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很是納悶,怎麽突然來了這麽三個老者,而且麵露不善,不知是何來曆。秋忘川隱約覺得這幾人有些麵熟,卻想不起來是否在哪裏見過。


    與葉海汐對視一眼,兩人齊齊跳回船上,在船尾站定,秋忘川直接說道:


    “幾位老人家,我二人正忙著要出海,請問有何指教啊?”


    這三位老者長相幾乎一樣,看來是親兄弟,隻是身上衣著顏色有所不同,分別穿著青,灰,棕三色服飾。


    青衣老者道:


    “我們奉官府之命,正在捉拿要犯,一路追蹤至此,暹靈獸行到此處低吼不止,你二人速速上岸來,讓我們檢查一番,洗清嫌疑。若你們不是逃犯,這裏還有畫像需要你們辨認清楚。”


    幾句話說得毫不客氣,命令口氣十足。


    葉海汐可不管他這一套,她隻聽師父一人的,剩下其他人都不曾放在眼裏。聽老者說話態度強硬,心中不禁來了火。


    “這裏沒你說的逃犯,我們要走了,你去打聽別人吧。”


    能說出這樣的話,就已經是很克製了,沒有直接讓這幾個老者滾開,就算對得起他們了。


    而秋忘川心裏卻知道,這三人是衝自己來的,前因後果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十年前羅驕陽身旁有個老者,叫南長老,被初識天道的他用計斬斷了雙腿,而這三位老者的長相,和那南長老一模一樣,隻是比那時的南長老更加蒼老,畢竟十年過去了,雖這幾人一直修武,但也無法抵禦歲月的流逝。


    三位老者臉色一變,棕衣老者牽著那暹靈獸在原地未動,青衣灰衣兩人縱身而起,就要上船。


    秋忘川見兩人來勢凶猛,生怕他們將船破壞,耽誤葉海汐回島,當即一提身形,躍在半空,迎著兩人飛了過去。


    二老者見這年輕人迎麵而來,暗道小小年紀竟敢如此狂妄,狠戾之心頓起,運起真氣,便要將這年輕人當場擊斃。


    東西南北四人,是羅家供奉的四位長老,羅左每年都會供奉大量財物,為的就是讓這四人保羅家平安,可是沒想到當年羅驕陽第一次遠行邊關曆練,隨行的南長老便沒了雙腿,回府後羅驕陽聲淚俱下講述事情始末,卻對自己調戲少女,毒針傷人等事隻字不提。在他的講述中,當年的秋忘川成了無惡不作的罪魁禍首,最後還是他舍命將這惡人打下懸崖,算是為南長老報了斷腿之仇。


    東西北三長老雖怒不可遏,但羅少爺說那人已墜下萬丈高崖,幾人就算想追究也無從下手,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成了殘疾,斷了武學前途。


    三人從此後更是潛心修習,羅左也知自己兒子話有不實,於是每年拿出更多財物來供奉給幾人,供他們修習,供他們揮霍,為的就是免去他們心中對自家的怨恨,還能繼續保羅家平安。在大量錢財的供奉之下,幾人的修武所需一應俱全,武途平坦無阻,十年間竟都跨到了通宇光境頂峰。


    也許一個通宇境的高手並不算占優,但這三人本為親兄弟,心神有感,默契十足,三人又是有事便一同出動,還真不是一般武者能對付得了的,這些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謂威風八麵。


    秋忘川當年接觸過南長老,心裏清楚他的為人,也知道他的這幾個同胞兄弟必是狠毒之輩。因此他躍起迎著二人衝去時,便運足了扶搖神符,一股龐大的旋風在秋忘川身前拔地而起,直衝二人而去!


    東西兩位長老正在半空,運足了勁道想對來者一擊斬殺,卻不料平地起旋風,迎麵撲來。兩人真氣已然運至臂膀,想躲閃卻是腳下真氣不濟,隻能雙臂舉起,身形彎曲,護住頭臉胸膛,硬接了這股狂風。


    兩人覺得一股大力襲來,震得手臂骨頭都要迸裂,旋風的巨大威力猛衝過來,將二人彈得飛了出去!旋風去勢不減,直奔岸邊北長老而去!


    這真是猝不及防!


    北長老當下也顧不得牽著的暹靈獸,趕緊鬆開牽獸的手,自己急向旁跳,縱出幾丈開外,旋風這才堪堪擦身而過!


    三人狼狽站起,弄了滿頭滿臉的海沙,再看那暹靈獸,早被旋風拋在了半空,重重落下,動彈不得。若不是沙灘柔軟,這一摔就得要了這凶獸的命。


    三人惱怒的同時也是心中大為震撼,這年紀輕輕的男子怎地一出手便有這般駭人威力?三人不說叱吒風雲,也是罕逢敵手,尤其是兩人聯手還被人一招擊退的狀況,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再看秋忘川,穩穩地落在了岸邊,緩緩說道:


    “幾位一言不合便動殺機,有些不符江湖規矩了吧?莫非還要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不成嗎?”


    三人麵麵相覷,自己吃了虧還沒占理,讓這年輕人逮住了話柄,一語說破,即便麵皮再厚,也是覺得有點微微發熱。


    此時葉海汐在船板之上心內也是不能平靜,剛才秋忘川一手揮出,召來旋風,擊退二長老,自己在風中翩然落地,仿似從天上踏風而來,神采奕奕。葉海汐覺得被一種感覺撥動了心弦,對愛情懵懂的年輕女子,對眼前人暗生情愫,猶不自知,還隻道是自己昨夜酒力未消,此時又湧上心頭。


    還是青衣東長老先找到了應對之辭,麵無表情冷冷說道:


    “我等三人受托於官府,剛才也隻是要上船檢查而已,你這小子無端突然出手,弄得什麽妖風邪術?如今傷了江沂府的暹靈獸,我怕你是吃不了這個幹係!”


    秋忘川搖頭笑道:


    “幾位氣息淩厲,若是我剛才不出手阻攔,可能此刻我與同伴都已被你們所傷,大家都是習武之人,你們已經動了殺心,還要遮遮擋擋,瞞得過誰呢?至於那頭什麽暹靈獸,要怪就怪自己跟錯人了吧!”


    三人見秋忘川已然洞悉自己的想法,心中殺意更盛,左右看去四下無人,合力擊殺兩人後將屍體拋於大海,免得被這人一擊而退的事傳將出去,麵上無光。


    為了區區小事,便要動手殺人,這三人與那南長老不愧為親兄弟,都是小肚雞腸,睚眥必報之流。


    三人心意相通,既然已經決定要滅口,那便事不宜遲,等會如果來了周邊的漁民,可能還得給這兩人加幾個陪葬的。三人倒不是不忍多殺人,而是不想浪費力氣做些無用之功罷了。


    三人掏出暗器,南長老當年用的是七巧定魂針,上淬七種蛇毒,種種致命,解毒都要每個時辰解一次,且要依照順序,若是有誤,都可能造成中毒者身受重傷,甚至毒發身亡。


    如今三人的暗器又被伏堤閆家經過改良重製,毒性增加到了十三種,凶猛之勢,強於以往數倍。原來叫七巧定魂針,現在叫十三美人眼,四兄弟本就是閆家人,單憑這暗器,就令多少英雄不經意間做了冤魂。


    這細如牛毛的毒針實在難防!


    隻可惜,他們遇到了秋忘川。


    以殺蛇修武,吸收了王蛇和巨蟒內丹,百毒不侵,更何況身上還有克毒靈藥三線丹,秋忘川可能有值得頭疼的事,但毒並不是其中之一。


    當然,三人並不知這些,更不知這個年輕人就是害他們兄弟斷腿之人。三人各自戴著鯊魚皮手套,每人手中都捏著十幾隻美人眼,腦中想的都是過會這人的哀嚎之聲。


    秋忘川見三人拉開了架勢,自己卻並未行動,以靜製動,讓對方摸不透。隻是暗中將天道神識運於指尖,隻等對方攻來。


    三位長老終於忍不住了,分三個方向一起攻來,此次並未大意,邊往前衝邊觀察秋忘川的動作,生怕他又造出一股旋風,擾亂局勢。


    將要到秋忘川身前時,三人突地變了位置,東長老右掌攻向秋忘川麵部,左手捏毒針直刺他的咽喉。西長老轉到側麵,腳踢秋忘川肋骨,同時雙手各捏毒針,用雙風貫耳之式紮向他的前胸後背。北長老最是陰毒,跳到秋忘川背後,毒針直刺秋忘川下體!


    電光火石間,秋忘川的身子如同遊魚一般滑了出去,輕輕歪頭躲過東長老,向向側麵轉了一圈,同時躲過了西長老和北長老,三人陰毒凶狠的攻勢被秋忘川輕鬆化解。


    隨著秋忘川自身武學修為的提高,各種神符的作用也就更明顯的展現了出來,秋忘川運起翱宇,明顯的感覺到三人的攻擊速度變慢了,再淩厲的攻勢若是沒有速度,那就跟笑話一樣。


    一擊未中,三位長老一伸腳,將足尖插進了沙灘,隨後向前猛地一踢,三人踢起了一大片沙塵!借著沙塵的掩護,三人又攻了上來!


    秋忘川心中對三人做法很是不齒,怎麽說也是通宇光境高手,馬上就要夠著天月境的大門了,居然招式還這麽卑鄙,孩童打架的招數都用上了。當下掌中旋風起,輕飄飄一掌拍出,這一大片沙塵倒灌而回,三位長老閉住了口眼,卻又被沙土搞了個灰頭土臉。


    “幾位,要不要洗把臉我們再打?”


    秋忘川也學會了嘲諷戰術。


    對這幾個活了五六十年了的武者來說,被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嘲諷,確實掛不住臉,秋忘川的嘲諷戰術生效了。


    可起的作用卻是秋忘川沒想到的。


    三人毅然放棄攻擊秋忘川,手捏劇毒牛毛針,飛快地向船上躍去,三個方向,同時攻向黑衣女子葉海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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