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檬洗完澡, 裹緊睡衣蜷縮在沙發上看動畫片, 她不在乎劇情有多幼稚,隻知道動畫片裏不會重現凶殺、搶劫、強.奸……


    賀旗濤把飯菜端上桌,見她看得入神, 所以撥好飯菜送到她麵前,真的是任勞任怨。


    如果讓趙寧他們知道自己現在就像個小媳婦一樣伺候陸檬, 會被笑掉大牙吧。可是話說回來,陸檬又招誰惹誰了, 無端端攤上這種破事兒。


    他希望陸檬打他、罵他, 把心中的不滿統統喊出來,但是陸檬始終不願與自己交流,據醫生說分析, 此類狀況很容易患上抑鬱症。


    陸檬蜷膝抱腿, 瞄了一眼今天的夥食,說實話, 賀旗濤炒的菜不是一般的難吃, 要麽太鹹要麽太油,還經常炒糊。


    當她不動筷子的時候,賀旗濤便誤以為她需要喂,從沒想過是菜的問題。


    “媳婦,張嘴。”


    陸檬的一雙眼睛聚焦在疑似糖醋排骨的東西上, 不情願地張開嘴,叼走,囫圇吞棗。


    “好吃不?”


    賀旗濤試圖引導她開口說話。


    陸檬則搖搖頭, 自己拿起勺子,挖下一大勺白米飯,塞進嘴裏覆蓋醋溜溜的肉味兒。


    “……”賀旗濤咂吧咂嘴,又夾起幾根土豆絲往她唇邊遞,陸檬蹙眉躲開,托起飯碗,徑直走進廚房,不一會兒又返回電視前,米飯上多了一塊醬豆腐。


    賀旗濤見她吃得津津有味,不由斜眼一哼,抵觸情緒,絕對的。


    “媳婦,喝湯麽?”


    陸檬不予回應,往嘴裏扒拉著白米飯,喝了一口白開水。


    賀旗濤沉了沉氣,剛準備返回桌邊吃飯,陸檬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看了他一眼,指了指空水杯,示意他加滿杯中水。


    賀旗濤應了聲,抓起空杯子走到飲水機前,倒好水一回頭,發現陸檬又哭了。


    他疾步返回,先是將她一把摟進懷裏,陸檬捂住雙眼,躲在他懷中瑟瑟發抖,賀旗濤這才發現,電視屏幕下方正在插播一則新聞——本市某大一女學生晚間坐“黑車”歸家,司機對其先奸後殺,提醒市民萬不可搭乘無照黑車。


    賀旗濤馬上關掉電視,一彎身把她從沙發上抱起,開啟音響設備,屋中即刻縈繞起悠揚舒緩的輕音樂。


    “都過去了,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他篤定的承諾了,為他們的未來許下誓言,他知道自己有些草率及衝動,但是看到陸檬終於以淚洗麵,他真的感到很焦慮,更不知道該怎麽樣彌補陸檬所受到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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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願意,有生之年,不論是爭吵還是疾病,他可以做到不離不棄。


    陸檬摟住他的脖子,淚水悄然流淌。說實話,這段日子賀旗濤對她怎麽樣她心裏有數,但是心裏擰著一個疙瘩怎麽也打不開,時常出現一個念頭——如果當初沒有嫁給賀旗濤,她就不會變成綁匪鎖定的目標。


    縱然她告訴自己嫁給另一個男人也未必能保證一生平安,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她差點被綁匪打死、再強.奸。於是,陷入惡性循環,無法停止。


    這時


    賀旗濤的手機響起,是母親打來的,近日來,賀母無論多忙,一天一通電話詢問陸檬的近況,攤上這種事兒,誰的心裏都不好受。


    “嗯,她還是不願意說話,但是今天多吃了兩口飯。”賀旗濤實在是沒得聊,不過又怕母親與他一樣背上沉重的思想包袱。


    “媳婦,媽想給你說兩句話,你聽著就行。”他將手機抵在陸檬耳邊,陸檬歪躺在他的肩頭,神情憔悴。


    “小檬……”婆婆剛喊出兒媳的名字,話語便稍顯哽咽,李惠玲緩了緩情緒,說:“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這事歸根究底還是因為我的職位,是我辜負了你父親的囑托,對不起小檬,心裏不舒服你就對著我喊,別怪小濤好麽?……”


    往日威風八麵的李檢察長,此刻低聲下氣地懇請兒媳寬恕,陸檬的情緒終於起了波瀾,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命吧,倘若父親在天有靈,肯定不願意見到她現在的樣子。


    她撲簌簌地落著淚……雖然婆婆得不到她的回應,但是她確實是點了點頭。


    賀旗濤不清楚母親與陸檬的交談內容,隻看到她哭了,所以匆匆道別掛上電話,抱著她向臥室走去,謹慎地將她放在枕邊,蓋上棉被。


    陸檬躲在被窩裏,合起雙眼,逼著自己什麽都不去想,努力要把那些肮髒的畫麵全部遺忘。


    賀旗濤拉過椅子坐在床邊,不由喟歎,活了27年,恍然發現女人是多麽地脆弱,她們的心比花瓶更容易破碎,一句話,一件事,甚至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會令她們浮想聯翩,並且通常情況下會往最糟糕的方麵琢磨,使勁往死角兒裏鑽。


    他的電話再次響起,來電是趙寧,他走出臥室接起。趙寧其實沒什麽大事,就是一晃個把月沒與賀旗濤見麵了,十分想念。他剛巧來這邊辦事兒,人就在樓下。


    聽罷,賀旗濤下意識看向臥室門,第一次為了女人婉轉地拒絕鐵哥們。


    “陸檬的情緒還是不穩定,剛睡下。”


    “哦,還沒緩過勁兒呢?那行,你多陪陪她吧。”


    話音剛落,趙寧已掛斷電話,語氣還算平和,但態度已表現出不滿。


    賀旗濤捏著電話,不管是半夜三更還是他正在忙碌,隻要哥們一通電話打來說有急事或心事,他從沒含糊過猶豫過,叫去哪就去哪,反之也是一樣,所以他非常理解趙寧的心情,必然會產生一種“娶了媳婦忘了朋友”的感覺。


    他吐了口氣,衝了一杯熱牛奶,再次返回臥室。


    陸檬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依在床頭,見他走來,雖然她也不想,卻還是反射性地撇開頭。


    “你是不是很恨我?”賀旗濤放下牛奶杯,勾起她的下頜。


    陸檬垂眸不語,抓過毛絨大兔子抱在懷中,阻隔彼此的表情。


    賀旗濤最近也過得很壓抑,再加上趙寧的電話,情緒上有些煩躁。他扒拉開兔耳朵,再次露出陸檬的五官。他正色道:“如果你不想見到我,我可以馬上離開。但是我不會走遠,就在家附近,你需要我的時候,給我打電話,五分鍾之內我就趕回來。”


    陸檬咬了咬嘴唇,眼中充滿矛盾。


    賀旗濤等了很久依舊等不到答案,索性幫她做出決定,先將充滿電的手機放在床頭,抓起外套車鑰匙,向屋門走去。


    倏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他身後傳來,陸檬赤著腳,雙臂一橫擋在門前。


    賀旗濤微蹙眉凝望她,無力地問:“我在這,你感到煩心,我離開,你又感到不安,你說怎麽辦,我全聽你的。”


    陸檬的神情由冷漠轉為憤怒,如果她知道怎麽辦還會這麽苦惱嗎?賀旗濤顯然再一次失去了耐心。


    緩緩地,她垂下手臂,打開房門一道縫隙,繼而跑回臥室。


    賀旗濤回眸望去,依舊猜不透女人的心思。他揚聲喊去:“我就在家附近,撥一下我手機我馬上就回來。”說著,他拉動門把手,跨出門檻。


    可是他還走出三步,手機便響起一聲,然後掛斷。賀旗濤隻得又返回,詢問陸檬需要什麽,陸檬搖頭,態度冷淡地揚手轟趕他。


    他長籲一口氣,旋身離開,然而,這次走出也不到十步,手機又響了。於是,他再次返回家門,陸檬的態度依舊不變。


    就這樣,陸檬來來回回耍了賀旗濤不下八次。


    當賀旗濤的手機第九次響起的時候,他一把大力推開臥室門,竭力按捺滿腔的怒火。


    最終,無計可施的他,唯有心平氣和地與她商量:“隻要你能忘記那件事兒,你叫我現在就去宰了那畜生我都去!判無期還是槍斃我都認了,這樣行不行?”


    聽罷,陸檬抓起枕頭砍向賀旗濤,終於爆發了。


    “對!我就是巴不得你們都被千刀萬剮!嫁給你之後我就沒過上一天順心的日子,嫁給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錯誤!你對我好也就罷了,可事實呢?你無非是良心不安才勉強自己對我百依百順,我就是想不通我為什麽要為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承受本不該屬於我的淩.辱!”


    話音剛落,她跳下床衝向陽台,見狀,賀旗濤一個箭步追了上去,在她即將跨上陽台欄杆的時候,他一把撈住她的腰,因用力過猛,兩人雙雙摔坐在地。


    陸檬的頭部撞在賀旗濤的額頭上,她沒有力氣掙紮,仰天哭泣,誰都解救不了她受困的思想,剛才那一瞬間,她確實萌生了自殺的念頭,但是在下一秒,她又深感恐懼。


    賀旗濤一手支起身,一手緊摟她的身體不敢放開,他的臉頰貼在陸檬的脊背上,任由她放聲大哭,同時,一陣從沒有過的無力感襲上心頭,怎麽辦,誰來告訴他tm的如何是好?!


    ……


    於是——心力皆憔悴的他,先說完前半句,然後,堅定不移的道出後半句。


    “我是怕你看到我這張臉心情更差,所以才想到離開一會兒,算了,我哪都不去了,二十四小時守著你。陸檬,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收回……‘嫁給我是錯誤’這句話。”


    陸檬啜泣不語,可能嗎?除非他有本事讓自己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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