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下,青鬆林。


    一條藤徑綠,萬點雪峰晴。


    朱順牽著毛驢和韓亮一齊,二人一驢,沿著爬滿青藤的小路,向遠方而行。


    小路兩邊,高山之底,青鬆茂密,白雪蓋枝頭,但青鬆依舊挺直身子。


    要知鬆高潔,待到雪化時。


    “多謝朱公子了,肯幫我一起調查‘仙魂草’販賣之事。”韓亮搖擺紅衣,滿臉笑意的看著朱順,又將腰間酒葫蘆丟給朱順,說道:“這是我剛溫的米酒,喝一些暖暖身子。”


    朱順接過,笑道:“謝謝韓姑娘,這是小事,我比較好奇,我想問一下韓姑娘,那‘仙魂草’到底是什麽東西。”


    韓亮答道:“這個‘仙魂草’是個毒草,它可以麻痹人的精神,有極強成癮性,食用此物可以令人陷入幻覺,就如同身在化外之地一般,甚至會導致幻聽,嚴重時有很大概率可令人視力喪生。”


    朱順有些震驚,說道:“世上竟有如此可怕的東西。”


    韓亮說道:“現實令人匪夷所思的東西極多,平常人根本接觸不到呢。”


    朱順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韓亮說道:“行,咱們繼續趕路吧。”


    朱順嗯了一聲,便牽著毛驢和韓亮一起前行。


    當他們經過一處石拱橋之時,忽聞一聲慘叫。


    “啊!!!!”


    二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相互點了點頭,便向慘叫方向趕去。


    前方山腰處,有片竹林,白雪壓在竹子枝頭,一座破敗寺廟浮現在二人眼中。


    朱順將毛驢栓到一旁岩石,便握緊腰間橫刀,跟在韓亮身後快步向山腰寺廟方向爬去。


    當二人爬上巨石,一條通向寺廟的蜿蜒小徑浮現在二人眼前,那小徑以山石鋪就成一條蜿蜒天梯,天梯兩旁載滿青竹。


    枝繁幹挺綠幽幽,雪壓風欺冷韻稠。


    若穀高懷藏氣節,甘於體折不低頭。


    片刻後,二人到達寺廟口,寺廟之上的破敗紅木匾額已然布滿蛛絲,隻見“層山寺”三個大字浮現二人眼前。


    寺廟口,有兩尊金剛怒目的雕像,左尊雕像持方天畫戟,右尊雕像手持開山巨斧,怒目圓睜的盯著二人,不由讓人汗毛豎立。


    韓亮和朱順二人趴在寺廟門口盯著寺廟內。


    廟內,篝火旁,圍著三人,在寺廟牆角有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孩子正瑟瑟發抖的抱著雙腿倚靠在牆壁,他的雙腳被捆住,還有兩個中年男子雙手背後被麻繩束縛住手腳,就這樣跪在篝火前那三人眼前。


    篝火旁三人,一中年男子披頭散發,坐在廟內倒地紅柱上,雙手扶刀把,刀刃已經插進地麵,那人眼神如野狼,穿著一身貂皮大褂,麵目有一道自右額至左臉頰的一道疤痕,哪怕就這樣坐在紅柱上,也能看出此人身形高大健碩。


    另一人是個禿子,但是可以看到此人眉宇清秀,倒算一位俊生,他和那中年男子穿著一樣的貂皮大褂,腰間麻繩捆著一把牛刀。


    還有一個背對著眾人,看不起麵目,但是從背影可以看出,此人身材矮小,正在篝火旁咀嚼著什麽東西。


    當韓亮朱順二人仔細看向寺廟情況,突然韓亮嘔吐了起來,朱順連忙安撫韓亮,輕聲道:“怎麽了韓姑娘?”


    朱順轉過頭,仔細看向篝火旁那矮小背影,朱順看完肚中翻騰不斷,也想嘔吐了。


    朱順已經主要到了那矮小男子麵容,那男子也算一個俊生,嘴唇鮮紅,正在咀嚼著什麽東西,朱順定睛一看,沒想到篝火旁躺了一個人,一把鮮紅錘子靠在了男子頭顱旁,那人腦漿四濺,死不瞑目著看著寺廟外。


    朱順忍不住了,也嘔吐了起來。


    但是嘔吐之聲,驚到了寺廟那三人。


    那壯碩漢子立馬看向寺廟外,迅速抽出大刀,喊道:“什麽人!!!”


    韓亮強忍惡心,低聲對朱順說:“這種人都不能叫人,咱們上!”


    朱順嗯了一聲,便迅速起身,奔向寺廟內,瞬間抽出橫刀,拽緊橫刀鎖鏈,瞬間將橫刀甩向矮小男子。


    那三人身形靈活,一齊躲過這一刀,刀刃將篝火瞬間擊散,由於寺廟內幹柴極多,這寺廟瞬間燃起熊熊烈火。


    那兩個被束縛住手腳的中年男子和那個孩子都被嚇壞了,他們想脫身,但是根本動彈不得。


    那矮小男子舔了舔嘴角血跡,說道:“又來貨了啊,看來可以好生和白老大交差了!”


    說完矮小男子拿起滿是血跡的錘頭,譏笑著看向朱順。


    那禿頭和那壯碩漢子紛紛起身,拿著武器,三人站立矮子中間,禿頭和壯碩漢子一左一右。


    他們看朱順的眼神,就像野狼看到綿羊般垂涎不已。


    隻見那矮小男子猙獰一笑,抄起錘子便向朱順衝去,“你身上的器官應該很值錢吧,往往江湖人的價格會比平常人高上不少!”


    朱順頓感不妙,用力一拽鎖鏈,試圖阻擋這一錘,另二人齊出,同時襲向朱順。韓亮見狀,從寺廟門口快步走出,抽刀奔襲,欲要與另外二人拚個你死我活,那壯碩漢子見紅衣女子朝他襲來,頓感不妙。那禿頭見狀,緊握牛刀,欲要趁機劈向韓亮。韓亮迅速轉頭,一腳便將禿頭踢退兩尺,後一刀寄出,禿頭臉頰被劃了一道血痕,吃痛倒地。後韓亮又揮刀劈向壯碩男子,壯碩男子不敵,一時大意,竟突然被韓亮劃傷持刀右臂,男子吃痛,踉蹌倒地,矮小男子見狀,欲要掙脫朱順,助壯碩男子解圍,但是朱順一拽鎖鏈,便緊緊將男子腳腕鎖住,矮小男子瞬間倒地,一時間三人被打的屁滾尿流,被捆住的兩個男子和那孩子都被嚇哭了。


    韓亮和朱順二人緩緩走向三人,見暫時沒有反抗能力,韓亮的聲音冷冽如寒風穿林,字字如刃,直逼人心:“爾等!竟行此滅絕人性之舉,將鮮活生命無情碾壓於塵土之下,再以血肉為食,此等行徑,非人非獸,直墜幽冥,與魔無異!”她的質問中夾雜著難以遏製的憤怒!


    那被韓亮一刀砍傷右臂的壯碩男子罵道:“老子有名有姓,老子叫白雪山!”


    禿子喊道:“記住老子名字,老子叫吳好明!”


    那身形瘦削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是在嘲弄世間萬物的不公。“老子有名有姓叫殷妙計,可不叫魔鬼!即便我們被冠以魔鬼之名,又能如何?這世道,就真的那麽黑白分明,不容一絲異色?你們自詡正義,妄圖將我們抹殺於無形,豈不可笑至極,荒謬絕倫!”


    韓亮眼中怒火中燒,他憤然低吼:“你們這群披著人皮的惡魔!那無辜的男子,生命之花尚未凋零,卻慘遭橫禍,腦漿迸濺,何其慘烈!你們輕描淡寫地斬斷了他的生路,可曾想過,這無妄之災,將如何在他家人的心頭烙下永不磨滅的傷痕?難道這世間的安寧與和諧,不正是我們所共同渴望的嗎?為何要讓暴力如陰霾般籠罩,不讓一絲陽光穿透這黑暗的縫隙?”


    那位身形瘦削,名喚殷妙計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他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裏夾雜著幾分自嘲:“爾等,焉能窺我心扉?不解我意,又何須以大道之辭,強加於我?”


    刹那間,一抹幽暗如夜的影子自寺廟的門檻之外疾掠而入,伴隨著這一動,周遭空氣仿佛被無形之手攪動,白霧驟起,如潮水般洶湧澎湃,瞬間將整座寺廟包裹其中。


    韓亮與朱順立於霧氣繚繞之中,眼前的一切變得朦朧而模糊,那濃厚的白霧仿佛帶著刺,直嗆入肺腑,令二人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視線中僅餘下模糊的光影與輪廓。


    朱順眉頭緊鎖,對身旁的韓亮低語道:“韓姑娘,情況不妙,看這架勢,貌似有強敵不請自來!”言罷,他悄然握緊了手中的兵刃,身形微動,已暗暗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韓亮輕輕頷首,隨即她悠然自腰間解下酒葫蘆,毫不猶豫地舉起葫蘆,對準唇邊,一仰首,清冽的酒液便如甘泉般湧入喉間,那份暢快,仿佛能驅散世間一切煩憂。酒足之餘,並未急於吞咽下這份醇厚,而是巧妙地將口中的酒液噴吐在橫臥於膝上的鋒利橫刀之上,酒液與冷鐵相遇,瞬間激起一圈圈細膩的漣漪。緊接著,韓亮持刀輕輕劃過酒葫蘆的粗糙表麵。刹那間,刀身被火光籠罩,韓亮手腕一轉,橫刀劃破空氣,帶起一陣呼嘯的風聲,同時,她輕輕吹氣,仿佛是在驅散周遭彌漫的霧氣。那抹烈焰隨著他的動作而舞動,她立於這片被火光短暫照亮的天地間,英姿颯爽,氣勢非凡。


    寺廟煙霧緩緩散去。


    韓亮和朱順見那三人被那個蒙麵黑衣人拽走,正急切奔向寺廟外。


    朱順想追卻被韓亮攔住,韓亮說道:"朱公子,那抹夜色中的黑影,已如鬼魅般遁入茫茫夜色,其輕功之卓絕,非我等凡力所能及。罷了,再追也是徒勞,且那黑衣人一身本領,非池中之物,恐非輕易可擒。"


    韓亮又道:“那個帶走那三個畜生的的蒙麵黑衣人總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不知是不是我多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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