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棋和素琴兩人守護在身側,此時的她們臉色都顯得頗為凝重,也顯得有幾分焦躁惶急,因為他們始終覺得身周總有什麽監視跟蹤著自己,可總是察覺不出對方的蹤跡,突然間,聽得右側柏樹林中傳來枝葉動搖之聲,潭棋毫不猶如地一掌朝聲音來處揮了出去,頓時掌間帶起的強大氣息猶如勁風一般拂向此處,頓時間草木皆斷,而從那暗夜的柏樹之下現出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來,那人見被發現了蹤跡,立時跳將出來,拔劍而出,此人一出,其他潛伏的殺手也緊跟著都從叢林中跳了出來,看來有二十來名,他們將婕藍幾人圍成一個圈,深怕一不小心讓其中一個跑掉。


    婕藍一心關心著龍奕他們的傷勢,倒還未留意到有人跟蹤自己,此時突然見到這麽多的人,不由嚇了一跳,但她很快冷靜了下來,開始召喚靈力,隨時準備迎戰。


    “是誰派你們來的,你們是想殺我們嗎?”潭棋怒喝道。


    那些人並沒有開口,仿佛都是鐵了心不會泄露自己的身份。


    婕藍見到這些人,便知道他們的來意,道:“是虞慶城主派你們來的吧!他果然是不願讓我們活著到焰魔山,隻是,就憑你們這些宮廷侍衛,也想與我們對抗,你們也太不自量力了吧!”婕藍想到那個虞慶如此卑鄙,都恨得咬牙切齒。


    突然見為首的那個寬臉的首領從袖口掏出一隻竹笛,他將竹笛放至唇邊,吹了起來,頓時竹笛之聲穿越叢林,回蕩在這深夜之中,讓人聽著不覺毛骨悚然。


    婕藍幾人都不知他們這樣是要做什麽?但聽得身周逐漸傳來‘嘶嘶’之聲時,他們才發現身周四麵八方突然出現了數百條毒蛇,這些毒蛇有的細小如筷子一般,有的有碗口般粗,這些蛇吐出蛇障之氣,頓時間讓婕藍他們幾人意識竟有些模糊。


    潭棋見狀,連忙召喚出‘聽君劍’,他運起靈力,頓時‘聽君劍’光芒大盛,將叢林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他跳躍而起,揮舞著長劍朝四周的毒蛇削砍過去,頓時間無數蛇神斷為兩截,然而這些蛇卻仿佛永遠都斬殺不完一般,無論他如何用盡,都會再源源不斷地襲來。


    婕藍見情勢不妙,也揮舞出藍色光刃朝蛇群削了過去,頓時間鮮血滿布,樹林中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腥臭之味,那股腥臭之味正是被斬殺後的蛇散發出的瘴氣所致,婕藍幾人雖然掩鼻相鬥,但是依然中毒不淺,頭也越漸暈眩。


    而那些黑衣人見婕藍幾人神智開始迷糊,便開始拔出佩刀朝婕藍他們衝殺過來,使得婕藍和潭棋都有些措手不及。


    素琴見狀,如何不著急,她忙得席地而坐,隨後將琴置於自己膝蓋之上,雙手秀出,指尖輕碰琴弦,頓時樂聲大起,她朝婕藍等人厲聲道:“你們快捂住耳朵,勿要聽我琴音!”


    婕藍他們雖然不知素琴要做什麽?但想她既然如此要求,必然有什道理,所以依言用雙手捂住耳朵。


    素琴十指快速地在琴弦上遊走撥動,琴樂聲急促如同這黑夜的大雨一般氣勢磅礴,有著催人心肝的魔力,而她將全身靈力運集在琴音之上,這琴音便具有破魔之力,那些毒蛇聽到這琴音,頓時耳眼都開始流出鮮血,隨後體內五髒俱碎而死。


    所有的毒蛇在琴音的控製下,不住地掙紮躲藏,到最後都抵不過破魔之音的力量,皆僵死在地下。


    而那些侍衛聽到這琴音,也仿佛著了魔般,在原地跌跌撞撞地左右搖晃,看起來仿佛喝醉一般,讓人瞧著覺得實為可笑。


    然而雖是這樣,素琴卻也是拚了全力在用破魔之音抵禦敵人,因為這破魔之音是運集全身靈力灌注於琴音之中,所以極耗她的靈力,更何況這二十來位黑衣人顯然功力不弱,在琴音的控製下卻還能保持站立狀態,已經出乎她的意料。


    額間的汗滴從發絲間順流而下,氣息也漸漸急促起來,那帶頭的黑衣人見到這個衣袂翩然的女子,驚異異常,他忙得運集內力將破魔之音隔絕在外,隨後大喝一聲,使出最後的力氣挺起大刀朝素琴頭頂砍落下來。


    一道強勁的力道猶如山石墜落一般直朝素琴撲了過來,她見此狀,連忙收了琴音,飛躍而起,橫抱長琴,用琴尾朝那黑衣人的左腦之處撞擊而去,但是那黑衣人畢竟要快素琴一步,眼見他的刀鋒將及她的頭頂,黑衣人突感自己身側一道光束快速滑了過來。


    他心下大驚,連忙收勢朝後躍出幾步,躲過了強勁的劍氣光芒,而出劍之人正是潭棋,他和婕藍起初被蛇瘴之氣所迷,等得片刻之後,他們用靈力祛除體內瘴氣之毒,暈眩以及身體麻木之感便漸漸退去,因此恢複了靈力。


    潭棋揮動‘聽君劍’,朝那領頭之人逼了過去,頓時間那人便被籠罩在光芒之中,憑著自己僅存的一絲力量抵擋著強大靈力的攻擊。


    而破魔之音停下之後,其他幾十名黑衣人也恢複了過來,他們穩定心神之後,便都提起大刀朝婕藍和素琴齊向砍了過來。


    婕藍連忙騎上碧落,隨後召喚出靈力,喚出藍色光刃,朝這些黑衣人削砍過去,而素琴也騎坐在飛鳥雲空之上,撥動著琴弦,她每撥動一次,她的靈力就會隨同琴音散發出去,猶如冰峰利刃一般朝這些黑衣人的胸口要害處襲來。


    頓時間叢林中慘叫聲不斷,整個夜晚都被死亡的陰影覆蓋,而雨也仿佛並沒有停歇的意思,將那些傾灑在地上的殷紅鮮血洗淨,肅殺之氣在這沒有光亮的雨夜裏升騰。


    其中一名蒙麵的黑衣人被婕藍的劍氣掀翻在地,而他剛好落在崎雪和龍奕身側,他想爬起來再打時,卻感覺自己身上已斷了幾根助骨,使得他竟無法動彈,但是他也不想就此送了性命,靈機一動,便強自撐了起來,朝在他前麵的龍奕脖頸上砍了過來。


    龍奕突感背後一陣冷意,他忙得回頭一瞧,卻見那刀竟已架在了自己脖子上,那黑衣人見自己得逞之後,高興得有些失控地大笑出來,朝還在狠拚的婕藍叫道:“你們快停手,不然我就割斷它的脖子!”


    婕藍三人聽到呼喝聲,都停了下來,朝身後看去,這一瞧不由都愣在當處,婕藍沒想到自己一個疏忽竟忽略了受傷的龍奕他們,她喝道:“放開他,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那黑衣人畢竟自己也深受重傷,又麵對強勁的對手,自然有些害怕,不過見到婕藍如此緊張的神情,他覺得自己多了一份勝算,所以也沒那麽膽怯,隻道:“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割斷它的喉嚨!”


    潭棋沒想到這黑衣人竟如此卑鄙,怒道:“你們都是城廷侍衛吧!居然使出如此卑鄙的伎倆,看來你的主人果然是氣數將盡!”


    “我不跟你們囉嗦…你們…你們退後,你!”黑衣人指著婕藍:“你把他們都捆綁起來,快點!”


    他從懷中掏出一根繩子,那繩子不是普通的繩子,而是縛靈索,凡具有靈力的人被縛住之後就無法施展靈力,看來這也是他們早已準備好的物事,而那個虞慶城主也是早有預謀,想要將他們半途攔截住,這樣就可以捕獲他們,也不會讓少君追究了。


    婕藍並沒有動,她思索著究竟該怎麽辦,可是卻不知道該怎樣做才能解除龍奕的危難,潭棋心下氣急,欲走過去將那黑衣人殺死,但卻被婕藍攔住,道:“你不要亂來,不然會害了龍奕!”


    潭棋自從跟了少君之後,這麽多年來還從來沒有受製於人,此刻居然會被這個小小的殺手控製,心中怎不生氣,但是這黑豬是藍魔的侍魔者,那麽他也不得不顧及他的生死,所以一時委決不下,不知該怎麽辦。


    黑豬見因為自己給婕藍他們帶來很大的麻煩,忙道:“藍,你不用管我,他不敢將我怎麽樣的!”


    那黑衣人一聽,手中加了幾分勁道,頓時刀鋒深入黑豬脖頸幾分,鮮血汩汩而出。雖然黑豬沒有痛叫出來,但是婕藍感覺得到它的痛楚,而那黑衣人則狠然道:“你看我不把你怎麽樣,怎麽,你們還不動手,是不是要我殺了他!”


    婕藍、素琴、潭棋都怔在那裏,不知該怎麽辦,那黑衣人見他們不動,朝在他們身後的一位同夥道:“你來,快把他們都綁起來!”


    那位刺客顯然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他也不知道,不製服這幾人,他們就活不了命,就算能逃過此劫,回到城廷,也會因未完成任務而被處死,所以那刺客大起膽子拿起縛魂索,小心翼翼地朝婕藍他們走過去。


    一切都處在劍拔弩張的狀態。


    黑豬見婕藍受製於他們,如何肯願,它知道若是自己不想法逃出,恐怕就會害了婕藍,他也不顧的自己身上的傷了,立時大喝一聲,頓時間它身上一股強大的氣流從身周前縈繞而起,突然間空氣中傳來他的怒嚎之聲,而他有些嬌小的身體此刻卻不斷地膨脹變大,仿佛是從地底裏熟睡的怪獸被驚醒了一般。


    因為他的變化,黑豬的身體猶如銅牆鐵壁一般,平凡刀劍根本無法傷到他,而在他身後的那黑衣人見到突然變身的黑豬,嚇得‘啊啊’大叫起來,他慌忙之下,揮起刀朝黑豬的背部砍了下去,但是卻被黑豬前腳一擋,重重地將那刀彈飛出去,而那黑衣人則被黑豬的力量掀翻在地。


    當黑豬轉過頭來看著這黑衣人時,他見到黑豬醜陋而有些恐怖的麵孔,看到它龐大的軀體,看到那雙充滿憤怒的雙眼,他嚇得已經無法喊出聲,而黑豬一步步朝他走過去,伸出厚實而寬大的前腳,朝黑衣人脖頸抓了過去,他掐著對方的脖子,將其淩空拎了起來,那人急蹬著腿,想要掙脫開,但是變身後的黑豬心智有些難以受控,他兩隻手抓著此人,幾乎想要將他撕扯成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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