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的明軍此時一片的愁雲慘淡,失敗的陰影覆蓋了所有人,眼下隻剩下八十萬人數的明軍,擁擠在狹窄的軍營之中,莫斯科人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派遣了更多數量的哥薩克騎兵前往外界的位置,準備徹底的阻斷明軍的後勤補給線,數日按聰明軍後方沒有任何的哥薩克傳回消息,但是明軍的補給情況明顯要比正常情況下低得多!


    失敗,明軍從來不願意想象的一個詞語,也不願意去麵對的一個詞語,當這個詞語終於擺在了他們的麵前,明軍才發現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一個怎樣的結局,明軍並不是打不過俄羅斯,而是缺少補給,不管是藥品還是保暖物資,又或者彈藥,甚至於連食物,眼下都陷入到了絕對的缺乏之中,明軍就算是想要對俄羅斯人發動進攻,他們的身體也不允許他們做出這樣的舉動!


    段俊鑫嘴角慘白的躺在床上,身邊是副官與參謀們,他們急切的看著段俊鑫,副官手上端著一個正冒著熱氣的碗遞到了段俊鑫的嘴邊,段俊鑫十分虛弱的喝了一口,這並不是藥品,在段俊鑫的而要求下,他把自己的藥品全部都給予了其他傷員,戰爭等打到這個份上,段俊鑫也知道自己的失誤是多麽的可怕,他自己死了,他倒不害怕,他怕的是因為自己,導致了這跟隨者自己的一百萬明軍全部都死了,那樣的話,他段俊鑫就真的成為了千古罪人!


    這是一件木製的房屋,雖然木製的房屋已經比其他的帳篷式建築要保暖許多了,可是在這西伯利亞的寒冬,這樣的木製房屋,更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寒冷依然是寒冷!段俊鑫喝了熱水之後,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力氣,眼神略微的清新了一下,身邊的參謀與軍官們都投去了期待的眼神,眼下的明軍到底該怎麽辦?


    是向著後方退去,還是對莫斯科發動決死衝鋒,又或者外出的尋找補給,不管怎麽樣,段俊鑫都一定要拿出一個章程來,不管怎麽說,都要比現在的堅守在這裏要好的多!


    “元帥?我們現在到底該如何製定一個章程?”


    “是啊元帥,我們總不能夠一直守在這裏吧,補給品的到來已經越來越少了,在這麽下去,我們早晚都要全部餓死的!”


    這兩個人帶頭的說出了這番話之後,幾乎所有人都點了點頭,表示讚同,甚至於還有兩個軍官站了出來說道:


    “元帥,我身為帝國陸軍上校,已經組織起了一隻完全由我家鄉人所組成的臨時部隊,我部願帶頭玉碎於莫斯科城下,帝國陸軍可以失敗,但不能如此窩囊的失敗!”說著,這名明顯是日本人的軍官拔出了自己的武士刀,熱切的望著段俊鑫,他乞求戰死!


    而另外的一名軍官就是一名蒙古人了:“元帥,我也組建了一隻家鄉人部隊,我們雖然並不習慣這西伯利亞的天氣,但是我相信,在這荒野之上,我們滿蒙古騎兵一定會讓那些哥薩克人見識到帝國陸軍的強大,再不濟,我們也能多保護一些補給到來!”


    這兩個軍官的話明顯的引起了其他祖籍軍官的相應,一時之間,漢人部隊也要求與莫斯科敵軍決一死戰,安南士兵要對莫斯科發動決死突襲,藏人士兵要求外出為部隊尋找野外的補給品,畢竟對於雪原的生存經驗,這些西藏人明顯要好得多,甚至於還有一部分的印度士兵提出了他們把自己本就不多食物貢獻出來送給其他部隊,自己部隊的人餓一點不礙事!(神奇的阿三)


    所有的軍官都在激烈的請戰,原本冷清的木屋,現在也慢慢的充滿了熱氣,不過這一切都隨著段俊鑫虛弱的咳嗽,給製止了,麵對這些軍官,段俊鑫隻是十分虛弱的搖了搖頭,丟下了一句話便又倒下了床!


    “等待救援!”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澆熄了所有人的熱情,看著又昏迷在床上的段俊鑫,軍官們喉嚨微微挪動了一下,最後還是無奈的離開了木屋,原本熱鬧的防止,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又安靜了下來!


    當外界的士兵得知自己的安排是等待救援的時候,很多人都已經極度的不滿起來,作為一個將榮耀看的比生命都要重的軍隊士兵而言,失敗已經難以接受,而現在在失敗的名下,他們還要因為段俊鑫背負一個懦夫的名號,這讓明軍士兵極度的不滿,不過軍令如山,明軍士兵還是按耐下了自己心中的不滿,轉而一心一意的執行起段俊鑫所說的坐等救援的命令!


    當所有的軍官都走出了木屋之後,段俊鑫才慢慢的睜開了眼,不是段俊鑫不願意成就這些人忠義的名號,而是作為這一次作戰的失敗源頭,段俊鑫知道自己已經錯的太多了,眼下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一切可能的把這些人給安全的帶回到他們的家人身邊,如果戰鬥有一丁點的勝利希望,段俊鑫都回去執行,可是眼下缺少補給和彈藥的請款下,這些作戰計劃全部都是送死的行為,這對於段俊鑫而言,是一個無法忍受的,而且段俊鑫相信,後方絕對不會坐視不管他們這些前線的明軍士兵,救援絕對就在路上,而他們唯一所需要做的,就是保證自己的存在,盡可能的活下去!


    在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後,段俊鑫終於是又沉沉的睡了下去,在他的胸口,因為沒有藥品進行醫治的傷口,已經因為西伯利亞的寒冬而出現了大麵積的凍瘡,段俊鑫知道,他多半已經沒有一丁點的可能見到明軍的救援,他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時間隨著西伯利亞的寒風過去而過去,明軍士兵所能夠得到的補給品已經少之又少,不少的士兵甚至於要兩天才能夠吃一頓熱飯,而且那熱飯也少的多,俄羅斯軍隊似乎已經打定主意坐等明軍滅亡,他們除了進一步派遣哥薩克騎兵的同時,也就是加強對於這些明軍的關注了,西伯利亞,會讓明軍死無葬身之地!


    隨著時間的流逝,段俊鑫的什麽終於要走到了盡頭,這一次的俄羅斯征途,不管最後的結局如何對於明軍而言都是一場絕對的失敗,一場戰爭,連續兩個元帥陣亡,並且損失的軍隊人數,也絕對是明軍成立以來,最為慘重的一戰,僅僅是眼下明軍的傷亡比例已經多達二十五萬,其中戰死者隻有不到十五萬人,其餘的,都是因為西伯利亞的嚴寒,凍餓而死,這似乎印證了後世軍事教條上的一句話:


    “絕對不能做的兩件事:一,絕對不要進軍莫斯科;二,一定不能夠用你的陸軍與中國的陸軍作戰!”


    大明的陸軍在正麵戰場上打的俄羅斯人節節敗退,而一旦到了莫斯科城下,即便是精銳的明軍部隊,也是損失慘重,更是在進軍莫斯科的途中,連續折損了兩名元帥,這已經讓大明感受到了俄羅斯的難以征服,崇禎曾不止一次的認為拿破侖與元首的失敗都是源於他們的力量還不足以完全的碾壓俄羅斯,可是眼下看起來,以眼下的科技條件,不管你的力量有多麽的強大,在又大自然幫助下的俄羅斯人麵前,一切力量都不過是浮雲而已!


    鄒友宇拿著一杯熱水坐在段俊鑫的身邊,他們兩個可以說是明軍之中最老資格的新軍軍官了,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要比其他人好的多,雖然段俊鑫一直不願意跟鄒友宇扯上什麽關係,可是段俊鑫發現,不管怎麽說,作為當年同一批入伍的士兵,最早的一批新軍軍官,他們現在已經一切風風雨雨的走過了將近三十個年頭!


    看著給自己喂水的鄒友宇,段俊鑫十分虛弱的笑了起來:“你知道,我還說這一回作戰結束之後,我就要準備娶妻生子了,我都已經快要四十歲了,可是誰知道…咳咳,咳咳咳…。!”


    鄒友宇將碗遞給了身邊守候著的托雷亞,為段俊鑫撫背:“好了,身體重要,能少說幾句就少說幾句把,我有預感,後方的支援馬上就要到了,在堅持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支援就快來了,這幾天,又死了多少人?“


    段俊鑫問的這句話,讓鄒友宇微微有一些無奈,不過他還是說道:“這幾天又走了將近兩千人!“


    鄒友宇的話讓段俊鑫有一些著急,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鄒友宇接著說道:“你放心,他們走的,並不痛苦!“


    鄒友宇的這句話讓段俊鑫原本哽咽了許久的喉嚨慢慢的平複下來,又重新倒在了床上,他看了看鄒友宇,又看了看窗外,最後頭偏向了上方,嘴角不斷的蠕動,如果把耳朵貼近了的話,你也許會聽見,在這最後的彌留之際,段俊鑫說的最多的話,很簡單,那就是:“對不起!”


    鄒友宇歎了一口氣,將段俊鑫的眼睛合上,站起身來,而這個時候,屋外傳出了一陣陣巨大的歡呼聲,明軍士兵此時全部都沸騰了起來,段俊鑫的副官這個時候破門而入,高興的大吼道:“元帥,元帥,補給來了,補給來了,天空上麵現在是源源不斷的飛艇啊!”


    可是落在副官眼中的,是段俊鑫閉上了雙眼的臉龐和站在他身邊的鄒友宇,副官愣了愣,然後沉默了下來,他沒有看到,當他說出補給來了的時候,段俊鑫原本還頗為不甘的臉頰,慢慢的平穩,安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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