氣,因為她終於沒事,她還好好地活著。


    對上承風那雙飽含苦楚與深情的雙眼,婕藍頓時心跳不已,她忙得低下了頭,對身旁的崎雪道:“雪,你替承風解開捆縛!”崎雪點了點頭,她走到承風麵前,看到已經消瘦憔悴得幾乎變了形的承風,崎雪淚水再難抑製,痛哭起來。


    “你解開不了的,還有,我不希望看到你在我麵前這個樣子!”承風話語冷淡,為崎雪的到來感覺並沒有太大的期待。


    崎雪擦幹了眼角的淚水,道:“你在這裏受了這麽多的苦,我怎會不難過,你自己逞強不要緊,難道也要阻止我關心你嗎?”


    婕藍知道此時不時說這些的時候,她拉過崎雪,對承風道:“是不是隻能殺了那焰魔才能解開你們的縛咒!”婕藍問道。


    承風歎了口氣,道:“你既然知道,就該明白這裏的危險,那焰魔每日吸取這裏的火毒之氣,妖力非同凡響,你們還是趕快走吧!”


    “我們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救你和青魔出去,又怎麽會就此離開呢?你難道還不了解我們嗎?”婕藍有些生氣,怒喝道。


    承風自然知道婕藍的脾性,但正是知道,所以才不願她再次因為自己受到傷害,更不願她為了自己丟了性命,可是他知道無論自己怎麽說,婕藍都不會離開的,他隻得歎了口氣,不再勸阻。


    “你的傷好些了嗎?你中了斬魔劍,現下是不是更嚴重了些!”婕藍覺得很奇怪,承風中了斬魔劍到現在已經很久了,照理說傷勢應該更加嚴重才對,可是此時的承風雖然看上去依然一副病容,但是比起自己上次見他的時候,卻好了許多,莫非他中斬魔劍的傷已經好了。


    “你放心呢吧!你不希望我出事,那個清周城的城主更不希望我有事的,我現在是白魔,他自然希望我能活著,倘若我死了,他還怎麽利用我,所以他早已逼迫青魔為我治療好了斬魔劍的傷勢,隻是他把我們二人困在此處,看來是想永遠占據我們兩個血魔,好卑鄙貪婪的人!”承風提到那城主,都是咬牙切齒的恨。雖然他到現在都沒見過那人,但他可以想象那人有多麽的卑劣,承風突然想起婕藍曾經為了救自己,好似答應過那城主什麽事,他不由驚了起來,道:“你記得那日你來見我時,你說你答應那城主的事,你答應了他什麽?”


    婕藍此刻怎願提起以前自己所做的愚蠢之時,隻道:“沒事,那些都過去了,那城主的真麵目我也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就算曾經我答應過他什麽?那都已經不作數了,不過你說你的傷已經讓青魔為你治療好了嗎?”


    承風點了點頭,他看著另一高台處被捆縛住的青魔,他依然沉睡著,到現今都沒有醒過來,隻是偶爾會呢喃夢語,看來他也是被那城主折磨成這樣,對付如此小的孩子,承風心中對那城主的恨已經根深蒂固,無法消除了。


    婕藍也朝囚禁青魔的那高台看過去,但見茗棋將青魔緊緊地抱住,痛哭不已,而那青魔仿佛也未清醒過來,整個隧道中,隻留下茗棋的哭聲回蕩著,那聲音淒厲悲苦,讓每個聽者都不禁為她傷心。


    “我過去片刻,雪、素琴,你們幫我照看著風!”她說的是幫她照看,這句話仿佛是在言明她與他之間已經親密到不用在乎彼此了般,在承風聽來,卻是柔情無限,在崎雪和素琴聽來,覺得婕藍心下裏其實對承風早已經看做自己最為親近之人,隻是婕藍自己,並沒有發現這一點,她飛向另一處高台,當從空中落下去時,黑豬則開口道:“藍,你看青魔,他好可憐,還這麽小就受這麽多的苦,為何要這樣對待他呢?”


    婕藍看著這個看起來隻有十歲大的小男孩,他麵容憔悴,清秀的麵龐現下沒有了一點生氣,而令婕藍觸目驚心的是,他的雙臂雙腳上都有數不清的傷痕,那傷痕顯然是用匕首劃開後結疤形成的,婕藍突然想到虞寧曾經說過的話,那虞慶城主為了增強自己的靈力,又想延長自己的壽命,因此每日命人取青魔的血飲用,那麽這些傷痕想必就是這樣形成的,看來虞寧所說的話並非妄言,那個虞慶果真做出如此沒有人性的事。


    婕藍的心仿佛被人攫住了一樣,疼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她抱住伏在青魔身上的茗棋,道:“你先不要傷心,我們會想法救他出來的,好嗎?”


    茗棋離開青魔的身體,而婕藍則走上前撫摸著青魔嬌小的麵龐,看著這個還很稚氣的孩子,婕藍突然想到了自己村落中的女孩疏影,那個死在白袍客手下的小女孩,她頓覺很感觸,隻道:“好可憐的你,為何這些人要這麽對待你,隻因為你是血魔嗎?”她將他的青色長發理順,隨後道:“不過你放心,這樣的日子一定會就此結束的,我們都會好好的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人利用控製,被人折磨了!”


    婕藍對龍奕道:“龍奕,你和茗棋待在這裏照顧他知道嗎?”


    黑豬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婕藍放下了心,她看向潭棋,隨後看向那深不見底的熔潭,頓時有些毛骨悚然,這熔潭隻要掉下去,便會立刻會熔化得連骨頭都難剩下,婕藍深呼了口氣,隨後召喚出小貂碧落,婕藍躍上碧落,飛入熔潭的上空,而潭棋也跟著騎上飛鷹,到得熔潭的中心。


    她飛到青蒙的身側,青蒙見到婕藍時,恍如夢中一般,她起初一直在跟承風說話所以沒有注意到婕藍他們,直到後來見婕藍他們現身才知道他們早已來到此處,青蒙突得感到有幾分尷尬,將頭扭了過去。


    “剛才真對不起,我們並不是故意聽你們的對話的!”婕藍歉然道。


    青蒙搖了搖頭,道:“沒什麽的,就算被你聽去了也並不打緊!”


    婕藍見青蒙雙眼中依然有著幽怨之色,心中卻也是十分愧疚,她側過頭,轉過正題,道:“這焰魔看來在這熔潭裏修煉了許久,定是很難對付,我們都要小心了!”


    “沒想到當年沒有殺它,卻釀成了今日的禍患,這次我們再次攜手除滅這焰魔,想必是它的命運使然,最終還是逃不過我們兩人手下的!”青蒙不由間說出這番話來,讓一旁的婕藍震驚不已,她愕然看著這個青衣女子,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青蒙此刻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說道:“沒什麽?我的意思是我沒想到會和你聯手對付這妖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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